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瑜更多的猜测都被堵在嘴边无法吐露,因而略感郁闷,她只好低下头转了转手指。 正无聊间,听见石砚开口问道:“如果那一千两黄金在朱大小姐手中,她会把黄金藏到哪里呢?” 他对于黄金的下落还挺上心,是纯粹的好奇吗? 对于他的问题,没有人接话给出个明确的答案。 石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听的有点入迷了,所以才……” 所以才好奇黄金的下落,沈青瑜自动为他补完了后半句。 犯人“咳”了一声,等到屋内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他身上,才大声对石砚道:“我们就假设这黄金是朱大小姐带走的,那她之后的生活应该也是富足的,毕竟一千两黄金不是小数目。可朱大小姐嫁人之后,为何丝毫不肯救济娘家呢?后来朱家可是落败得很快的。” “我猜朱大小姐和父母感情可能不太好。” 沈青瑜:“你不是说朱家父母很疼爱女儿的吗?” 犯人道:“这并不冲突,父母疼爱子女,子女却不一定对父母有多感恩,也许还会觉得父母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呢!不然朱大小姐怎么会联合外人算计自己家的财产。” 石砚原本听得很认真,想要知道那黄金的下落,结果那犯人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东拉西扯,根本就没有说那黄金下落的意思。 他还是没忍住,又多问了一嘴,“那黄金到底可能会在哪里?” “哎呀!”犯人先不耐烦了,“就算是朱大小姐拿走了黄金,她藏起来做什么,当然是花了,这么多年,说不定早花光了,或者换作了土地和山头。” 石砚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那疯疯癫癫的老妇人披着衣服,抱着桌子一直安安静静的,此时,突然道:“燕燕,你在哪里?” 说着站起身来,四处走动,石砚就跟在身后,偶尔应上一声。 这一对祖孙也挺有意思,将家安在这偏僻处了,难道就不感到冷清吗? 沈青瑜随便找了个话题,和祖孙二人闲聊,“你祖母这个样子多久了?有看过大夫吗?” 石砚扯着笑容:“她是年纪大了,看什么大夫啊!” 沈青瑜也许是因为老妇人接连送了她两次石头,心里头始终认为这老妇人怎么看都是脑子有些问题,不是单纯的年纪大了。 等等!黄金?! 这老妇人嘴里念叨着的黄金该不会就是当年失踪的一千两吧?她看年纪大概是六十左右,倒退四十几年,确实是十几岁的妙龄,和朱大小姐的年龄一致。 不,不会。一定是她想多了,哪里就这么巧。 她想要说服自己不要多想,目光却不受控制的粘在了老妇人身上。 她疯疯癫癫的,所以衣着总是乱糟糟的,而且这样一件灰扑扑的衣服竟然好像还是两件不同的衣服拼在一起的。 好吧!假设她真是朱大小姐,那黄金应该不在她身边吧,不然她为何过得这般潦倒。 她盯得时间有些长了,眼睛便觉得有些干涩,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听到如意问道:“姑娘是不是累了?要不借着主人家的地方躺一躺,先休息下。” 如意不说她还不觉得,这么一问,她竟然真的感觉到有些累了,困倦地点了点头。 甘南拿了钱给石砚,让他能行个方便,见了钱,石砚立时就同意了,挑了内室的帘子道:“这屋子里有张卧床,小姐不嫌弃可以先躺躺。” 那内室就是之前他们换衣服的地方,沈青瑜走进去之后果然发现了一张绣床。 这张绣床十分精美,和这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她没有第一时间躺上去,而是打开了一旁的衣柜,灰突突的几件衣服,上面还有许多补丁,比量了一下大小,应该就是属于那疯妇人的。 可为何石砚找出来的给沈青林等人换的干衣服都比他身上长出那么一截来。难道这家里还有第三人存在?石砚所拿出的衣服都是属于那个人的。 这就说的通了! 沈青瑜躺在床上刚要闭眼,那老妇人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她四处张望着,还扒着窗口向外看去过。 她仰着头,目光无神,“燕燕,你在哪呢?出来吧!” 沈青瑜从她的神态和动作中却看出了极不协调的违和感。 她口中的“燕燕”真的是石砚吗? 不合身的衣裳,找东西的速度,或多或少的对于问题的迟疑和隐瞒。 沈青瑜将这些奇怪之处摆在一起,得出了一个极为惊人的结论,石砚的身份很有问题。 他应该不是那疯妇人的孙儿,要么他借了疯妇人孙儿的身份,要么他就是冒充的。 疯妇人脑子不清醒,当然不可能戳穿他的谎言,他应该是有某种特定的目的才来接触这疯妇人的,没想到却碰上了沈青林一行人,只得硬着头皮装下去了。 老妇人进来后,外面就传来了甘南的声音,“小姐,若是有什么事,您喊我一声就可以了。” 沈青瑜猜他是不放心那后进来的老妇人,提高了声音:“没事。” 她在如意不解的目光中牵上了那老妇人的手,“我叫沈青瑜,你呢?” 如果能问出点什么,这才是最快捷的方法。 “我……”老妇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沈青瑜安抚了下对方的情绪,“没关系。” 她又问道:“燕燕是谁” “燕燕!”老妇人愣愣重了一遍,“它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那石砚有可能和老妇人是这样的一个关系吗? 既然如此,那燕燕就是另有其人了,是直接问石砚,还是静观其变呢! 没等沈青瑜做出决定,外面突然传来两声很响亮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她转向如意,示意她出去看看。 如意很快回来,“刚刚那两个捕快不知道怎么回事,卸了那犯人身上的枷锁。说是他没有什么杀伤力,不用担心他跑走。” 明明一开始还很谨慎,为何现在突然又要如此疏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