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昭公二十五年,即公元前五一七年,季氏与郈氏(鲁孝公之子公子巩的后裔,因封地在郈地,故号郈氏)斗鸡,季氏为鸡披上皮甲,郈氏给鸡带上金属爪子。 季氏的鸡斗败,季平子因此发怒,在郈氏那里扩建自己的住宅,并且责备郈氏。 郈氏因此怨恨季平子。 鸡斗败了,就好像自己斗败了一样,连自己的鸡都要高别人的一等。 发泄私怨,不顾法理。人们畏惧的是你的地位和权势,对你个人只有不满和怨恨。 前者让后者不断积压,可能一时看不出来变化。 但谁的地位和权势能够不改呢?不满和怨恨总有一天是会爆发的。 当然对于季平子来说,他是看不到了,季氏的权势正当隆,季孙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当初,臧昭公(臧文仲之曾孙,臧武仲之孙)出使晋国,臧氏的家老将要前往晋国问候,同族臧会请求代替前往。臧会偷了臧昭伯的宝龟偻句,进行占卜,占卜自己前往晋国是该诚实一些还是不诚实,结果占卜显示不诚实会吉祥。 因此,臧会前往晋国,见到了臧昭伯,臧昭伯问他家里的事情他都一一回答。 可是等到昭伯问到妻子和自己同母弟叔孙时,臧会却是闭口不答。 昭伯再三问他,他还是不回答。 臧昭伯回到鲁国,臧会来迎接他,昭伯再次询问他自己妻子和同母弟,臧会还是不回答。 于是,臧昭伯便不直接回家,而是住在城外,看看事情有什么异常。 结果,经过一番查询,根本就没有事情。 臧昭伯因此想要抓住臧会,准备杀了他。 臧会听闻消息,便逃走了,逃到郈氏那里,郈氏郈鲂假让他做了贾正(掌管市场物价的官员)。 有一次,臧会前往季氏,被臧氏的人发现,就派了五个人带着戈和盾埋伏在铜汝的里门。 等到臧会出来,就赶了上去,臧会于是转身逃回了季氏,被臧氏的五个人在季氏的中门外抓住。 这一下便是得罪了季氏,季平子知道之后,十分生气,表示,为什么带着兵器进我的家。 季平子扣下了臧氏的人,保住了臧会,臧氏因此和季氏生怨。 鲁国将要在鲁襄公庙里举行祭祀,可是跳万舞的人只有两个,因为多数人都到季氏那里去跳万舞了。 臧昭伯因此感叹,这叫做不能在先君的宗庙里酬谢先君的功劳。 至此,鲁国的大夫们也都对季氏生怨。 鲁昭公二十五年,即公元前五一七年,季公亥向公为(鲁昭公之子,鲁国太子)献弓,并与他外出射箭,商议除掉季氏。 公为把事情告诉了公果、公贲(两个都是鲁昭公之子),公果和公贲派随从僚柤前去禀告鲁昭公。 鲁昭公本已睡下,等到僚柤来了禀告此事,昭公便拿起戈来打僚柤,并表示要逮捕僚柤,但没有正式下命令。 僚柤因此感到恐惧,几个月都不敢出门。 因为鲁昭公并没有生气,便又派僚柤前去,可昭公只是拿戈吓唬他,僚柤便又跑了。 等到僚柤又一次前去,昭公便对他说,表示,这不是你这等小人能管得着的。 于是,公果自己去向昭公禀告。 昭公把这件事告诉了臧昭伯,昭伯对此感到为难,季氏在鲁国的实力和牵扯太大了。告诉郈昭伯,郈昭伯却认为可以,劝说昭公除掉季氏。 昭公又告诉了子家懿伯,懿伯忧虑,表示,献谗言的人让国君侥幸行事,如果事情不能成功,国君便得了恶名,实在不可以这样做。丢弃百姓已经数代了,想要用他们来达成这件事,这是不可能完成的。况且政权在人家的手里,恐怕是很难图谋季氏的。 昭公听完了之后,便让懿伯离开。 懿伯则表示,下臣已经听到了您的命令,话如果泄露的话,我会不得好死的。 于是,懿伯就在昭公的宫室里住了下来。 鲁昭公虽然三次询问,但要论除掉季氏的决心,他才是最重的。 三番二次吓唬僚柤,一一询问鲁之大夫,为的就是坚定自己的决心,寻找自己的同盟。 鲁昭君作为一个国君,权术可能有一些,但能力权谋却大大缺少。 鲁国之患在三桓,三桓之首为季氏,欲要除季氏,不得不考虑孟氏和叔孙氏。 这其中的牵扯不可谓不多,绝不是几个人合在一起,几家兵归拢一处,短短几个月的谋划能够解决的。 季氏已然失德,结怨鲁国之内,当谋定而后动,静观其变,择其不善而攻之,如此可图也。 时也,命也。季氏当得其猖狂,昭公自受其灾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