方晓雪的离去，还是给方渔带来不小的影响，尽管周围知道的人都在努力做着一些事情，让方渔尽快忘记这些，但实际上，伤在心里，外人的帮助其实很难。 能帮助方渔走出这段伤心的要么是另一段感情，要么是时间。 方渔自然有他的另一段感情，不过，他却不愿意将这种情绪带给原艾希，在他心中，他们之间应该是纯洁的互相迁就，而不是这样。 于是，无所寄托的他又来到深潭。 放下各种杂念，按照功法的要求运转起来，只是一遍，循环中自旋的内气就发生了收缩与压缩，这期待许久的炼气诀第一层第九阶段就这样修成了。 方渔有些发愣，他只是尝试而已，并没有想一次性成功，因为刚打通的任督二脉连接处，虽经过冲刷，还很稚嫩。 但仔细想想，他在这一层之前，已经停留了太久的时间，就对此释然起来。 内视探查刚才被压缩的内气，这次不止是浓稠程度增加了，内气的属性分化，终于从两簇的状态，向每种属性一簇开始分化。 这种趋势完全符合内气向真气转化的趋势，方渔不禁猜测，是否多次压缩之后，内气就会自动化作真气。 为了验证这种可能性，他潜入深潭，一边吸收龙气，一边按照这种方法，对内气压缩起来。 方渔算过，大约每压缩七次左右，他就要休息一下，利用神识之气合成真元，将这些压缩后的内气消耗掉。 那么现在这些真元是否能满足神识空间的需要呢？ 神识空间提示，还是不行。 方渔心里有数，这多半是因为他此时还在后天阶段的缘故。 每一轮七次的压缩，方渔都能感觉到在进步，而每次冲刷完五脏六腑之后，那种隐隐要突破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而任督二脉打通的情况下，所谓冲刷，已经非常有效率，几乎上生成的同时，五脏六腑和经脉丹田就马上把这些真元瓜分一空。 这种全身上下一起努力修炼的效果之明显，到了方渔天天闹肚子的程度。 而随着排泄，他体内的浊气污物被一点点的排出，经过真元洗礼的五脏六腑越发的仙气飘飘起来。 终于，三天后，经历了超过三十次冲刷之后，一阵疲劳感袭来，方渔知道他需要休息了。又想到这些天胃里空空如也，他在回家路上顺手买了一大块羊肉。 这明显是馋了啊！ 昏昏沉沉的方渔，想着要回无染居，却踏上了回学堂的路。一路无话，回到葫芦院，来不及打招呼，他将装羊肉的袋子往后院厅堂的圆桌一放，他倒头就睡。 睡梦中的方渔被吵醒，睁眼看去，原艾希正在拿头发逗弄着他。 方渔笑道：“你回来了？” 原艾希点点头，说道：“我回来才看到你的羊肉，何叔已经去外面的平台烤肉了！” 看着凑在自己面前的俏脸，方渔心中暖暖的，他起身道：“啊，那肉，我忘记了！” 原艾希用手戳戳方渔的脸蛋说道：“你呀，嘿，不过你居然买了三十斤！想干什么啊！” “我饿啊！所以多买了些，本来准备炖羊肉的！” “那你回来也不及时给何叔！” 方渔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更困啊！” “哈哈，看你的黑眼圈！”原艾希仔细打量着方渔，有些心疼的说着，还用手去按方渔的太阳穴。 方渔捉住她的小手，笑道：“走了，去吃饭了！” 原艾希笑道：“还是何叔说的准，何叔说你买这么多羊肉，一定是饿极了，哈哈！” 平台的一角，众人围坐在一团篝火旁，热闹的烧烤着。 这突如其来的烧烤好像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原艾希肯定是知道方晓雪的事情的，何叔也知道，不过二人都没问起。 何叔说起自己年轻时曾经的夫人，那时他还是一家商铺的二掌柜，和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结婚。婚后也很幸福，不过有一天他回来，发现他夫人卷了他的钱，全家消失不见。 数年后再见，何叔拜师做了厨师，而那女人家破人亡，求何叔原谅。 说起当年的事情，女人自称是家里的弟弟欠了高利贷被人追债，多年以来全家四处躲债。 何叔说道：“我是不信这些连篇鬼话的，不过我也不埋怨她，毕竟她只是卷走了我所有的家产，并没有继续再往深里坑害我！” 原艾希惊讶道：“何叔，你认为这件事儿她说谎了啊！” 方渔道：“是啊！很明显说谎了，如果真欠了高利贷，这一家人都跑了，又岂能放过何叔？” 何叔点点头，说道：“对，这是最基本的道理。还有就是对她平日里表现出的人性的判断了！平日在一起的时候看不出来，但离开这么多年，我琢磨了这么多年，早就想透了！” 原艾希问道：“那她还回来找你做什么？要钱吗？” 何叔道：“很明显是的！不过当初她卷钱跑的时候我就到巡城司报过案，我对她说，要么她自动离开，要么我把她送去巡城司！” 