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新居，已是过中午了。 外婆摆上了饭菜，千语也帮着盛饭，一副小大人模样。 “先吃饭，下午带千语逛逛街，也去看看爷爷奶奶。” 莫敬城点点头，回来，就忙着，也没来得及电话一个。想着下午就直接到店里帮手好了。 祖琼洗了手过来。端起了碗，熟悉的妈妈的味道。 “咦，妈妈味道是香水味吗？” 饭桌捧腹大笑。“就是家里的饭菜好吃！快吃……” 收拾完餐桌，见天气不错，一家人有说有笑，就往街上走去。 途中偶尔遇到了老街坊，热情地招呼着。免不了寒暄一阵，瞅瞅这一家三口，夸夸孩子伶俐，塞一把零食什么的。 等到了爷爷店铺，包里已塞得鼓鼓的。 “爷爷，奶奶！”千语甜甜地喊着。 奶奶放下手里的干杂，一把搂过孙女：“让奶奶好好瞧一瞧，哟，长这么高了？！” “爸，妈！”爷爷点点头，咬着一个烟斗，招呼着顾客，手里忙活不停。 莫敬城帮忙整理货架。30P米的小店，摆满了米面等日用干杂。 就是这家店，维持了一家生活，把自己养大。 总算毕业工作，后也开了公司赚了一些钱，当时让老人闭店歇息。 父母摇摇头，说好歹有个事做着，不无聊，踏实。 莫敬城也就随二老了。 祖琼帮着奶奶打下手，婆媳俩随意地聊着家常闲话。 千语坐在小板凳上，托着腮，兴致勃勃地看街上人来人往。 “千语入学的事弄定了没？”爷爷边忙着手里，边问。 “办好了，费了些神，总算进了镇小一班。”莫敬城收捡着地上的袋子。 “一班的师资应该是校内最好的了。不能耽误了咱孙女。”爷爷顿了顿，低了一下头，眼睛从老花镜里露出，“星光镇的教育，也抓得很重，比不得C市，但出去的学生没一个废的。初中和高中也合并一起，建成了完中，委屈不了这娃。” 莫敬城点点头：“这不，你儿子就是现成的例子……” “嘿嘿……”爷爷咧嘴笑了。 儿子一直很很争气，学习，工作，开公司，一路下来，均凭自己本事。 纵然，此次关了公司，举家回来，也是在语墅买了房，不比左邻右舍差。 以前C市打拼，一年难得回一次，此次回家，总算团圆不用逢年过节望眼欲穿了。 说白了，人生还有多少个年，含饴弄孙，才是晚年的宽慰吧。 “去去去，你们带着孩子去看看学校，记得晚上回来吃饭。”爷爷赶儿子走，嫌他们碍手碍脚，耽搁生意。 莫敬城扁扁嘴，抱了一下母亲，就牵着妻女出了店。 “盼到了这一天呢。”奶奶看着手牵手的背影，正待再感叹几句，顾客又进来，“哎，那个是刚到的货，5元一斤……” 三人悠闲地朝学校逛着。 这熟悉的小镇，其实也有很多年没细细地打量了。 去镇小，要经过一块小广场，那里矗立着一棵巨大的黄葛树。无论冬夏，根深叶茂，蓬勃傲立。 只要天气一好，树下就特别热闹，老人喝茶打牌冲壳子，小孩则围着树跑来跑去。 果然千语，一见那棵黄葛树，也是满脸欢喜，拉着妈妈要去量一量。 祖琼和莫敬城说起来，都是小镇长大，但并不认识，初中高中也未曾有交集。 想不到，考进了同一所大学。一次社团活动，竟惊喜地发现是同乡，可谓他乡遇故知，免不了来往。 寒暑假往返，自然都约在一起。一来二去，渐生情愫，走到了一块。 两家父母，自是无二话。知根知底，不慕富贵，但求平淡自由，是以毫不反对，催着他们最好毕业就领证，把心事了了。 