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连自己都觉得这个比喻太蠢了，杨为了掩饰窘态端起咖啡往嘴边送。即使是坚决拥护红茶如杨者也可以感受到，在这杯黑色的液体中投注了最好的咖啡豆及最好的技巧。莱因哈特似乎并不因被拒绝而恼怒，他也拿起了咖啡杯。
“但我认为你现在喝的那些水未必适合你。和你伟大的功绩相较，你不觉得自己得到的待遇太不公平，受掣肘的时间也太多了吗？”
只要能拿到退休金和养老金就行了——杨当然不能这么说，所以他只得厚颜地板起脸来回答道：“我自身对此已经觉得很满意了。而且，我喜欢这种水的味道。”
“你的忠心只是针对民主主义的精神，是吧？”
“嗯……”
杨含糊其词地回答，然而，莱因哈特仍旧放下杯子，认真地讨论起来。
“民主主义真有这么好吗？那么，对于当年银河联邦所标榜的民主共和政治却生出了鲁道夫·冯·高登巴姆这样丑陋的畸形儿一事，你又怎么看呢？”
“……”
“而且，把你挚爱——我是这么想——的自由行星同盟低头屈膝交到我手上的，就是由多数同盟国民按照自己的意志选出来的元首。难道所谓的民主共和政治就是全体人民依据自由意志而贬低自身价值、逃避责任的制度及精神的政体？”
对方放言至此，杨不得不反驳。
“对不起，阁下的说法，让我觉得就像是因有火灾而否定的火的价值一样。”
“嗯……”
莱因哈特歪了歪头，但即使是这种动作似乎也不能破坏这位金发年轻人散发出来的优美感。
“或许吧。那么，专制政治不也一样吗？我们不能因为偶尔出了一个暴君就否定这种具有领导性和纪律性的政治制度的价值。”
杨以闷闷不乐的表情回望着对方。
“我可以否定。”
“如何否定？”
“因为能够侵害人民权利的不在于别人而只在人民本身。换句话说，当人民把政权交付给鲁道夫·冯·高登巴姆，或者更微不足道的优布·特留尼西特这类人的时候，责任确实在全体人民身上，他们责无旁贷。而最重要的就在于此，所谓专制政治之罪就是人民把政治的害处归结给他人，和这种罪恶比起来，一百位名君的善政之功就显得渺少多了，更何况，像阁下您这么英明的君主是难得出现的，所以功过自然就很明显……”
莱因哈特看来似乎一片茫然。
“我觉得你的主张大胆又新鲜，不过却过于极端，所以我只能略表赞同。你是想借此说服我吗？”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