原艾希道：“她能回去找你，证明她一定遇到困难了吧？” 何叔道：“或许有，或许没有！但她再怎么有困难，也不能掩盖她之前出轨跟人跑掉的事实，她一跑，还卷走我所有的钱，最后我也因此被迫离开那家店铺……太多事情，不能原谅了！” 方渔道：“解决方法很简单，如果那女人真困难，送她到巡城司，巡城司自然会为她解决困难的！” 何叔笑道：“是，少爷说的就是我当初和那女人说的！” 原艾希好奇道：“结果呢？” 何叔笑道：“那女人听完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一直到现在！” 原艾希道：“原来如此啊！果然是准备来骗钱的！” 何叔点点头，说道：“人一生会遇到很多坏人，他们往往会做各种各样伤害我们的事情，这就是人生艰难的地方，遇到这些事情只能勇敢面对！” 原艾希好奇道：“何叔，后来这女人再出现的事情，对您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何叔摇摇头，说道：“其实还是很有影响的，对我后来的婚姻观有不小的影响，年轻时候我一直不愿结婚，也是因为她，后来娶过一个小妾，结果那小妾要帮自己娘家，我果断把她休掉，也是这件事情的影响。” 原艾希沉默。 方渔说道：“其实这样的女人很多的！”他想起了前世的小倩，这女人和小倩在某些地方很像，甚至说，小倩在某些地方比这个女人强很多。 原艾希说道：“其实，说句不该说的话，如果今天再看这件事情，我感觉这女人应该杀掉的！她不是修士吧！” 何叔道：“不算，她只是个炼气初期。” 方渔听出这二人是在变相开导他。 夜晚，原艾希想拉着方渔聊天，却见方渔一脸倦容，她心中不忍，便催着方渔睡觉。 转天清晨，方渔打着呵欠从屋中走出，对面一个身穿宽松长袍的小美女同样打着呵欠走了出来。 看到原艾希，方渔惊奇道：“咦，你没回去啊？” 原艾希哼道：“这里也是我的房子，我怎么就不能住了！” 方渔突然感觉到自己衣装不整，赶紧向屋里躲，这要是被原艾希看到，算怎么回事儿啊！ 只听啪的一声，方渔的房门关上。 原艾希瞬间就把方渔的行为想歪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咣的一脚把房门踢开，说道：“哼！你居然藏人！” 方渔刚好把衣服脱下，准备换一身稍微正式一些的衣服。 见到原艾希一脸彪悍的闯进来，他苦笑道：“我……我哪里藏人了？” 原艾希尴尬的笑着说道：“嘿，我……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好尴尬，她羞红了脸。 方渔将衣服穿在身上，一个一个的系着扣子，原艾希忍不住用手指戳戳方渔的肚皮，调笑道：“你这皮肤好像比我的还嫩呢！” 方渔被戳的有些痒，顺口问道：“你的有多嫩？给我看看！” 话一出口，方渔就感觉不妥，忙尴尬的咳嗽。 原艾希装作生气，伸手去抓方渔的耳朵，口中说着，“你这小色鱼，你……咦，不对劲儿啊！”她露出惊讶的表情。 方渔被她抓着耳朵，把脸凑在她的脸边，傻笑着问道：“哪里不对劲儿？” 原艾希若有所思道：“诶呀，你让我的手抬的太高了，我累了！” 方渔趁机把她的手拿下来，帮她揉着肩膀，讨好道：“那你放手啊！我给你揉揉肩！” 原艾希问道：“你长个了？” 方渔奇怪道：“有吗？我怎么没感觉？” “来咱俩比比！”原艾希挺起胸，站在方渔对面。 方渔停下手，挺直腰站在原艾希的对面。 原艾希用手从自己头顶划过，来到方渔的头顶，她笑着说道：“小伙子现在和我一样高了，你就是长个了！”说着，她还趁机拍拍方渔的头。 方渔呵呵傻笑，能这样近距离的站着，嗅着对方的体香，让他很享受。 原艾希白了他一眼，哼道：“傻样儿！” 方渔一愣，没听清对方说的什么。刚想问，谁知原艾希上前，“叭”的一口亲了上去，然后红着脸走开。 “嘿……”这下，方渔就只剩傻笑了。 早餐时间，经过原艾希的提醒，大家都发现方渔长个了。 何叔笑呵呵的说着要方渔多吃一些，尤其是肉食。 方渔就说自己是肉食动物。 护卫方一山说起当年他长个儿的事儿，何叔又说难怪方渔昨天买了羊肉，早知道应该炖羊肉才好。 原艾希则说要是炖羊肉的话，最好做成灵餐，这样大家可以分享。 何叔点头应下，说这次得好好炖，需要三五天的时间。 方渔正好趁机向原艾希请假，他要去修炼。 原艾希也没有多问，知道方渔最近或许心情不好。 饭后，原艾希拿来一把小刀，让方渔站在后院厅堂门前的柱子边，比着身高刻下一个印记，然后在印记边画上一个菱形，又比着自己的身高刻下印记，在印记边画了一个圈。 