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娶她?”
定伯侯站在那处,定定的看着自个儿的儿子。
萧尧将这圣旨交到未平手里,并吩咐收起来,未平接过圣旨转身进了忘归院。
未平未必知晓,他们家公子这一生中只收过两件东西,头一件是十余年前的一枚发了旧的铜簪子,而这圣旨是第二件,想来公子对这东西的重视可见一斑了。
定伯侯听他这样说,神色带着异样,他是他的父亲,他哪里不知道这个二十五六岁的儿子收藏过几样东西?
说来,也可笑,他离府也有十余年,可是他忘归院里的东西无论是他还是秋氏都不敢动,安排的洒扫婆子也只命她们在院外打扫根本不敢进去,就像那座忘归院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连碰都不敢碰。
萧尧潇洒的寮起衣角,又潇洒的坐了下去,用着陌生的口吻回答,“妻子是我的,我自然是娶,而且你不也看到了吗?这圣旨都下了,又哪里会有假?怎么?你是想以父亲的名义毁了这段亲事?不过我劝你还是少费些心,圣上,不会同意的。”
定伯侯再一次的被自己的儿子怼得胸口发疼。
他牙齿一紧,“我有说过要毁了吗?萧尧,我也是你的父亲,你别把我想得这般恶毒,我只不过是提醒你,你要考虑清楚,你是个极聪明之人,我定伯侯府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你真的认为你这样做就是为她好吗?在你没有能力之前,你难道也想将她拉下水吗?更重要的是秋府,秋府里的那个人可曾同意过?”
定伯侯府是什么模样他不会不清楚,秋氏对叶千落做了什么他也不会不清楚。
虽然秋氏对他们暂时没有法子,可她终是定伯侯府的主母,将来叶千落嫁进来她便不是什么老夫人之身而是一个晚辈一个儿媳, 局时秋氏想要拿捏她可比现在容易多轻松多了,别的不说,就是她往他们院子里塞个人也是极简单之事,而且叶千落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想到这里,定伯侯眼睛猛的闭了起来,没有人比他现清楚这世间最可怕的是什么人,是女人,而且还是极恶毒的女人,为了她们的一已私欲,他们可以不惜将自己搭上去也要毁了,女人可怕起来比猛兽还要可怕,而且,而且已经有一个人得到了这种苦楚,其余之人就不要再受一回了吧。
萧尧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就不信他没想过,他不是口口声声的说,哦不,他从未说过如何爱叶千落,他只不过是用行动证明他对那位女子的深爱,既然他如此的深爱,他为何要让她过来受这样的苦呢?他不明白。
定伯侯此时的神情落在萧尧的眼里,他并没有一丝的感动,反而是越发的冰冷讽刺。
“我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说项,她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是由你来评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其余的一切皆由我来即可。”
萧尧没有耐性再在这里听他说下去了,更不想看他这种自以为聪明的表情。
若是以前,若是十年前他这样说这样做他或许还会认为他还是个有担当的父亲,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当他拿到那枚旧铜簪子,闻着那上头散发出来的气息之时,他的心早已死去,他真恨不得自个儿随那女人去了,也好过在这里活着受如此之苦。
什么父子之情?什么父子情深?在别人那里或许可以,可在这里……
想到这里,萧尧的眼神越发的冰冷了,漆黑深遂的眸子早已被冰霜覆盖看不到一丝的温度。
“下月初五,你准备一些体面的衣裳,我不想让我的妻子认为她的公公对她不喜。”
说完,修长的大腿大跨步而去,高大坚实的背满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