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寇布也不甘示弱地回道:“回来得真是时候。如果没有波布兰中校,我的兴趣就要减半了。”
根本不想成为陪衬先寇布的击坠王还有一些充裕,让他能隔桌凝视着对方。他的眼光露骨地说道:“我就算要撒种,也不会做出让种子开花结果的蠢事来。”
“……因此,很抱歉,我稍微了解了您家小姐的境遇。”
波布兰刻意强调“您家小姐”的发音当然是带有嘲讽、怪罪之意,但是先寇布的脸皮就像伊谢尔伦要塞的外壁一样,厚实地保护着他的内心世界。
波布兰于是继续旁敲侧击:“卡琳是一个好女孩。不像她父亲,虽然她还没成为一个好女人。”
“不,我也觉得她是一个好女儿,因为她还没有花我一个弟纳尔的养育费。”
“说不定她会把今后的精神赔偿费一并算进去呢。还是早点觉悟的好。”给了对方这样辛辣的嘲讽攻击之后,波布兰调整了表情和语气。“先寇布中将,老实说,那个孩子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的感情,也不知道如何确切地去表达。我觉得身为长辈的,应该引导一条出路。或许我这样说有失礼数……”
先寇布以难以言喻的眼神凝视着比自己小七岁的战友。好一会儿,他的声音中洋溢着笑意:“嗯,真是值得回忆及纪念的一年。就我所知,这是你第一次说出这么有良知的话。”
“那是因为女儿不应该背负父亲的罪。”
如果换成别人,这句话或许就命中要害了,可是先寇布不但淡然地点头表示同意,还厚颜地补了一句:“说得完全正确。如果要让我补充,我希望她不要因为是我的女儿而有撒娇、耍赖的想法。”
“何其严峻的父爱。令人胆寒。”
年轻的击坠王不得不承认自己稍微有了一点防御的姿态了。即使是奥利比·波布兰这样言词犀利的人,在先寇布面前都占不到优势,更何况是稚嫩如卡琳者,全面溃败是理所当然的事。
先寇布对着作势站起将离去的波布兰丢下最后一句话。
“对于这件事,你似乎从中出了不少力,真是有劳你了。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要请你改正。”
“什么事?”
“听说你四处把我宣传成不良中年,可是我还不到中年呢。”
……半小时之后,波布兰潇洒地出现在卡琳面前。在军港的瞭望区无聊地凝视着舰艇群的卡琳,看到青年军官赶忙行了一个礼。在场的几名士兵站起来离开现场,或许是因为客气,但也可能是基于某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使然。卡琳没有注意到,波布兰则无意去求证。
“怎么样,跟父亲见了面之后的感想?这样的结果很令人失望吧?”
“不,倒不至于。因为早就知道他是这种人,现在也不觉得有什么失望的。”
年轻的击坠王的绿色瞳孔中闪着深遽的光芒。
“就我所知,部队里的人在家庭方面堪称安定、幸福的大概就只有卡介伦家的莎洛特·菲莉丝。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是在不怎么愉快的环境下成长的。”波布兰无意义地摸着黑色扁帽。
“以尤里安·敏兹为例,如果他的双亲都还健在,就不用在杨威利那种患有社会不适应症的家庭中成长了。他并不见得比你幸福到哪里去。”
“中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