方渔看着有趣，说道：“这是我的方？那是你的圆？” 原艾希倒是没想到这能和二人姓氏联系在一起，哈哈笑道：“哈，这是一条小鱼啊！这个是你！” 方渔惊讶道：“明明只是个菱形，哪里是小鱼？” “不像吗？”说着，原艾希歪着头端详，又在菱形边刻了个菱形。 “这不成了俩菱形吗？”方渔感觉更不像条鱼了。 “不对，这是两条鱼，叫鱼鱼，你叫鱼鱼！”原艾希纠正道。 “哈！这也太抽象了！”方渔有些无语，他拿过原艾希手里的小刀，在原艾希画的那个圆旁边，又画了一个圈，说道：“这个是你，叫圆圆……咳咳……” 他想说“圆圆鱼鱼本是一对”，却不曾想，原艾希指着那两个圈，说道：“这个只能叫艾艾，圆圆不能用！” “为啥？” “我娘小名叫圆圆。” “啊？那你娘真名叫？” “林清妍！” 方渔突然感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露出思考的神色。 原艾希生气的扭一把方渔的耳朵，说道：“你不学咱们学堂历史的吗？我娘是咱们学堂历史上唯一一位女性监督……” 方渔尴尬的挠挠头，说道：“我……我没上过课的……嘿，咱妈叫林清妍啊！” 突然，他想到了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了，方渔吃惊的把手指向北方，说道：“那个……那个北面那座山上……” 原艾希点头嗯了一声。 方渔主动说道：“快过年了，咱们找个时间去看看她！” 听方渔提起这个，原艾希点点头，有些神伤。 方渔赶忙抱住原艾希，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用抱着的方式…… 方渔抱住就不想撒手。 原艾希被抱了片刻，便将他轻轻推开，说道：“别闹，我不伤心，我还得去学堂，今天好忙！” 原艾希为方渔整理了一下衣领，拽了拽有些发皱的衣服。 方渔嘿嘿笑着，这动作真像白娴凤。 原艾希露出一丝笑意，说道：“还有半个月就要年底大测了，你别忘记了！” 方渔点点头，二人结伴下山。 深潭边，方渔将目光投向了生生不息炼气诀第二层第一阶的功法。 这同样是一个压缩功法，它的作用是将内气压缩为真气，相较于之前内气自旋压缩和基于任督二脉的内气循环压缩，这套功法是有口诀的，龙族的功法口诀，也就是神识念音的帮助。 关于神识念音，方渔太熟悉了，生生不息炼神诀中，这种念头震动的念音方法他用的太多了。 在这里所不同的不过是念头震动带动神识，神识对内气或真气产生影响。 如果说之前的内气自旋压缩和内气循环压缩，甚至包括内气极限压缩，都是内气自发的行为，那么从内气到真气的转化压缩过程，就是一种有神念参与的内气压缩。 “那就开始吧！”方渔下定决心，开始了第一次尝试。 先让内气在丹田和任督二脉之间循环起来，再以神识念音发出“嗡”的音。但神识念音之后，内气没有任何反应。第一次尝试失败。 查找原因，很快方渔发现了他的错误，内气在旋转的过程中没有自旋起来，这个错误非常低级。 第二次尝试，方渔让内气循环且自旋起来，再次神识念音，发出“嗡”的声音……内气没有任何反应，这次依然是失败。 查找原因……原因未知！只能再次尝试！ 第三次尝试，方渔换了一种方式，先神识念音，然后让内气自旋，再循环流动……还是失败！ 没有师傅的修炼，在出现问题时，的确让方渔摸不着头脑，那个宏大的声音也不知为何躲了起来，也不趁机来指导两句。 诚然，方渔的确有个小青龙，但小青龙可信吗？明显不可信啊！ 第四次尝试，方渔依然选择先神识念音，然后让内气循环流动起来，再自旋…… 不提了，准备第五次……第五次依然失败 然后是第六次、第七次……第十五次……第二十次…… 也就是方渔现在内气深厚，再加上他这个苦修派的执着。已经二十次了，他依然没有找到方法。 方渔有些丧气，但他知道只靠看书就能修成功法的太凤毛麟角了，而他自己也绝对不是什么天资聪颖的天才。 没看他前世今生两世修炼的剑法，让原艾希鄙视的不成样……那剑法就是他观摩加看书，再自行琢磨出来的结果。 方渔的起点低，距离成功还差了太多，他没有气馁的资格！ 于是，第二十一次……第三十一次……第五十一次…… 方渔有些生气了，他神识念音的声音越来越大，身体已经可以感受到震动；他内气循环和自旋的速度越来越快，连他自己也感觉了呼呼带风。 然而，就在方渔将自旋提升到极致的速度之时，这自旋的内气似乎与神识念音的震动产生了一丝共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