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小姐?” 虽然不敢相信,但立香一瞧这熟悉的羽织,有些孱弱又元气满满的样子,的确是泛人类史的冲田总司。 总司开心地甩着刀。 “是我是我!哎呀,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御主了!嗯?大家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惊讶?” 当然惊讶啊,惊讶的事太多了。 和恩奇都一样,总司一落地就认识立香,这就很离谱。 通常,从者回归英灵座以后,此次召唤的记忆会变成某种经历保存下来。比如那些从迦勒底离开的从者,就只会记得“我曾经和一个人到各个时代去拯救世界”这件事。 极少有从者会清晰记得上次被召唤时的经历,那基本是Avenger们的特权。没想到居然让立香碰上了两次。 是因为他和从者们的缘分不一般吗? 不不不,在那之前。 “为什么会召唤出冲田小姐呢?明明没有进行干涉啊。” 达·芬奇搞不懂了,这与之前总结出的理论相悖。在二次元世界只能召唤二次元从者。需要与泛人类史从者形成特定关联,才有一定几率召唤泛人类史的从者。 可刚才执行的只是普通召唤,并没有看到什么关联啊。 “公主觉得原因出在橘右京身上。” 刑部姬可算放下了帽子,虽然声音还是弱弱的。 “据说橘右京参照的原型就是冲田小姐。你看,病弱的年轻剑术高手,一样一样的。” “这也行?”达·芬奇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就凭这种设定,而且那个橘右京也不在这里……” 忽然,代理所长止住了后面的话。 灵光一闪。 “对啊……有这种可能……或许冲田小姐就是因为橘右京才被召唤来的。” “真的假的?”立香有些开心,“那是不是意味着有办法更准确地召唤必要的从者了?” “应该有这个可能。这可以说是二次元抑止力带来的影响,姑且先这么称呼着。” “二次元抑止力?” “这只是我的猜测。” 达·芬奇边说边调出第二幻想地的记录,左手在显示屏上快速翻阅。 找到了一条关键信息。 “看,第二幻想地的时候,是蒙西先召唤了从者,然后OD静雄和美辉被圣杯召唤。美辉算是随机出来的,姑且不论。小刑说过吧?OD就是每一作《恶魔城》里充当商店NPC的存在,是重要的帮手。” “嗯嗯嗯。”刑部姬使劲点头。 “而静雄恰好成为我们对抗迪奥的手段。这两者放在一起,恐怕不全是巧合吧?再要说的话,在维吉尔出现后被我们召唤的八神庵,大概也是二次元抑止力为我们提供的对抗人选。” 修玛托着下巴。 “是吗?我怎么感觉就是巧合呢?” “确实没有直接证据。但如果反复出现类似情况,那我们也可以把它当成是一种结论。” “达·芬奇亲,又在用福尔摩斯的口气说话了啊。”立香笑道。 “唉,看来我是摆脱不掉那个谜语人了。” “那个……” 看大家说得热闹,总司忍不住打岔。她什么都没听懂。 “……刚才就在说什么二次元,是什么意思啊?话说这是哪里啊?那个人不是玛修吗?” 这也和恩奇都那时一样。被召唤到二次元的泛人类史从者不会获得相关的知识。 立香只能一点点解释了。从头到尾。 “呣呣呣呣……” 抱着胳膊的总司拼命消化听到的东西。她本来就是个脑子不够用的冒失迷糊娘,要让她一下子理解目前为止发生的事还是太困难。 “不行,冲田小姐能听懂的,就只有那边的玛修是修玛而已。游戏啊,二次元啊,冲田小姐跟这些都不沾边。” “果然,唉。”刑部姬叹着气,“要是真有二次元抑止力的话,既然是送咱们这边的从者,真希望它能把巴亲送来呀。” “你说【巴御前】?”立香问道。 “嗯,巴亲对《只狼》简直了如指掌,还在网上做过直播呢。公主想想啊……好像是叫双难10+1非BUG复归常人速通,破了记录,还上过热搜。可惜现在看不到啊。” 她说的东西没人能听明白。但她想表达的意思总司明白。 气得鼓起腮帮子。 “说什么呢?小刑的意思是我不如巴小姐的作用大吗?” “至少在这个幻想地确实如此。可别小看那个游戏废宅未亡人啊。” “气人!御主放心,虽然冲田小姐不懂复杂的东西,但论砍人,冲田小姐不会输的!不管来的是什么,只要挨个砍翻就行了!” “啊哈哈……那就期待你的表现啦。” 立香一边苦笑,一边劝总司冷静冷静。今晚这么吵闹,只希望佛雕师不要介意。 接下来有得忙了。 ***** 三天后的早晨,苇名城天守内,武士待命所。 这个巨大的房间既是苇名武士们习武切磋的道场,也被用作商议军情的指挥所。自从内府军再次攻打苇名以来,弦一郎隔三差五就要在这里开一次会。 今天也是如此,而且他还得到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寄鹰众侦察发现,有一支内府军穿越小路,正快速向大手门靠近。人数约四百,推测可能是昨天被打退的内府军,有一部分悄悄折返,想趁苇名不备破坏大手门。 若丢了大手门,苇名城将失去最后的屏障,门户大开。