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利斯·哥尼夫……？”
杨拿着餐刀的手停在半空，慌慌张张挖掘着记忆的矿山，可是，在他手中的矿石没一个颗有这个名字。最后，他之所以能在坑道内侧找到记忆之石是因为尤里安具体地告诉他那个人是他幼时一起胡闹的同伴。
“……啊，那个波利斯啊？我知道了。”
“老化的第一个迹象就是想不起一些旧有的名词。”
“老化？我才三十一岁啊。”
刻意隐瞒少报了一岁，杨用叉子猛叉着草莓派。
“因为你完完整整地报出了波利斯·哥尼夫那小子的恶作剧，当时好像是因为有优秀的共犯才收到了更大的效果。”
“希望能再见到哥尼夫，对了，第二个值得注意的人物是谁？”
杨的刻意扯开话题显得并不怎么自然。不过，尤里安并不想再追问下去了。
“另一个人是叫德古斯比的地球教司教。不过，他自己说他不是圣职者而是个背教者……”
“有什么理由让他如此自卑呢？”
尤里安把从德古斯比那儿听来的话转述给杨听。杨这才知道费沙的自治领主鲁宾斯基及副官盖塞林格之间的父子之争。
看来，演员们在后台里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暗斗——杨这样想着。不过，子欲弑父却反被父杀的情形，不就像中世纪时宫廷的悲剧吗？然而，这个司教又为什么这么清楚费沙支配者阶层的内情呢？地球教和同盟的领导阶层似乎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不过，他们和费沙的关系似乎更深。地球教爬向四面八方的地下茎已经拓展得那么宽了吗？杨的心思不得不朝该处想。
“是的。德古斯比死前说过，‘所有事情的根源都在地球及地球教，如果想了解过去现在的内幕，就去地球探寻’。”
德古斯比断气是在从贝流斯卡号换乘帝国军驱逐舰哈梅伦4号之后的事。尤里安认为他有一半是自杀。皮肤的颜色明显地显出内脏的衰弱，一看就知道是因酒精及滥用药物而引起的。或许他是受着剧痛的折磨，不过，在尤里安看来，他却像是把这些痛苦视为背叛神灵的责罚似的甘之如饴。在把司教宇宙葬时，尤里安心中不无感伤。
“地球是一切的根源……”
杨把茶杯放在两只手掌中搓转，一边喃喃自语。他似乎小心谨慎地看着那片从精神的地平线上升起的骤雨云。
“他是这么说的。人类不能忘记地球的恩义及债务……”
尤里安认为这是德古斯比最想说的话。杨则似乎还在观察、分析那片暗黑色雨云的样子，不过，他对尤里安的话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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