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仓七年,十一月十七日正午,雾气已散,暖阳挂在天边,作为狼牙军的统帅,山中步,却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 从昨日奉命增援开始,一路上他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阻击,一路上被各种狂轰滥炸,军队的伤亡率吓人的很,但是他一直奉命往前冲。 他知道,如果不能将山中康生给救出来,那么他回去,他会被山中康介给扒了皮的。 狼牙军的装备是要比暴风军好的,兵员素质纸面实力也比暴风军强,但是狼牙军已经成为了旁系二代们刷资历的地方,战斗意志薄弱的很,一遇逆风战,崩溃的概率很大。 这样的部队,在面对大皇子的军队时,即使是小股部队的袭扰,狼牙军也是且战且退,却是不敢如暴风军那样全军冲锋的。 狼牙这个名字很好,但是这支部队其实是狗牙啊。 作为这个军队的统帅山中步也是颇为不容易,他其实也是很有能力的人。狼牙军的统帅既要有能力还要有背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这其中还包含了旁系各支的博弈,其中的复杂不足为外人道也。 此时他们已经被包围,他只能带着这些人突围,狼牙军不能折在这里。 “狼崽子们,给我狠狠的还击,不要怂,战场上谁怂谁先死!”山中步大声的喊着,他在给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狗儿子们打气。 这些人虽然是狗胆,但是还是有一点血勇的,平日里的训练也没有落下,此时面对围攻,他们分散开,呈散兵队形,每一个人保持两到三步的距离,手中不停的结印,然后朝着敌人对轰。 “前面给我顶住,后面给我挖战壕。” 本来这是土遁忍者最擅长的事情,但是因为两方的查克拉对轰造成了土地的属性变化,本来很容易就能制造的战壕,用遁术施展的时候反而变的困难,这在忍术中有一个专业术语叫做查克拉对冲造成的环境属性混乱,名曰土遁真空。 环境破坏的越彻底,一些平日里越厉害的遁术越是无法施展,是因为环境中能够催动忍术的介质因子都被抽空了,专业术语叫做视界剥落。所以越是惨烈的战争到最后都是肉搏,这也是剑客们的价值所在。 此时剑客们的任务就是挖战壕,好在此时敌人的遁术弹道很高,不然这些挖战壕的剑客们就是靶子。 但周边的土地本来就不好,相当板结,拿着铁锹根本不好挖,好挖的地方都是被炸过的地方,那些地方也没人敢去挖,因为被炸过的地方可能会一直被炸。 在剑客们挖土的时候,其他人则奋力的用遁术掩护,敌人的遁术炸的周边的树木的叶子乱飞,宛如一阵催花雨。这个时候有敌人从后方来了,无数的火球和雷球以及风刃在剑客们的周围开花,炸的到处都是土,溅的人满脸都是。 这个时候一个剑客避之不及被炸伤在自己挖的坑中,他的胸膛起火,大叫着:“医疗兵,快救我,快救我!” “谁来救救我……” 他痛苦的在地上滚来滚去,其他战友焦急的往他身上盖土以图扑灭火势,等火扑灭的时候,医疗忍者才赶来,但是这个剑客的胸膛已经被打穿了。他的脸痛苦的扭曲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他的手死命的抓着周身的土地,仿佛要站起来,但是这是奢望,他最好浑身一阵战栗,那是最后的挣扎,然后躺下来,再也没动过。 医疗兵还来不及悲伤,天空又落下来大范围的遁术砸在了他的头顶,让他和这个剑客掩埋在了一起。 在战场上生死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特别是他们所处的环境没有什么遮挡物,又前后受夹击,实在是疲于应付,如刚刚死去剑客那边倒下还有人救的情况是极为幸运的,大部分人倒下了,战友看到了也没时间拯救,得回过神来时,倒下的人已经身体冰凉了。 山中步一边调度人手,一边拿着铁锹也在挖,刚拿起铁锹,一发流动的遁术打来,他的铁锹已经只剩木头巴子了。 他气愤的扔掉了手中还在冒烟的烂木头,放弃打阵地战坚守待援的打算,挖什么战壕,在挖下去就是等死,冲锋,突围! 一瞬间战鼓声,怒吼声,加上冲锋号同时响起,这些声音让原本抱头鼠窜躲避的人一愣,看到有人冒着遁术冲锋,身上的勇气被点燃,也跟着冲,这个时候大家都明白了,不冲,不突围就是等死,在生与死之间爆发出了巨大的勇气。 对山中步来说,只要突围出去,他就有机会和山中康生的残军会师,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好在天命般的运气眷顾了他们,他们花了极大的代价冲出来,所遇到的是一片洼地,在冲出来的瞬间所有人很默契的一齐卧倒,无数的遁术擦着他们的头飞了过去。 他们边走边退,打了足足两个时辰,所有人都度日如年,从没有一刻,他们是这样的渴望天黑。 只有天黑了,他们才有逃跑的希望,敌人一直在重整包围圈。 在撑到天黑的时候,忍术对轰终于停了下来,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 此时他们所处在一片小树林中,没有人有心思说笑,耳边只有伤员的哀嚎声。在冲锋的时候大家都冲散了,此时在山中步身边的也就几千人了。 三万的狼牙军被打成这个样子,山中步此时也是满面忧愁。 其实号称五万的狼牙军实际只有二万人,临战前又凑了一万人,才能有三万人。狼牙军是吃空饷最严重的部队,但也是军备最好的军队。 他身边的传令兵是一个年轻人,是今年才从旁系来的所谓优秀子弟,来军中历练一番的,谁知道打仗了。此时他胸口受了伤,正在低声哭泣。 这年轻人不想死,他今年才刚结婚,大好的生命却要浪费在这里,这是谁也不想的。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给他喂了点水,希望让他舒服点。水太凉,让他咳嗽,他的脸上满是痛苦。他给他递了个冷饭团,他欣喜的接过去,他饿坏了,只是刚吃一口就吐了,他胸口的伤其实蛮重的,这种生冷的东西他很难吃的下去。 “老大,我会死吗?”他的脸上满是绝望。 “没事的,我们会没事的。”山中步安慰道。 这个时候远处有人在叫母亲,叫的让人心碎,这痛苦宛如地狱的场景,让很多人都想家了。他们根本不想打仗。 因为医疗忍者死的过多,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足够的医疗忍者来照顾伤员,仅存的医疗忍者都一副查克拉耗尽的样子,虚弱的很。有太多的人需要救治了,那些重伤的人原本按照惯例是要用担架抬着走的,但是担架也没有多少了。 战场上一般情况下没有担架都会有人背着重伤员,但是于眼下的情况来说,着实不合适。如果背着重伤员走,在剧烈的颠簸中可能会伤势加重,然后会死在路上。这不是简单的背着伤员突围速度变慢的问题。 他们只能将重伤员留下,给他们分点食物和水,然后挖个坑给他们简单的掩埋藏起来,或许有活下来的可能。 夜色更深了。 他们趁着夜色,一路摸爬前进,宛如做贼一般。 谁也不知道前方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如果他们可以如暴风军的统领一样嗅到危险,朝后方突围,或许有活下来的可能。 然而他们依然执行着山中康生的命令,意图和山中康生合军一处。这没什么错,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 那么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样的结局,大概率就是注定的。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说的便是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