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阁下。”拉杰尔上校鼓起全身勇气,为那一位曾经是敌人的将领抗辩。“这些密告信函没有一点值得信赖的地方。如果杨提督真要成为独裁者,又何必选择现在这么困难的时间点,以前他就有过好几次机会了。”
“……”
“甚至密告的人,应该都有好几次在危急关头被杨提督拯救。现在政治局势改变了,就翻脸出卖恩人,这真是现实丑陋到了极点。如果杨提督真像他们所说的一样,成了一个独占权力的独裁者,到时候他们大概又会改变立场,立刻匍匐在杨提督的脚下吧。像这样鲜不知耻的恶意中伤,阁下您会相信吗?”
雷内肯普无言地点点头,在他看似平静毫无表情的外表下,不悦像是风平浪静时的暗涛,一直不断地浮现,最后,他令上校退出他的办公室。
不过,拉杰尔毕竟无法了解上司的心理。
事实上,雷内肯普并不是基于理性的判断才会相信密告信函的内容,应该说他是“想要去相信”。他排除了拉杰尔的谏言,对同盟政府提出劝告,以涉嫌触犯“和平活动防止法”为由逮捕退役的杨威利元帅,这是在七月二十日那一天发生的事,同时他还对事务官府所属的装甲掷弹兵连队下达了武装待命的命令。
至此,第二阶段的混乱便揭开了序幕。
这时杨的颈上等于已经套上了一个无形的桎梏。事实上,同盟权力集团的权力分子和雷内肯普内心的真正动机,杨并不是不能预测或警觉的。只不过到最后,只要杨还在世上呼吸着空气的一天,就没有办法不叫他们心生忌讳。而如果真的要完全避免,就得对这些权力分子弯腰磕头来博取他们的欢心,并且在战场上输给雷内肯普,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但是以杨的个性而言,要他去向那些利欲薰心的权力分子弯腰磕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至于说在战场上败给雷内肯普,除非时光倒流,追溯到当初两军交手的那一刻,否则也是无法变更的事实了。
帝国高等事务官的首席副官,名叫伍德·迪塔·芬梅尔。芬梅尔这个人缺乏独创性,但是非常熟悉法律,而且处理行政事务的效率极高。这固然是因为他本身具有优越的秩序整顿以及行政处理能力,也是因为他极为勤勉,这样的一个人对雷内肯普来说,的确是一个非常令人满意的辅佐人才。因为,稍微具有一点独创性以及丰富艺术感性的人,对军事占领行政这种工作来说,不但没有必要,反而只会有害。
话又说回来,这世上有所谓“形式”这种东西的存在。在这种形式上,自由行星同盟仍然还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而雷内肯普也并不是殖民地上的总督。他的权限仅限于“巴拉特和约”当中有明白记载的范围,不得超出记载的范围。为了在规定的范围内发挥最大的权力限度,芬梅尔的辅佐是不可缺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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