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出来上班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情面?努力工作的哪里又是为了升职呢?
有一份工作,好好做,挣个吃挣个穿再挣个家出来,这才是最为实际的想法和做法,这世间真没几个情操高的,再退一万步来说吧,就算是有情操,那也被生活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再退一万步来说吧,只有当你有钱了,有了雄厚的经济基础了才能说“情操”二字,那个时候别人才会看到你的“情操” 。
现实,太过于残酷,要实现的理想也只有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去实现。
叶千落深知这背后的东西,更深深的了解到背后的残酷,想当年,她也是个极有情操的小职员呢,可是结果呢?不是一样的被打得遍体麟伤?成为别人的笑柄和踏脚石?所以,给这些个同为工作的伙计足够的年终奖,便是对他们最大的肯定。
她手底下的管事们还是极能干的,没几日做桌子的工匠便找好了,眼前的木匠身上穿了崭新的衣裳,看样子应该是为了来见她而特意换过的,手也干净,指甲里没有脏东西,不过,母指指腹上却留下了厚厚的老茧,老茧的上头还有一道黑色的东西。
不错,是个老匠。
指腹上留下的黑色的痕迹是弹墨线留下的,久而久之,这道东西便洗不掉了,不过这东西也是木匠的荣耀。
“回,回老夫人,您,您要的桌子只怕还要费上一些里辰,那桌子看似简,可是,可是却不能完个儿的打出来,得,得分成几部分,而后再拼,拼接起来。”木匠有些紧张 。
叶千落道,“无事,您看着办便成,我要的只不过是个结果。”
那木匠呼出了口气,像是松快了些,他又道,“老夫人,我那里还有几个同行的老师傅,若是老夫人着急的话,不如我让他们也帮着做?这样也快一些,最快十日,哦不,七日后便可打造完成。”
叶千落又道,“成,我还是那句话,您看着办便成,我要的,只是个结果。”
这木匠身子明显的顿了顿,他抖着胆子缓缓的将头抬起来想要看,可是边上的百薇却已经开始送客了,他连忙又将头给低了下去,举止有些慌乱的施了礼退了出去。
张管事轻轻的责怪,“……这活儿不是让你来做吗?你怎的还说让同生的师傅们做呢?万一惹怒了老夫人不仅是你,我也吃不了兜着走,你,你可真是 ……”
这木匠师傅陪了个笑脸,“张管事莫气,我也想将这活儿独自接下,可是这桌子也不是我一人便能完全打造得出来的,而且您还要求得这般急,我也只能如此了,……而且,这眼下不是已经到了年关了吗?跟我在一处的几位小老哥小老弟们生活也有些紧,年前的事儿不好做,尤其是像我们这种木匠的,所以,所以……”
所以他就想着也让他们来分这一杯羹了。
张管事看着老谭,最后叹了句,“你啊,也就是你心地善良。”
老谭也是个有眼色的立即拱手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什么善良不善良的,这不也多亏了张管事您的照拂不是?待此事完了,我们哥儿几个请张管事喝个酒啊。”
木匠最忙的时辰是开春或开春之后,各府修楫,新家置办,都是在这个时节,可一但入冬了,各家的木匠只能回家,等待明年的活计,也就是说,做半年便要饿上半年,像叶府老夫人这样突然间要做桌椅的,而且还要做这般多的,委实不多,再加上给的银子足,包工不包料近也有八十两之多,他们哥儿几个一起做,而后平分这八十两,每个也能有个一二十两的进账,那么这个年,各家也都好过一些了。
老谭这样做也有自个儿的目的,他将生意分出去了,将来他们有这样的生意也会叫上他的, 同行不一定是冤家,也有相互扶持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