踱过200米的石拱桥，绕一个弯，左手边，小学就到了。 门前的菩提树依然枝繁叶盛，大门紧闭着，校园里静悄悄的；学府街两旁的店铺，也因礼拜六，稍显安静。 小学的斜对面就是星光中学，偶尔看到三三两两高中生进进出出。 “礼拜一，就在这里读啦！”莫敬城蹲下，搂着孩子，透过大门给她指着。 千语点点头，说了句“比原来的小学大耶！” 当然大啦，整个镇就只有这一所小学，初中高中会分流一部分到县城。 而C市的小学，一个区都会有几所学校，根据就近原则，实行街区划片。两者没可比性的啦。 “不管哪里，认真学就行！”祖琼打气。 “那自然，爸爸妈妈也是这里读的么？” “对呀，你看，我们多有缘份呀，还成校友啦……” “呵呵呵……” 三人正笑着，见一戴眼镜女老师出校门，朝这三人打望了一眼。 祖琼觉得十分熟悉，女老师也一下惊讶得张大了嘴。 “钱若雨！” “祖琼！” “啊呀呀，多少年不见的啊。这是你爱人孩子吧！”两人手拉着手，满面春风。 “是呀，我老公莫敬城（莫敬城礼貌地点点头），孩子千语，快叫钱阿姨！” “阿姨好！”若雨上下打量着小姑娘，啧啧赞叹“生得真是俊俏伶俐呀！” 一句话说得这三心花怒放。 “你还是那么会说话。对啦，你在这里当老师吗？” “对！跟着娃爸，上半年调过来的。千语也在这里读书？” “是的，刚上小一，班主任是漆文老师。” “不错不错！那可是咱校的名师！我也将在他们班任语文。”正说着，若雨电话响了，想起还有事，“我有点事要出门，把电话留我，以后多联系啊。” “那你赶紧去！”两人互留了手机号。 祖琼见若雨飘然而去，一番感叹。这家伙，最终还是当了老师。当年高中时，就以口才思辨了得闻名。 “哈，原来是她呀，你不说，我还忘记了！” 莫敬城隐隐也想起，五四青年节时，学校组织了次辩论赛，文科班一女生骁勇善战。 莫敬城奋斗在数理化的逻辑里不亦乐乎，根本没关注，还是后来听同桌吹，义民假期过来耍也闲聊过（义民当时已随父母转学到市区读S一中）。没想到，多年后，还能有如此缘分。 关于千语转学，心里的石头彻底着了地！ “回吧！别让爸妈等久啦！”莫敬城左拥右牵地，慢慢往家踱。不经意斜眼处见有家门店挂着“旺铺出售”，心微微动了动。 岳母已在帮厨，愉快的家宴后，刚好18点半。 本打算直接送岳母回屋，岂料，岳母摆摆手，表示要去黄葛树那会老姐妹们，雷打不动，每天的节目“广场舞”。 祖琼和莫敬城又愣住了。 这广场舞，果然是吹遍大江南北，无处不在啊！原以为，母亲晚景萧疏，没想到，日子很是充实，又是失落又是开心。 回到了新家，安顿好孩子，关了门，两人也洗簌上了床。 语墅靠近江边，离街道有一段距离，入夜后，除了窗外住户灯火通明，便十分的安静。 小镇的住户，一般很少夜晚出玩，只是偶尔会有一些游客情侣，不辞辛劳，手拉手走在江边，欣赏夜灯倒映在江水中的美景，顺便亲亲我我。 祖琼枕着丈夫的手臂，抚摸着宽阔的胸膛，“敬城，我真的很快活，谢谢你陪我回来！” “说什么呢？你在哪，我就在哪……”莫敬城紧紧搂住了妻子柔软的身体，轻轻摩挲着她光洁的下巴，低头凝视着。见女人目不转睛，眼里闪烁着灼热。情不自禁，温柔地吻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