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觉得很为难,不知是要觉得佩服,然后就可以放心了呢,还是觉得在我之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感到不安……”
“那么我就再重说一次,事实是远在阁下之上,绝对可以保护他自己本身的安全。这样你可以安心了吧?”
“……也只好安心了。”
杨的表情和语气都有些不释然的样子,不过也放弃了再继续追究下去,于是便从要塞防卫指挥官的身旁走开了。
那天的傍晚时分,在饭桌上,杨送给了尤里安一件礼物。
“把这个带去吧,或许在某些地方会用得着。”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杨亲手交给他的是费沙五大银行之一北极星银行的存款卡,尤里安接过来之后赫然发现,这个以自己的名义开设的帐户里,竟然汇入了相当于杨半年份薪水的钱款,尤里安急忙要把它还回去,但是黑发的年轻提督轻轻地抬起手,挡了下来。
“没关系的,你带去吧。我在金钱的支出方面绝对不会有问题。”
杨的生计当然是不会困苦的,和他的年龄相比,他毫无疑问属于高薪阶层,但是杨的经济观念并没有像他个人所主张那么发达。当尤里安成为军职人员的时候,税赋一下子高了许多,杨曾经发表过对薪资体制的怀疑和不满。但是他却粗心地没有注意到,税金之所以会提高,是因为他已经没有扶养亲属的负担了。以他这种程度的经济观念,整个家计能不致于出现赤字,应该要归于杨没有挥金如土的习惯。在服装方面也好,在生活用品方面也好,只要不讨厌,即使是便宜的东西也会非常满足。洗得褪了色的棉质衬衫,他仍然毫不在意地穿在身上。买太阳眼镜的时候,在听过店员对产量有限的名牌作了将近三十分钟的说明之后,还是买了平日常见的批量生产的廉价品。按他的说法,太阳眼镜只要镜片有上颜色就可以了。买旧书的时候,也并不一定坚持非得要买初版不可。至于酒,他没有那么好的味觉,可以品尝出七六○年产与七六二年产的酒有何区别。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对物质享受并不是很在意的人。吃饭的时候,虽然常常会去高级军官用的餐厅,却是为了要享受与他人自由谈话的乐趣……
就杨本身而言,对于这份用心的礼物,或许还是籍由菲列特利加的提醒才想到的。杨在自己并不擅长的领域,绝不会以借用他人的智慧为耻,这种狭窄的心胸与他无缘。不过,基本上,杨表现的应该就是他父亲传授的哲学吧。也就是说,“在自己能够控制范围内的金钱,可以保障自己拥有相当程度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