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的白痴！”
德古斯比狠狠地臭骂了他，瞳孔中满布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和鄙视之情，好像要喷出火来。他那两片薄唇上下掀动着，怒气和嘲弄的声音从咽喉中发了出来，被黑衣包裹的身体由于笑骂而不停地颤动着。
“你想以自己的野心和无知来对抗总大主教陛下？简直是一大笑话，太没有自知之明了！畜牲就只能发畜牲的梦。一只狗也想和象对抗，真是垃圾！”
“……你尽管笑吧，司教。”
鲁伯特·盖塞林格平静地说道，但事实上这时他的精神已异于寻常。如果他内心真的很平静，应该会说一些气话才对，他向来没有被别人揶揄的习惯，他也不喜欢被人嘲笑，只有胜利的人才有权力去嘲笑别人。
“你酗酒、吸毒、玩女人的丑态都被我录下来了。你若不和我合作，这些有趣的东西我自然要加以利用。虽然这种手段太过老套，不过还蛮有效的，所以也常被人使用。不想身败名裂的话，最好是下定决心和我合作。”
两人的周围笼罩上了一阵异样的沉默。
“狗杂种……”
司教最后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但声音已经变得软弱无力起来。
此刻，尤里安·敏兹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光是这一个晚上，他也不知道翻过多少次身了。以前的他是很少有这种失眠经验的。今天晚上还曾一度因为觉得嘴里有晚餐残留的菜渣而起身漱口。他原本觉得自己的脑中塞满了视觉上的记忆，现在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战争有各式各样，而同时更深切地了解到，像今天在派对会场中和鲁伯特·盖塞林格发生的这种战争并不是他喜欢的。在这广大的宇宙空间中，若是非要战斗不可，也要和那些光彩夺目的，像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一样的强敌互相较劲，比拼智谋和勇气才行。当然，这只是他心中的一个大愿望。他也不愿把莱因哈特胜过自己的地方一一列举出来。虽然连杨提督都对罗严克拉姆公爵非凡的天份赞叹不已，而他只不过是杨身边的一个未独立的人而已。可是，就像施耐德所说的，连凡人有时都会认为自己胜过天才……
就这样，他胡思乱想了一夜，把睡魔赶得远远的。
尤里安突然很想喝酒。有这种想法，连他自己都大吃一惊。不过，在此时想喝酒应该是可以理解的。而这个念头倒好像是他今晚的最大收获。
然而，在尤里安的房门外，世界正在悄无声息地急剧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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