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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军大规模出动之日迫在眉睫,这项情报陆陆续续透过各类管道和途径传至费沙,但大多数人的反应冷淡,完全是事不关己的样子。过去,他们还会以一副局外人的口吻叫嚷说“又来了”。而现在,他们连嚷都懒得嚷了。连精明狡猾的费沙商人也早已习惯了一个多世纪来三国鼎立的局面,他们深信,昨天的时钟,明天照样可以用。在其他人愚笨的杀戮空隙中,继续自己囤积财富的事业——他们胸有成竹地算计着,并寄望在各种领域里——投资、金融、流通、生产等等——大显身手。至于竞技场外,旧的游戏规则已为某些人的意志而改变,部分人正在蓄势待发,这就非他们所能想像得到的了。
在他们的观念中,和平繁荣的宇宙海洋之子——费沙自治领及其周边费沙回廊,绝对不会葬送在银河帝国的军队手上,独立自主的费沙商人,也不会成为无形牢笼里的囚虏。的确,在过去,同盟和帝国两方也曾多次策划通过费沙回廊的计谋,但每次都因费沙的巧妙化解而化为泡影,不断排除的结果,才造就了今日的费沙。这次,自治领主的政府应该也能够摆平一切。只有这样的政府,才有资格从商人们的所得中抽取税金。自己只要专心自己的工作——经营、谋生——就行了,这是费沙一般市民的想法。
不过,现在的自治领主对市民们是不是还保有无私的忠诚,就很难说了。不,应该说,自第一代的雷欧波特·拉普以来,历代的自治领主便一直为一个问题所苦,那就是——应该对费沙的市民,还是地球的总大主教效忠?直到现在的安德烈·鲁宾斯基,终于解决了这个烦恼——因为鲁宾斯基将他的忠诚放在第三个方向上,也就是他自己。
“只就硬体而言,伊谢尔伦要塞确有易守难攻的优点,而且,那里还有一位同盟军的最高智将,应该可以放心。至少对同盟那些平庸的政客们而言是如此。”
鲁宾斯基正与鲁伯特·盖塞林格谈论同盟目前的状况。
“不过,这种安心的感觉,却也使同盟首脑部失去了健全的判断能力,并做了最坏的选择。过去的成功造成现在的错误判断,有亚姆立札会战的沉痛教训,如今竟又一犯再犯,等于剥夺了他们自身的未来,这可以说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这个教训对谁最有益呢?——鲁伯特·盖塞林格在冷笑中忖度着。假使自治领主自以为可以置身事外,那么,他将成为历史的笑柄。因为恐怕他做梦也想不到,此时也正是他那鲜为人知的儿子为其父亲奋力掘坟的最佳时机,不过,此刻正忙着掘坟的人,似乎不只他一个。
“我对博尔德克事务官的动静越来越感兴趣了。”
鲁伯特·盖塞林格的声音充满有毒的钉刺,值此时际,没有必要刻意隐藏恶意。在鲁伯特看来,博尔德克犹如一个丑角,正挥动着他自己几乎无法负荷的镐锄在挖掘坟墓。而鲁伯特要做的,是设法让父亲看到此一情景,可能的话,把他们两个一并推落到这个坟墓中去。
“博尔德克这家伙,太早亮出底牌了,让罗严克拉姆公爵得到乘势反击的机会,真是欲速则不达。”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无能。”
他的言外之意是在指责重用无能者的自治领主,但鲁宾斯基却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