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再这么喝,我们打烊了你都醒不来过来。”舒扬静静地看着面前喝倒了了的女人,平静地陈述。 黎俞已经趴下,没有精力回答她的话。舒扬摇了摇头,他们早上6点打烊,她肯定是醒不过来的。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值得她这么喝。 舒扬看了看墙上的时钟,2点钟,后半夜基本上就没人了,更不会有人来指定她调酒,她叫来了了酒吧里的一位服务生看着酒台,准备小憩一会。 其实也没多少时间,加上她很累,闭上眼睛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五点半,她揉着眼睛,对酒台的服务生问道:“那个女士走了吗?” 这个年轻小伙子倒是精力充沛,没说话,用下巴点了一下旁边的方向。 舒扬扶额头,她是打算住这了。 “实在不行就老办法呗,”这里的服务生对舒扬都像老大似的,她说话格外有效,“你把她手机找出来,肯定是有未接来电的,你用你自己手机回拨过去,让人来接她,我们快要打烊了,总不能让她在这睡着吧。” “这…”服务生面露难色,显然是个初出茅庐的男孩,“舒扬姐,你来打吧,沟通这事我不擅长。” 舒扬满头黑线,还是妥协了。黎俞的手机就压在手下面,难得一个晚上都没有人偷,舒扬看着手机页面上的未接来电,有一个16个未接来电的号码,服务生拿出手机,按照上面显示的回拨过去,把手机交给了舒扬。 舒扬此人,心直口快,性格也不扭捏,还懂人情世故,是最适合做这种事的。 舒扬双手叉腰,左脚迈出,随意地上下摆动着,听着电话的滴滴声,内心毫无波澜。 “喂?”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舒扬像是模板似的开口:“您好,我看您昨天给您朋友打了16个电话,现在她在我们酒吧睡着了,但是我们快要打烊了,您可以过来接她吗?” 姜鸿文听不懂这话,于是把手机从耳边拿下,对顾裴轶说:“老板,好像找你的。” 顾裴轶皱眉,睫毛微微颤动,显然很疑惑:“什么事?” “好像是…黎小姐。” 他拿过了手机,听着电话那头的女声:“先生,您朋友现在在我们酒吧喝醉了,麻烦您来接一下。” “哪个酒吧?” “Z酒吧,就在人民路这里。” 黎俞?又去喝酒? 他来不及多想,对姜鸿文说:“你先去公司,我解决完了自己开车过来。” 姜鸿文难堪:“可是六点半有个会议…” “如果我没来,你就跟他们说我有事推迟就行。”他说话从来不给别人留回答的机会,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往院子里走去。 姜鸿文也是明白人,他明白,上司的私事不应该问这问那,他怎么说自己怎么做就是了。 “小姐,你朋友来接你了。”舒扬对着趴着的女人说了一句,虽然知道她根本听不见。 顾裴轶来得很快,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一身西装革履,身高腿长,身材精瘦,这种身材穿西装是最合适的。 当他赶到酒吧时,黎俞依旧是不省人事,旁边剩下两个人,一个是舒扬,一个是服务生。 “先生,这位小姐还没有结账…”服务生刚工作,最在意这种问题,看着顾裴轶严肃的模样,硬是开了口。 顾裴轶不说话,从皮夹里拿出若干张红色钞票,往桌上一放。 就这个动作,令舒扬感到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看着喝得烂醉的黎俞,他有些无奈,用手背轻贴着她的脸,烫得吓人,酒劲一点都没下去。 “她喝了什么酒,醉成这样?”顾裴轶的声音有些慎怒,服务生被吓得不敢说话,反倒是舒扬不紧不慢:“我调的酒。” 顾裴轶这时才将目光转到这个年轻女孩身上,舒扬没被吓到,反倒从容自若地站着。 “你调的酒,那是当然会醉的。”他看着舒扬的脸,突然笑笑。 服务生的心终于落地了。 舒扬不解,只听见顾裴轶说:“amanda,没想到可以在这里碰到你。” 服务生一愣:“舒扬姐,amanda是谁?” 顾裴轶的手轻轻搭在黎俞脸上,听见服务生的话,轻笑:“舒扬,是个好名字啊,你为什么说自己的名字不好听?” 舒扬恍然大悟,这就是上次指定让她调酒的那个有钱男人。只是她并不愿意回答这种问题,只看着不省人事的黎俞:“你还是快点把她带回去吧。” 顾裴轶心里明白,想让黎俞自己走回去是不可能了,想扶着回去怕是也不行,这么想着,便将她打横抱起。 好轻,第一次见到她时,他看出来她瘦了许多,可是没想到有这么轻。 她坐在车的副驾驶,好像是有了点知觉,抓住了顾裴轶正在帮她系安全带的手。 “你怎么来了?”黎俞的视线有点模糊,却凭借直觉觉得是顾裴轶。 顾裴轶的手被她死死抓着,他并非无力挣脱,男人的力气一定要大于女人的,可是他不紧不慢地说:“你喝醉了,要睡回家睡,可以吗?” “你现在知道管我了?”她的手用力得发白,“最苦的那几年,我连你的影子都找不到。” 顾裴轶知道她喝醉了酒,逻辑混乱,却只能顺着她,谁让她是个倔脾气。 “我的错,”他用左手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等你回去,睡醒了我给你慢慢解释。” 黎俞觉得头发痒痒的,有些难受,她看着那张脸,虽然眼睛不知道被什么糊住了,可是看着那张脸,依然觉得无比熟悉,在久远记忆里,在半醒半就的睡梦中,在泪流满面的思念中,都是同一张脸,就是这一张脸。 “不要走…”这种感觉不知怎么的,此刻虽然醉酒,却无比清晰,仿佛那些时候的思念都在此刻重新呈现,现实与幻境叠加,她觉得他好像又要离开了,带着这种感觉,她凑近他,吻上了他的唇。 顾裴轶对这个吻并不感到意外,她这么嘴硬,什么服软的话也不会说,可是对他来说,她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黎俞的唇很滚烫,车里的温度却不是很高,所以这种触感异常明显,他被她的主动刺激,又被她烂得不行的吻技折服,于是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肩,被动成为了主动。 黎俞的呼吸很急促,她的动作却很迫切,感受到自己是被动那一方,干脆不躁动了,肩膀很安静地不抖动,心跳却跳得很快。 顾裴轶懂分寸,不会无休止地下去,两三分钟后,他就把黎俞放在座位上,自己则坐在驾驶座,面上带笑。 “你盼这个时候很久了,对不对?” 黎俞有些累,也许是心中的事终于得到了解决,摊在座位上睡着了,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顾裴轶将车窗打开,看着瞬息万变的车流。 这不是他第一次接吻,也不是黎俞的第一次,却明显他的技术更好。 黎俞第一次接吻也是这样的,光有想法,没有方法,犹豫半天不知道亲哪里。 他对那一次印象很深刻,因为那也是他的第一次接吻。 在他们的18岁,顾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