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天气算不得好,天上净是黑云,没有星子也没有月亮,程惜然看着看着心情也不由得低落了起来。 此时她注意到有一人提着灯笼拿着茶壶缓步朝厨房走来,定睛一看倒有些像陆郅铭的模样。 待他走近,果然是陆郅铭,他像是没注意到她,从石桌旁走过进了厨房。很快便见厨房有了光亮。 不一会儿他又再次拿着茶壶慢慢走了出来,程惜然回头看着他下台阶时伸出脚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便知晓了他的眼睛还没好,便一直看着他,见他一步一步的下了台阶,走到了开阔无障碍的地方这才回过头来。 “程姑娘,是你吗?” 程惜然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开了口。 “你怎么知道是我?” “只有你会半夜不睡觉,在外面呆坐着。” 闻言,程惜然蹙眉看向他,却见他缓步走到石凳旁,在她面前坐下了。 “你屋子里没水了?” 看了眼他放在桌上接满水的茶壶,程惜然问道。 “正是,不然我为什么要半夜跑出来。” “哦!” 程惜然淡淡的哦了一句,看样子并不想过多与他搭话。 “我想同你讲讲,我与我寻找的那个姑娘的故事。” 程惜然刚想说不感兴趣,但又觉得自己表现的太决绝倒显得她心里有鬼,便道。 “你说。” “我与她都来自煦京,她是左相府的千金,而我是赋闲于京的烜平将军,她因受不了污糟腐败的内宅以及是非不分的父亲,离家出走。我被她的表哥也是我的好友所举荐派遣到她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全,并负责劝说她回京。” “在她看来,在瑜洲的那次才是我们的初见,其实不然,早在京郊的山上我与她就见过面。那时的她与好友落了单又不幸被毒蛇所咬,危在旦夕,那时的我进山为扩建军营选址下山途中正好遇见了昏迷的她,找了草药为她治伤。夜黑风高不易下山我便只能守着她才柴火堆前睡了一夜,她当时在发烧中途醒了一次,碰巧我在为她换药,她以为我是浪荡登徒子便推开了我想着要下山。可她只走了一两步就再次晕倒在地,第二天早上我将她送到了七皇子和初贤王的军帐,便下山了。” “后来我一直跟着她,她在瑜洲遇险我替她解决了那些贼人,手却受伤了,她便学着处理伤口每日每日的帮我换药。我曾试探过她,她直言绝不可能回家,我便一直悄悄的守着她。但我也一直和煦京的人联系着,她在瑜洲遇到了她的好友,当时她被很多人追,我见状也忙跟了上去,找到她时却见她牵着另一个男子的手走了,说实话那个时候我的心里怪不好受的。” “后来打听到,她住在了武升镖局,巧的是武升镖局的当家人与我爹是发小,便也是我的世伯。为了寻她我便在镖局住了下来,却碰到她与我世伯的女儿凌菁菁偷偷摸摸的来到了我的住处,想要看看我究竟是何方神圣。也是那一次我才发现那日带她走的人压根不是什么男子,而是女扮男装的凌菁菁。后来我一路制造巧合跟着她,直到鸢城客栈起火那次,我有了名正言顺同她一路的理由。后来离开鸢城我们再次遇险,这次遇险较为严重,我们与大部队脱离我还受了伤,最后她丢下我跳了崖。我也跟着跳了下去,但我们运气很好,悬崖的下面是水潭还被下面的村户所救,我们为了大部队能找到我们便在救我们的大娘家住了几日。” “在我看来,崖下小村的那段时光是我度过最美的日子,我们帮着刘大娘干活,在河边陪着她看落日,夜晚在桥上看星星和萤火虫,我们互相诉说自己的心事,相邀着往后一路同行。” 听到这儿的时候程惜然没说话,但那些画面都一一出现在了脑海里,不得不说现在回想起来确实美好的不大真实了起来。 仿佛就是这么些年来不经意间做的一场美梦。 “因为她的离开,她在京中的那些小姐妹十分挂念她也都纷纷离家来寻她来了,巧的是她们都遇到了可靠的人,也就是我心仪姑娘的表哥和小舅。后来我们一行人在容陵相遇,怕她会因此疏离抗拒我,我们还是没有告诉她我是她舅舅派来保护她并劝她回家的人。在容陵的那段时日也是我们一大群人最快乐的时光,她们几个姑娘碰到一起总是叽叽喳喳开开心心的,她们喜欢互相打趣互相撮合,她的好友们也在撮合和她。但当时的她居然以为我有喜欢的人,一直在与我避嫌。后来花灯会她知道了珠花的含义,认为我初见她时就送她珠花同时我还有喜欢的人,以为我脚踏两只船很是生气,可最后我与她解释了,我从始至终喜欢的姑娘都是她,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闹了个乌龙。” “经过那次花灯会,她和她的好友们都认清了自己的内心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我也与她名正言顺的在了一起。后来我们在容陵买了个大宅子,我们在哪里生活两个月,期间我们一起做饭一起玩闹,一起过年,一起吃年夜饭打雪仗堆雪人,那个时候我就在想等到过完年了我就将我自己所有的所有全都告诉她,不管到时候她是会继续喜欢我还是会厌弃我。” “可天不遂人愿,派来刺杀她的刺客又来了,这一次我没有保护好她,让她被贼人带走了。那些贼人将她带进了青楼,我找了她好久好久都没有找到她,要不是她们当初女扮男装去逛青楼结识的一位姑娘给我们报信,我怕是永远都找不到她。当我把她救出来看到她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她还对着我笑说能够再次见到我真好时,我的心简直疼到难以呼吸。那一刻我从未感到如此无助过,后来她的伤养好了她也做了回煦京的决定我便同着她一起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