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柠顿了顿,道:“跟舅舅舅母说,我明日尽早过去!” 她和叶太傅是有交易的,叶太傅不会无事找她,既然这次专程派人邀她明日过府,那定是有什么事! 楚南柠陪着裴老夫人用过晚膳,叫青枝服侍她休息,叫了紫叶一起走。 她又详细问了紫叶今天来闹事的地痞混混的一些事,紫叶当时吓得厉害,但她知道自己要守着老夫人,所以,虽然说得有些磕巴,还是把大致情形都说了一遍。 楚南柠从她的话中听出来,这些地痞应该是受人指使,或是拿钱办事。 至于幕后之人,还得去查,但是那些地痞混混,今日闹事不成,不会善罢干休,老夫人年纪大了,虽然身体被她调养好了,但也不能老受惊吓,不能让他们再去闹一次。 那家商铺在西城。 西城啊! 楚南柠眯着眼睛看看天色,对紫叶道:“我知道了,跟着老夫人出入,好好照顾老夫人!” “是,小姐!” 在新买的宅院中待到傍晚,夏驰霄才回去离阳侯府。 一进门,就见管家吴金川迎过来,道:“大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夏驰霄道:“有事?” 吴金川道:“宫里来人了,召你明日进宫面圣!” 夏驰霄看他急火火的样子,道:“不是明日吗?你急什么?” 吴金川叹气,道:“大公子,不是在下急,是侯爷急!侯爷让你回来后立刻去书房!” 夏驰霄道:“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夏海城的书房有专人把守,哪怕夏驰霄是侯府的大公子,平时也是不许进的。 此刻,夏驰霄到了书房门口,两个守门的下人,并没有马上让他进去,而是其中一个进去通报的。 这种防儿子如防贼一般的行事,夏驰霄倒是没有在意。 他曾在军中,知道事涉机密不可示人,离阳侯早前几代都是武将,到离阳侯父亲这代转而从文。 先皇巴不得武将后人从文,把兵权收上来。 所以给了离阳侯府很多优待,还让自己的儿子娶了老离阳侯的女儿为侧妃。后来这个儿子成了太子,又成了皇帝,离阳侯府的这位女儿,也就从侧妃到太子侧妃,再到宫中的庆妃,甚至还生下了皇长子齐王商建邺和六皇子商文昊。 有外家帮助,纵使皇后生的儿子封为太子,但齐王在朝中的声望和势力,可不比太子弱多少。 所以这样的离阳侯府,有些机密不能为外人所知,也是正常的。 一会儿,门开了,通报的下人道:“大公子,侯爷让您进去!” 夏驰霄走进书房。 书房里有两排书架,上面的书籍排放的满满当当,其中还有不少是孤本,光这些书就价值不菲。 右边是个博古架,架上摆放的一些摆件,也都是精巧的物件,随便一样拿出去卖掉,都够普通人家过上十年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离阳侯府也算底蕴深厚。 武将有钱,尤其是历代离阳侯在战场上拼杀,得到的好处,战利品,和皇室的封赏都很丰厚。 哪怕这两代离阳侯都是文官,但多代积累下来的财富,也是后辈子孙几辈子吃穿用不尽。 夏驰霄目不斜视行礼:“父亲!” 离阳侯看着他,目光中满透着打量。 父子两个都不说话。 片刻,离阳侯道:“听说这几天你天一亮就出门,天黑了才回来。干什么去了?” 夏驰霄道:“儿子刚回京城不久,无邻无朋,无私交好友,对京城的一切也不熟悉,所以趁着现在赋闲,多出去走走,交几个朋友!” 离阳侯拧着的眉微微松开。 还是审视地打量着他,见他神色坦然,才道:“皇上为何突然要召见你?” 夏驰霄摇头:“君心难测,儿子不知!” 离阳侯想了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庆妃也没有传消息回来,显然就是皇上临时起意。 再说,若是皇上觉得夏驰霄休息够了,要让他重掌兵权,或是安排他一些差使,那也是好事。 他道:“我知道北境环境艰苦,你以前长在乡野,也没有人好好教导过你一些知识,但好在我夏家血脉强大。哪怕你从小离开我们,也能自动奋发成才。” 说着,他还拍了拍夏驰霄的肩,一副慈爱老父亲的口气:“但到了京城很多事都和北境不一样,你需要学的还有很多,需要注意的也有很多。在面圣的时候尤其要小心,在皇上面前不可失仪,也不可乱说话!一个不小心,不只你掉脑袋,离阳侯府也会因此受到连累!” “我知道了!”夏驰霄敛了敛眸。 离阳侯难得地又与他讲了些京城的关系,夏驰霄神色沉静,举一反三。 离阳侯看着他的眼神,还是有些期盼和欣慰的。 用夏振源那个纨绔换回这样一个儿子,是用芝麻换了西瓜,他心里很满意! 而离阳侯的这些话,让夏驰霄也有收获,有些东西,自己查的,和世家豪门当家之人所透露的,还是不一样。 父子两人难得地谈了近半个时辰。 当他从书房出来,正好被夏竟轩看到。 夏竟轩眼里的嫉妒之色一闪而过,但他没有去找夏驰霄,而是转身去找夏玉轩了。 夏驰霄没到京城的时候,离阳侯觉得长子已经废了,准备培养次子和第三子,在这两个儿子中挑一个袭侯。 但现在,他们两个都感受到了父亲对夏驰霄的看重。 爵位难道要被这个野种给得到? 两人心中自然是不甘的,但硬打又打不过,对方还占着长兄的名头。 所以这阵这两兄弟就跟在齐氏身边献殷勤。 毕竟是一直放在身边长大的儿子和这个刚弄回来的儿子相比,感情肯定要深厚多了,而夏驰霄又不是那么听话,齐氏心中对这两个小儿子更加疼爱。 夏驰霄直接去青朴院,在路上,他遇到了齐氏。 齐氏看一眼他来的方向,又看一眼他。 夏驰霄道:“母亲!” 齐氏应了一声,明明是中规中矩的礼仪,没有丝毫不敬,可是却也没有丝毫的亲近。 齐氏皱了皱眉,随口道:“你父亲找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