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吞吞吐吐的样子,绝不会是其他的事。是不是?他已经死了……”
尤里安张着嘴,话语不听使唤地夺口而出,“对!没错。杨提督去世了!为了会见皇帝,遭地球教余党的暗杀--我想救他,却来不及了!对不起!我能做的只是运回他的遗体而已!”
“……尤里安,如果你是一个骗子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不必相信你的报告了。”
菲列特利加的声音仿佛在解读楔刻于黏土板上的古代文字。
“我好像早就有这种不安的感觉了。卡介伦中将避不见面,夫人也和平常不太一样……”
菲列特利加的声音断断续续,一条巨大的海龙似将从意识和感性的海沟浮上海面。尤里安全身紧张起来。菲列特利加的视线落向地板,在她放声痛哭之前,我该不该回避呢--尤里安心里这样想。
菲列特利加抬起头,脸上没有泪痕,但该有的生命气息和现实感似乎都已被悲伤的海绵吸干。
“他不该就这样死去,他应该有他自己的死法。”
……在战乱已是长达一代以上的过去式的和平时代里,有一位老人,他曾是威名颇具的军人,但亲眼证实的人很少,也从未听过他吹嘘自己的武勋。年轻的家人对他寄予七分亲情和三分淡然,他就这样过着靠退休金度日的生活。在日光室中放着一把大摇椅,连吃饭的时候都坐在那里读书,静静的,就像是椅子的一部分似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了……
有一天,在外面嬉戏的孙女儿,从日光室的入口,一不小心把球丢了进来,球滚到老人脚旁。以前,老人总会缓缓弯下腰,捡起球来给她,但这次他却像没有听见孙女声音似的,动都不动一下。孙女儿走上前去,捡起球来,由下方仰望祖父的脸,觉得祖父的表情似在说些什么。
“爷爷……”
没有回答,阳光映照在老人入睡低垂的脸上,孙女抱着球,跑到客厅大声报告。
“爸爸!妈妈!爷爷好奇怪啊!”
声音传得好远好远,老人仍然坐在椅子上。永恒的静谧像海潮一般,慢慢淹过老人的脸……
菲列特利加认为,这种死法才适合杨威利。这幅景象宛然是现实中真实发生过的,而不是想像中的情景。
杨总是站在最前线与强大的敌人交战,要不便是倍受阴谋中伤。菲列特利加自己也经历过在千钧一发之中挽回了丈夫生命的事。为什么?她一直在想,自己的丈夫应该是总能在死神面前化险为夷的人。
“不过,或许这种死法才适合他吧!如果真有阴间,那么见到比克古元帅时,他也定会汗颜。元帅将身后事委托给他,而他竟在半年不到就也追随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