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传唤过我们不重要,议长。重要的问题在于,我们有什么要求。”
尽管洛克维尔上将也曾懊恼、迷惘,但现在,他似乎有置羞耻心于不顾,勇猛突进的意识。原本感性已经磨损迟钝了的列贝罗,突然在这一瞬间了解到了自己的处境。
“——你们想杀了我?”
“——”
没有回答就代表肯定。列贝罗以几近放弃的态度长叹一口气,双手交抱,环视眼前这群想强迫他回到现实的军官集团。
“我可以问问理由吗?”
“我们信不过你。”
“此话怎讲?”
“帝国军向你要杨威利的脑袋,你会立刻给他们。如果他们要我的脑袋,你大概也会毫不考虑地答应吧?我们无意剥夺你的权力,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卫。”
“不需要自卫。帝国军应该不会要你们的脑袋。你们又不是杨威利。”
他这一番冷静的指责成了一道不愉快的雾气,使军官们的脸都罩上了一层阴影。
“教我们这么做的就是阁下您。你不是牺牲杨元帅以保全性命吗?现在你会走到这个地步,说来也是自作自受。就因为你急功近利才落得如此下场,不要怪任何人。”
列贝罗的两眼中充满了生气。仿佛知性和意念的能量都灌入了他原本衰弱不堪的身躯。他挺直背脊,以无所畏惧的表情面对军官们。
“没错,这一切或许确实是我自作自受,但是,把我的死正当化和把你们的行为正当化应该是两码事。而我的良心和你们的良心,也不可相提并论。罢了,你们动手吧,拿我的命去换取你们的安全保障。”
有谁会哀悼列贝罗无所回报的责任感和良心,而在他临死前尽可能地对他仁慈呢?这时候,手上没有任何武器的最高评议会议长瘦高的身躯确确实实压倒了暗杀者们。洛克维尔上将感受到四周人影动摇的心志。他觉得自己同样体会到了这种感觉,气力不断消失,全身的能量都被剥夺,最后似乎只剩下后悔和败北。他做着最后的挣扎,张开嘴又合上。当他收回扩散了的意识时,看见列贝罗被好几道光束贯穿的身体从椅子上滑落地面。
——接到报告的莱因哈特什么也没说。不管怎样,这都代表着不流血的献城。莱因哈特下令直指海尼森,奔向已经在卫星轨道上摆开舰队迎接的舒坦梅兹。在十万艘帝国军舰艇注目下,总旗舰伯伦希尔缓缓下降。
宇宙历800年,新帝国历二年二月九日,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成了历史上第一位踏上行星海尼森的银河帝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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