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凤七年,王莽新朝已历七年风雨。 新朝官复周礼,施新政改制,期治国安天下。大力倡导儒学,以儒制国,在京城长安修筑新学府,御赐学府名“大学”。极力推行王田制以期恢复周朝井田,改币制、官制。豪强、官吏及平民皆不知所从,怨声四起。 上党郡,位于茫茫太行山脉中的盆地。漳水,汾河穿郡而过。 禹王祠位于神农山脚下,毗邻漳水之畔。祠中不分前院后院只得居中一个大庭院,南面是大门,北、东、西三面俱建有房屋。正北是禹王祠正殿,东厢房是庙祝居所,西厢房是客房和一间柴火房。禹王鼎仍旧矗立在庭院当中巍然不动。 清晨。吱呀一声,西厢房门打开,汉太岁姚期一步跨出房门,熟练的抓起门口得大竹扫帚开始打扫起庭院来。 七年前,若非道祝禹公在关键时刻舍弃自身苦修六十年而来的道果“金蝉”,以六甲祝由秘术镇压双鱼玉佩之双鱼,自己的孩子姚刚早已魂飞魄散多时了。这七年来姚期将孩子寄养在禹王祠,自己则隔三差五,从离此七里的傅家庄到禹王祠小住几日。每日洒水清扫,一面照看姚刚,一面则向道祝禹公讨教武艺功夫,学习兵法韬略。禹公为当世隐贤。虽因舍弃修炼了六十年的道果“金蝉”,失语至今,但一身修为见识不减反增。对姚刚更是视如道途承继人,尽心竭力地教养。甚至不惜前后耗费三年时光布下四象养灵阵:在禹王祠东侧种植灵植方竹,养灵蛇其中,位属四象东方青龙;于禹王祠南侧养五彩绵羽雄鸡,一身彩羽金爪,位属四象南方朱雀;在禹王祠西侧,则堆葺小石山养白猫猞猁,面如虎相,两边耳尖各有一小簇黑色的丛毛竖起,位属四象西方白虎;于禹王祠北侧彻一方池塘,养黑色玄龟,位属四象北方玄武。四象护鼎,并在每一天朝阳初升之时和夜晚明月显现之际,将姚刚置入禹王鼎中,以灵药汤沐身,一日两次,七年之间从未间断。 旭日东升,紫气袭来。姚期早已将禹王鼎注满清水,东厢门一开,道祝禹公拉着一个小童一起出来。小童怀中抱着一只懒懒散散的白猫,白猫打着哈欠,粉粉嫩嫩的猫舌时不时地舔舔鼻尖、嘴边,一条细长的猫尾柔柔地绕着小童的臂膀。禹公此时已将手中的青色葫芦中打开,倒其中的青色药液入禹王鼎中,一股异香顿时漫散开来。小白猫精神一振,一挺身从小童怀中跳出,灵巧跳跃至小石山顶,一幅虎啸山林的表情,可爱至极。方竹林间,一条翠绿如一汪春水的小蛇,游龙般从枝叶间探头出来仿佛嗅汲着什么。北侧池塘边上的成人巴掌般大小的黑色玄龟也探头探脑出来凑趣儿。南面的五彩雄鸡,眨着鸡睛,咕咕声在喉间不断,昂首挺胸、旁若无人地踱着将军步。小童瘪着小嘴,瞅着不理自己的白猫,手却没有丝毫停顿,一眨眼的功夫就将自己全身上下的小小衣裳鞋袜扒个干净。两只嫩嫩小脚丫一蹬,纵身跳入禹王鼎中。一柱香之后,鼎中水异香全无,泛起丝丝污线,鼎中小童脚丫一踹鼎中右侧一处,咔咔声中,禹王鼎底部开了个拳头大小的出口,污水眨眼间泄个精光。 “老头,我和小白出去玩儿了!”片刻间小童穿好了衣裳鞋袜,跳到小石山上一把抓起小白猫一溜烟儿地跑出了禹王祠。 “慢点,臭小子......”姚期一边笑骂着,一边和禹公步至东侧竹林石桌处。一张小沙盘搁在桌上,方便禹公与人写字交流。 “禹公,姚刚现在可记住一日之事了吧?” 禹公颔首。当初以六甲祝由秘术压制双鱼之魄,后遗之症便是姚刚自身三魂七魄也被压迫。虽保得自身灵性不失,但却使他的记忆如金鱼般只有三秒。除因继承了禹公的道果“金蝉”可记得禹公外,其余人、事一概记不住。这也是姚期不得不将他寄养在禹王祠的原因所在。七年了,借四象养灵阵和药浴之功,到现在也只不过才能记一日之事,翌日梦醒便会将今日所有事情忘个干净。 好在除此之外,一切如常。更因板肋虬筋,天生神力,铜皮铁骨,小小年纪已有成人之力。 禹公却面色凝重地在沙盘写到“七七双魂夺魄劫数难逃”。火凤之魂与寒螭之魄每隔七七四十九日,便会在姚刚体内相争。每每因双方势均力敌而两败俱伤,随之双方便休养生息以侍再战。 天凤七年,随着新朝大力倡导儒学,王莽聚儒家浩然大成之气蕴养双鱼玉佩阳面,致使双鱼玉佩阴面之双鱼力量也日渐增长,越发难以压制。解此劫难唯一之计需姚刚以自身魂魄之力收服火凤之魂和寒螭之魄。可是这又怎么可能?现今能保姚刚自身灵性不失,已是上天垂怜,谈何以七岁稚童魂魄之力收服火凤与寒螭! 难!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