虽说四百人不算多,但苇名这边能调动的人手同样不多。 “区区四百敌人,不足挂齿!弦一郎阁下,请允许我出战!” 与弦一郎坐得最近的一个武士大将,用能把全屋子人耳朵都震疼的音量说着。他身形也比别人魁梧,正好能彰显他的地位。 他正是苇名军中地位仅次于弦一郎的大将【鬼庭形部雅孝】,人称“鬼形部”。使一杆片镰枪,与爱马“鬼鹿毛”在战场上纵横驰骋,无人能挡。 他曾是盗贼,后被一心降服,归顺苇名。一心欣赏他的勇猛,还让他当弦一郎的老师。所以平时弦一郎多少都会听他的意见。 但这次弦一郎不怎么同意。 “你昨天与敌人血战了一天,今天应该还没恢复元气。这种小事,还需要鬼形部出马吗?” “当然!此战不光是要杀败敌人,更是要让他们知道,只要有我鬼形部在,内府就别想跨过大手门一步!” 众将皆点头附和。鬼形部在军中的人望堪比弦一郎,甚至是一心。大家都称赞他的武勇,劝说弦一郎应将此任交给他。 如此也好。 继续商量一下今后的方针,这场晨会便告结束。鬼形部急匆匆地出门前去点兵。众将也各自回到岗位上。 房间里剩下弦一郎自己,还在低头坐着。 “右京,忍者杀手。” 话音刚落,弦一郎身边现出解除灵体化的右京。又是身形一闪,忍者杀手不知从哪儿出现,立在弦一郎面前。 弦一郎看着他们。 “你二人即刻动身,随鬼形部之后行动,监视战场,但切不可暴露。内府军狡猾得很,那四百人恐怕只是摆在明面上让我们看的,实际可能另有所图。” “您担心的是孤影众吗?”右京问道。 孤影众,隶属于内府的忍者组织。几个月前,弦一郎还在城外抓住过一个。战争打响后,这帮忍者不停地向苇名渗透,简直无孔不入。 他们最初只是刺探消息,侦察军情,后来开始暗杀苇名的武将。这群人个个武艺高强,苇名的寄鹰众也不是对手。 唉,自打枭死了以后,这寄鹰众的质量可以说一落千丈。 “就是他们。”弦一郎说,“鬼形部的确能震慑敌人,但也要提防暗箭。这事就交给你们了。” “请放心,忍者该杀。” 双手合十,说完这话,忍者杀手瞬间不知去向,像被风吹跑了似的。 右京也就此告退,这回房间里真的只有弦一郎自己了。 “咳咳咳!!” 他忍了很久,终于可以大声咳嗽了。五脏六腑互相挤压到像是要破裂。他摘了头盔,捂着肚子,低下头。 汗水马上顺着脸颊流下。 “唔……唔……” 跪了一会儿,疼痛逐渐减轻到可以接受的程度。他抹掉嘴角的口水慢慢站起来,拾起头盔戴好。 感觉不会再那么疼了,他也走出房间。 “去【道顺】那里看看吧。”他自言自语。 ***** 这个感觉和三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狼又一次不明所以地睁开眼睛,推开身上的草席坐起来。 区别在于这次不是水塘边了,是不知什么地方的房间。 而且身边还有人。 “你看来命不该绝啊。” 佛雕师仍旧保持着坐姿,低头,只管刻他的怒佛。 狼正想问话,忽然感觉左臂一阵不适。他明明记得左臂被一刀砍飞了。 举起一看,竟然看到了一只用各种复杂的机关组成,与手肘的断口相连的义手。 “这……” 他试着动了动,义手的五指可以随意活动。感觉上虽然有所区别,但习惯之后肯定能代替原来的手。 甚至可以说更胜一筹。看看这义手上布满的机关,骨骼里还藏着一捆结实的套索。 莫非安装这东西的…… “请问你是?”狼看向了佛雕师。 “如你所见,只是个雕佛的老头罢了。你的名字呢?” 狼没有回答,用义手支着地,站起来。 很好,这手看起来也有不错的承重能力。 佛雕师放下凿子,挠了挠腰。 “依我看,你是一只任务失败的狼吧?” “我不能说。” “无所谓。先说好,救你的不是我。他们在院子里。” 说的是迦勒底那些人吧?看来他们也平安无事。 但狼更想知道另一件事。 “我昏迷了多久?” “大概三天吧。” 三天,这足够弦一郎把神子带到苇名境内任何一个地方。 好不容易才寻回主公,这下…… “放心。” 似乎是看出了狼的焦虑,佛雕师重新拿起凿子。 “你的主人还活着,就在苇名城。只是很快就会遭到利用了吧?” 刚有些欣慰的狼又陷入了疑惑。 “此话怎讲?” “只要看看你就知道,有相当的价值。弦一郎是不会放弃龙胤的。” “龙胤?” 不明白的事情接二连三,全是狼第一次听到的东西。即使三年前的记忆模糊,他也确定龙胤这个词是头一回听说。 “你醒了。” 说话间,有一人进来。见狼已能站立,平静的话语也带着一些喜悦。 是个年轻女人,正端着盆从院里水井中打出来的水。 放下水盆,擦了擦手,她几步走到狼面前。 “龙胤的力量,没想到能亲眼所见。” 这个声音狼有印象。那天扔下信件的应该就是她。 说话没有任何起伏,仿佛扼杀了感情。再加上这朴素的服饰,彬彬有礼的态度,想必是某个大人物身边的侍从。 “龙胤是什么?你又是谁?” “失礼了。我叫【永真】,是侍奉某位大人的药师。奉我主之命,特来相助。” “你主是什么人?” “非常抱歉。主人有令,不能明说。但是……” 永真端详着狼的右脸,那一片似雪的花白。 “……我可以告诉你龙胤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