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好的地方实在太像我了。如果他多学一点怎么抑制锋芒的话,就不用这么早死了……”
“教育儿子是父亲的义务吧?”
“一般而言是的。可是,那并不意味着凡事都要模仿父亲,走和父亲一样的路。总之,如果还有其他爱好的话,立志当个学者或艺术家都好,我会全力支持的。”
多米妮克露出探询的目光,然而,她实在看不出鲁宾斯基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结果你还是以自我生存为优先。所以你也应该了解我的立场。”
“我了解。不只是我,人类对比自己低等的事物总是很能理解的。”
鲁宾斯基以比嘲笑更重的语气回答,然后又往还没喝干的杯子中倒入新的威士忌。
“我有意和地球教这个代用品斩断关系。你所做的事,基本上和我的目的一致,所以我没有阻止。”
地球教的力量大半来自其秘密性。当其秘密的铠甲被击破,阳光照射进来时,那存在于阴暗的房子中达八个世纪之久的恶灵也只好走上毁灭一途了。
鲁宾斯基将今后可资利用的人、应该活用的事件,一个个在脑海里串联起来。为了完成复杂的设计图,今后将持续一段潜行的日子,时间应该是让嫩芽茁壮成长的大好温床。
独立商船贝流斯卡号是在一月二四日载着八十名不合法的乘客离开费沙的。由于莱因哈特已动身,加上费沙民政的重新上轨,民间航路好不容易又获准开启,贝流斯卡号加入了第一批船只的航行。不过,开启的航路只有费沙和帝国之间,同盟方面则还处于闭锁状态。当然,他们离开时隐瞒了目的地,不过,如果被帝国军抓到,难免就会沦为俘虏,船上的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觉悟。
出发之前,马利涅斯克为了安全起见,玩了几个小诡计。他向代理总督府通报说有船队企图航行向同盟领地。
“谁也不会想到,通报者其实就是主谋。”
马利涅斯克对尤里安这样说明,可是尤里安认为,实在没有必要故意朝蛇窝里丢烟火,打草惊蛇。而身为副官的马逊准尉则劝他把事情全权委托给自认为是个中行家的马利涅斯克办理。要抓住人心,就必须尊重对方的实绩和自尊。尤里安一半是为了给马逊面子,听了他的建议。有很多事情是自己的能力所不及的,他也没有办法事必躬亲。杨威利不也说过吗——尽了力而还做不好就不要勉强;伸手不能及之处,不管再怎么担心也够不着,不如就委托给想做的人去做,这才是最明智之举。可是,杨的说法似乎带有很重的辩解味道。
驾驶员卡列·维洛克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对尤里安颇具好感。或者倒不如说,他仿佛在见面之前就决定要对尤里安抱持好感似的。他觉得尤里安要躲过帝国军的监视和追捕而潜回同盟领土需要具备的勇气,与那稚气未脱的脸孔实在很不搭配。因此,他在赞赏之余还些许的感叹,也因为这样,他决定尽自己的一切力量,使这趟逃亡之旅能顺利成功。尤里安虽然觉得他是个值得信赖的男人,但是另一方面,这个男人却也有着近似煽动者的性格。如果集结同盟残存的军事力量及费沙的财力,要打倒帝国军并不是不可能,具体的组织化方法便是如此如此——他不对尤里安说明航行的技术,反而正经八百地提出反罗严克拉姆的统一战线之类的提案。面对他这些论调,尤里安只有苦笑。听来似乎同盟的败北与灭亡已成既定之数了,这令尤里安感到意外。他一直确信,杨威利只要健在,就不会袖手旁观同盟军深陷万劫不复的深渊。或者杨本身会评论说这不是确信而是信仰,并因而感到困惑。但总之,目前对尤里安而言,杨威利和民主主义、自由行星同盟仍然是三位一体的。
同行的乘客几乎都是在偶然的情况下被选出来的,而在这些人中,尤里安最关心的便是号称地球教司教的德古斯比。在短短的时间内,从疯狂信仰的清教徒一变而为亵渎神明的浪荡者,其心境的复杂,尤里安当然不可能完全理解。他之所以对这个人有莫大兴趣,第一个理由便是和马利涅斯克事务长一起去访问德古斯比的藏身处而和他面对面时,所留下的深刻印象。当时,尤里安只觉得视觉仿佛发了霉似的,这种恶劣的感觉令他难忘;第二个理由是地球教所具有的政治背景。当然,这些疑点不需要在搭船前就获得解答。
于是,尤里安便以独立商船贝流斯卡号的乘客身份离开了费沙。这是帝国军和同盟军在兰提马利欧星域起正面激烈冲突的半个月前的事。又过了半个月之后,尤里安搭上了另一艘船到达了同盟首都海尼森,这件事在几部史书上都有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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