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陈年旧伤,早就不妨事了。”虞铮没怎么在意。 “这一处,可是今年才添的新伤?”魏玺烟摸了摸他右腰上那道约摸六七寸长的疤痕。 “瞧着,挺吓人。” “命硬,没死。” 魏玺烟闻言,抬眸给了他一眼刀。 “你现在是有妻室的人,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本宫的。日后打仗的时候当心着点,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做一个寡妇!” “可是殿下,战场之上刀枪无眼……” “没什么可是的,你记住了,你的命是本宫的!”魏玺烟抬手往他的额头上拍了两下。 “好,臣记下就是。” 虞铮握住了她乱拍的小手。 —— 烛火摇曳忽闪,一片玉山都被笼罩成曲折错落的琉璃色,令月光也为之迷醉。 如水般倾泻的月光下,山海翻涌,久久未歇。 …… “殿下,可还有不适吗?” 虞铮梳理着女子濡湿的长发,低语问她。 但魏玺烟根本没工夫理他,兀自推开他的怀抱,就侧躺一旁,打算闭目入睡。 “殿下不如先沐浴?这一片狼藉,没法安睡。” 女子这时翻过身,美目圆睁地对他说:“还不是……都怪你!混蛋!” “是,都是臣的错。” 男人语声低沉地回答。 “哼。” — 清洗完毕、擦干湿发的魏玺烟浑身无力地躺在榻上。 虞铮这个混蛋,果然和从前一样讨厌!尝了荤气儿之后,就只顾来回地折腾她。 不过这次,他好歹知道怜香惜玉,动作不似从前那般粗暴。 诶——? 魏玺烟忽然想到一件事。 她只顾着眼前,忘了要避孕的事了。不过,太医也曾说,她是不易有孕的体质。 应该不会这么倒霉,一两次就中了吧? 不行,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得尽快做一件事。 好在之前也有所准备! “沐月,你去把那避子汤药煮了,本宫待会要喝。” “是……”沐月忽然不敢看旁边大将军的脸色,有些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而此刻的虞铮,好似被一盆冷水从头浇灭。 他怎么没听说过,公主成婚之后还须喝避子汤药的? “殿下为何……要带避子汤药?” 他硬着声问出了口,不过此刻的魏玺烟也没有在意他的语气究竟如何。 “哦,忘了同你说了!”魏玺烟一拍脑袋,“本宫才二十岁呢,不想那么早就要孩子。” 诸事繁忙,焦头烂额的,她根本顾不上养孩子。 “若是刚成婚就催生,真是有够烦的。你祖母,应当不会来找本宫说子嗣的事情吧?” “自然不会。”虞铮沉沉地呼了口气,拿过玉枕,翻身躺到里侧去了。 但魏玺烟知道他没睡。 好歹曾经一起过了那么多年的日子,他是真睡还是假寐,她怎会不清楚? “将军,可是生气了?” 魏玺烟从背后轻轻挠着他的肩膀。 虞铮顿了一会才回答她。 “殿下何出此言?” “还说没有,瞧你方才黑着脸的模样,把本宫的侍女都吓了一跳呢!” 男人听了这话,沉默着没有应声。 魏玺烟把他的脸掰过来,像孩童一样抓了抓他的耳朵。 “将军娶我,难不成,只是为了生儿育女,为了给你们虞家传宗接代么?” 女子嗓音委屈地说。 “臣与殿下的婚事,难道不是皇命难违吗?”虞铮避开了她的眼神,语气淡淡地反问。 这下魏玺烟也不禁冷脸了。 “让你和本公主成婚,就这般勉强?”她的语气如冰。 “臣并无此意。” 要说勉强,算不上。 要说欢喜,也不至于。 “你就是有!” 魏玺烟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根本不给他好脸。 虞铮叹了口气,伸出臂膀,从背后将她揽在怀中。 “圣上赐婚,臣不能抗旨不遵。然,能得公主为妻,乃是三生有幸,臣从未觉得勉强。” 魏玺烟的嘴角不由得挂出一丝冷笑。 真是好一个未觉得勉强。 “殿下,汤药熬好了。” 沐月这会端着汤药,立在数重罗幕的外面。 “拿过来吧。” “唯。” 魏玺烟端起碗,闭着眼把汤药一口喝了个干净。 “哎呀,怎么这么苦!” 虞铮拧起眉头看着她的动作,欲言又止。 魏玺烟回头触到他的眼神,不禁开口说道:“将军可是在责怪本宫的决定?” “难道殿下,以后次次都要喝汤药么?” “嗯。”魏玺烟点了点头,“是又如何?本宫还没玩够呢,才不要被孩子绊住手脚。” “那臣日后不碰殿下就是。殿下何苦去饮那伤身的汤药?” 魏玺烟顿感疑惑。 “你怎知,避子汤会……” “臣的堂兄有一位爱妾,便是因常年服用此种汤药,不仅不能有孕生子,反而气血亏空。” 魏玺烟听到这话愣了片刻,没有回答。 “臣并非要逼迫公主为臣生儿育女。臣只是担心,长久服用此药,会有损殿下玉体康健。” 魏玺烟漱了漱口,又躺回到榻上,合上了双眸。 “安寝吧,本宫乏了。” 她都如此说了,虞铮自然不会再同她多言。 已是三更天,也该安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