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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帝国首都奥丁发生皇帝莱因哈特遭人暗杀未遂时,有“帝国双璧”美称的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及沃尔夫冈·米达麦亚元帅都不在首都。前者是统帅本部总长,当时正在视察八个配置在国内的要塞,而后者是宇宙舰队司令官,正在优兹黑姆星系上检阅新舰建造工程以及新兵的演练。
接到紧急通知的时候,这两位元帅便立即班师回帝都。他们一面感到惊恐,一面为皇帝的性命几乎成为姑息阴谋下的牺牲品而感到愤怒——这样的愤怒中有一半出自双方共通的因素,而另一半则是在各自迥异的心情下产生的。尔后的御前会议是等待他们二人回来以后才召开的,这充分显示出绝对至尊的皇帝对他们二人的敬意。
当时,军务省建议对重新划分编制帝国整体的军事管制区。根据这一项提议,包含地球在内的太阳系,将被划分到第九军管区的管辖范围内。但是,所谓的第九军区,到目前为止,只是一个在军部执行纸上作业时才会出现的名词,实际上根本没有司令部,也没有司令官派驻。之所以会有这种情况产生,是因为银河帝国的传统都是将绝大部分的军事力量集中在中央,所有向外征讨或是镇压叛乱的舰队,都要先组成浩浩荡荡的征伐军队,才由帝国奥丁出发。而莱因哈特之所以发布重新划分编制的命令,目的就是要摆脱这种过度极端的权威主义。
一旦军事管制区重新划分编制的工作完成之后,指挥运用就是统帅本部总长的任务了。因为统帅本部总长同时也肩负国内军部总司令官的职务,所以罗严塔尔的任务可说非常重大。不过到目前为止,整个事态的发展仍在早先安排好的计划之中。
军务尚书与统帅本部总长之间像水乳交融般融洽,一向就不是帝国的传统。两者之间一向都只是谨守一般正式的礼仪,互相不看对方的脸,只说该说的话,只听该听的。甚至还有个人情感不受理性支配,最后演变成你来我往,好像腕力较劲似的互相讽刺批评。但一般而言,内阁中席次的排名,军务尚书在统帅总长之上。
军务尚书奥贝斯坦元帅与统帅本部总长罗严塔尔元帅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特别不合的情况。罗严塔尔是一名智勇双全的将领,有着极高的声誉,在正式的场合中,一直都表现出理性优于私人感情的态度。而奥贝斯坦则被人称为“干冰之剑”,冷彻锐利,甚至叫人怀疑他是不是没有“感情”这种人类特质。在他们两人之间有一种很明显的偏见,而当事的双方没有努力消除这种偏见的意思,也是事实。在好恶的观念上,两人确实互相嫌恶对方,但是他们并未因此而否定对方的力量。
另外一个人,也就是有“疾风之狼”之称的宇宙舰队司令官米达麦亚。对他来说,罗严塔尔是与他在战场上共同出生入死的战友,也是人生中一位为彼此的发展作抉择的同伴,经过多次生死的挑战,二人成了彼此的救命恩人。即使是地位提升,也从未破坏他二人之间深固的情谊。而米达麦亚对奥贝斯坦也从未曾以“奥贝斯坦那个冷血混帐”,或是“苛酷绝情的奥贝斯坦”之类下流的谩骂来侮辱。顶多也只是以他特有的,就像他用兵之神速果敢一样无法为其他人所模仿的声调说,“那个奥贝斯坦”。
七月十日召开的御前会议,出席的人除了上述三名之外,还有内务尚书欧斯麦亚、内务省国内安全保障局长朗古、宪兵总监克斯拉一级上将、内阁书记长麦恩荷夫,以及缪拉、梅克林格、瓦列、海伦法特、毕典菲尔特、艾杰纳等一级上将,皇帝高级副官修特莱与流肯,加上皇帝,共计十六名,内阁书记长则因为务尚书玛林道夫伯爵和皇帝首席秘书官希尔妲还在闭门思过,便以代理的身份代表文官出席。
自己信赖的两个人在御前会议缺席,对莱因哈特来说绝对是非常不愉快的经验。纵使他身为绝对的统治者,也有必须忍耐不悦的时候。特别是希尔妲不在身边,更让他觉得焦躁难耐。虽然除了她之外,莱因哈特还有好几名秘书官,但是他们不是空有忠诚而缺乏办事能力,就是单纯只为了要求得功名,阿谀奉承的态度明显得让人可以透过皮肤一眼望穿。莱因哈特发射的电波缺少了一个优良的接收器,变成了单向的扩散。
对地球派兵这个提议,获得了会议所有出席者的赞同,但是每个人表现出来积极与消极程度则有一些个人的差异。国内安全保障局长朗古就表示希望能再给自己这个机关一些时间,因为地球教真正的底细现在还不是很明朗,最好能够再进行更细致的调查,并且派员前往卧底秘密侦查,以期将来派兵征伐能够万无一失等等,皇帝对这番话则一笑置之。
“说话不要拐弯抹角。地球教叛乱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现在还需要去调查,或是做什么秘密侦查吗?”
“这,陛下所言甚是,但——”
“到目前为止,你对地球教所做的调查应该没什么错误,是吗?”
“是,如陛下所言。”朗古重复着连一点技巧都没有的答词。
“所以结论是,那些人除了他们信仰的神之外,不承认其他任何权威,甚至还用暴力强迫他人接受他们自以为是的权威。如果他们连和新秩序一起共存都不能做到,就让他们为自己的信仰殉死,这对他们来说应该是最大的慈悲吧。”
朗古满脸涨红地行了一个礼。皇帝此一决断已经超出了他惯有的官僚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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