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兵队与国内安全保障局这两个单位之间,与其说充满了竞争意识,不如说充满了瘴气般险恶的对立意识。宪兵总监克斯拉与国内安全保障局长朗古两人之间的背景差距原本就已经太大,前者是军部的重镇,后者则是没有任何功绩足以夸耀的新进阁僚。不过朗古本身又是一个对前王朝以来的秘密政治警察制度有着深刻了解的专家,同时还是军务尚书奥贝斯坦元帅的心腹之一。但是国内安全保障局属于内务省的一个部局,所以整个事态更显得有些复杂。以国内治安的负责人,也就是内务尚书欧斯麦亚来说,如果有人侵犯到自己的职权,或是扰乱了官场中应该确立的秩序,他绝对不会默默接受。
就这样,内务尚书欧斯麦亚和宪兵总监克斯拉在各种事态中相互地有着一个默契,而在这二人与军务尚书奥贝斯坦和国内安全保障局长之间,一种非公开的对立正持续地加深。
当艾密尔送上咖啡,从皇帝面前退出之后,军务尚书奥贝斯坦随即请求谒见陛下。这个举动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他提出的进言却让皇帝吃了一惊。奥贝斯坦这么说道——虽说并非紧急的事情,但是请陛下您认真考虑结婚一事。
莱因哈特的脸上一瞬间出现了少年般呆滞的神情,他秀丽的脸庞上充满苦笑,说道:“你这话和玛林道夫伯爵说的一样啊。朕没有配偶是这么奇怪的事吗?你比朕年长十五岁,不是也还没成家吗?”
“奥贝斯坦家纵然断后,这世上的人也不会有任何惋惜,但是,罗严克拉姆王朝不一样。王朝如果能为世人带来公正与安定,那么人民为了能有皇室的血统来保障该王朝的存续,当会祝福陛下成婚及皇嗣的诞生。”对皇帝以附加条件的方式说明,恐怕是奥贝斯坦真正的价值所在。“不过,当皇妃的父兄,也就是所谓的外戚,任意地夸示荣耀、滥用权力,往往会为国家带来莫大的危害。在古代历史中,也有帝王在立皇妃的同时,将其一族全部诛杀,以断绝将来祸根的先例。这一点尚请陛下多多留意。”
莱因哈特的双眼闪烁着苍冰色的光芒。如果是军务尚书以外的臣下,一定会认为要遭到巨雷轰顶了。
“听起来,你好像是在反对给某一个特定的人加戴皇妃后冠?现在连皇妃的候选人都还没决定,就时间而言,做臣下的人这么说,难道不觉得不合适吗?”
“臣自知有僭越之处。”
“皇妃如果成了政治仅次于皇帝的第二号人物,是很不妥当的事吗?你大概是这样认为的吧?”
如果罗严塔尔或是米达麦亚也在场,大概会紧张地紧绷每一条神经吧。因为他们了解,有些事会引起莱因哈特心中剧烈的疼痛。
但是奥贝斯坦一动也不动。
“陛下明察,臣不敢。”
“不过,结婚生子之后,生下的皇太子大概就不能算要忌讳的第二号人物了吧?”
“这是当然的。因为王朝的存续必须在制度上加以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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