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德里希·朗古的脑海里,记载着已经逮捕并处刑的罪犯,还有将要逮捕并处刑的罪犯的名单,而这个多米尼克·桑·皮耶尔的名字, 就记录在安德烈·鲁宾斯基的名字旁边。此人正是费沙最后的自治领主,目前正在潜逃的“黑狐”安德烈·鲁宾斯基的情妇,同时也是许多阴谋的从犯。尽管此刻应该立刻展开搜索和查验的行动,但朗古却在看完那封信之后就把它给烧掉了。把信的灰烬冲进下水道里去之后,朗古便只身一人出门去了。
就这样,在鲁宾斯基和朗古之间, 达成了一种见不得阳光的秘密协议。而对于那些爆炸案罪犯的检举, 就是这种协议的产物。
七月九日, 在鲁宾斯基的老巢里,两者举行了会谈。
“失礼了,次官阁下。”
阁下这个敬称,轻轻撩骚着朗古的自尊心,令他感到无比惬意。但是,他却也并未因此感到彻底的满足。这并非是因为朗古此人心怀大度,不在乎这些敬称,而是因为他坚信,他人的好意和热情背后,必然附带着各种的盘算和恶意。他的一张娃娃脸表现出了极为尊大的表情。
“这种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的寒暄就免了吧。今天到底有什么事,要把我海德里希·朗古这个罗严克拉姆王朝的忠实臣僚叫到这里来?”
如果内心真的忠诚的话,那么又怎么会秘密地和逃亡者相互达成协议呢?尽管鲁宾斯基心中有此想法,但嘴上却并没有露出半点的口风来。眼下的一段时间里,自己还必须要让面前这个奸恶小人尝点甜头才行。只要这是在演戏,那么不管再如何卑屈的言行,鲁宾斯基都必须做好以表明自己的态度。他一脸笑面虎的微笑,给来客倒上了一杯最上等的威士忌。鲁宾斯基表明, 虽然并不需要今天就求对方办事, 但迟早一天,还希望凭借次官阁下的影响力,修复一下新王朝和自己之间的关系。
朗古心中的恶意,全部都浮现在微笑的波动中,然后吐到对方的脸上。
“您可不要忘了您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一种立场呀。只要我向皇帝禀奏一句话,从今而后您的肩膀,就不需要再负荷您沉重的头颅了。难道您还有立场来向我作相对的要求吗?”
像这种恐吓的言词,听在鲁宾斯基的耳里,可是连睫毛都不会稍微颤动一下的。
“您这话可真的是太残酷了。局长,哦、不、次长阁下,我又没有犯下什么罪状,却被夺走了费沙的统治权,其实我真可说是一个受害者啊。”
在言语中,鲁宾斯基绝对不公把内心本意形之于色,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也就是说你对皇帝怀恨在心咯,这简直就像一只野鼠在憎恨狮子一般,根本就是不自量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