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他也应该算是他那个学派里实力数一数二的导师了,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把他丢弃在房间角落里,这可不像是乔森先生你会做出来的事情吧。”贝伦斯特面带笑意的将老者扶到一旁的藤椅上坐好,又将自己身上的长袍脱下为他盖上,这才转过身来对乔森继续笑着说道“还是说这又是乔森先生某个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别开玩笑了,你应该知道的,我可不是那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人,他被力量反噬撞到了角落里,那儿正好放着一堆软毛毯,那就让他现在那里好好休息一下,这不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说是这么说,但是对于贝伦斯特的“指责”,乔森还是感到了些许的汗颜。 是的,正如贝伦斯特所说,任由那个老头子昏迷在角落里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乔森觉得他多多少少应该为自己的鲁莽和愚昧付出些许代价,也许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太过严酷的惩罚,但如果只是“被丢在路边以可能落枕的睡姿陷入昏迷”的话,应该还是可以接受的。 “怒火之蕊的花粉...这家伙又趁着我研制药剂的空挡去外面闲逛了?”从老者的鼻孔里扣出一丝桃红色带着些许紫红半点的颗粒,又从老者的手臂上刮下一层已经干掉的粉末,贝伦斯特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状态,但是扶持老者的手明显加重了力道,仿佛在尝试着对陷入昏迷的老者施以“惩罚”一般,不过很可惜的老者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依旧睡得死死地。 “他不是你这里的花匠吗?”乔森适时的提出了疑问,脸上带着笨拙的笑容“之前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就提到过了,他只是这里的一个花匠,让我不要太过在意他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是花匠就不会躺在这里了。”贝伦斯特皱着眉头擦去指尖上的粉末,这位前导师似乎真的已经把自己当做是这里的一员,甚至自顾自的担任起了照顾那些药材的职责,尽管他就连接触那些药草之前需要做好那些防护措施这种基本功一类的事情都一无所知。“他是帝国某个魔法学派的导师,由于某些缘故逃难到了这里,把我这里的药材毁掉大半之后昏迷了过去,现在在我这里打零工偿还毁坏药材的账,仅此而已。” 贝伦斯特说的轻描淡写,她不希望乔森对自己和那个糟老头之间的关系产生任何的误解。这对于那糟老头来说也许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对于贝伦斯特来说,被乔森误解这件事,可以称得上比黑塔被人摧毁都要来的令人苦恼得多。 “帝国魔法学派的导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以他的这种身份去任何的魔法学派都会大受欢迎才对吧。”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个所谓的“导师”应该可以理解为魔法学院里教授之类的职业,这种级别的大佬,去到任何地方应该都会备受欢迎才对,怎么可能会需要跟贝伦斯特一样躲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还莫名其妙的当什么花匠。 “那是学科问题...他所钻研的学科确实是相当了不起的类型,他也确实在这方面获得了极大的成就,但是对于其他学派的人来说,当他离开帝国的庇护之后,不管去到哪里他都只会是个危险的存在,不会有人愿意冒着被所有人围剿的危险去收留他的。” “额...让我猜猜看,他总不会在研究的东西是用来针对魔法的魔法吧...”能够引发这种程度众怒的“魔法类型”,思前想后除了把巴尔塔折磨的苦不堪言的禁魔魔法之外,剩下的应该也只有这种类型了,仅针对魔法产生作用,乃至于仅针对魔法进行破坏的魔法,这便是乔森能够想到的最容易引发整个大陆魔法学派围剿的“学科”类型了。 “更严重些,他研究的类别是...禁魔魔法和禁魔法阵的构筑,简单地说就是专门为了确保对方绝对无法施展法术为目的进行的研究,应该可以称得上是所有施法者和魔法师们的头号公敌了。”贝伦斯特笑着帮老者擦去脸上的脏污,又将对方身上的植物残留物尽数祛除干净,这才放心的把他扶回到藤椅上,随后抬起手来,将那块已经染得五颜六色的旧手帕展示在乔森的面前,示意乔森自己观察上面那些颜色各异的植物汁液斑点。 “...那我到是能够理解为什么他会被追杀了...”这位花匠所掌握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就相当于是仅针对施法者们的核武器一般,只要有这东西在手里,那么就对施法者们拥有着掌握生杀大权的能力,这可是那些高傲而又冷漠的施法者们绝对无法允许出现的事情。“也就是所谓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等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他好好呆在帝国不久没事了吗?” 回想起老者陷入昏迷之前的说辞,他的出逃似乎和帝国学派的其他人脱不了干系,只是...究竟有多愚蠢的人才会做出,把掌握着禁魔魔法这种可怕技艺的人从自己手里赶出去的愚蠢行为,这怕不是真的日子过得太好了,所以想给自己增添一些麻烦? “谁知道呢,既然他不愿意说的话,那我也就懒得多问了,待到想说的时候他自然就会说的,而且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花匠先生的过去什么的,等到把问题解决之后再说也不迟。”这么说着,贝伦斯特上前抓住乔森的手,拉着他便向着制药房的方向跑去。 “唔...该死的,该死的混蛋,你们谁都别想从我这里要到哪怕一丁点的情报!”睡梦中的老者突然一声暴喝,随后便手舞足蹈的胡乱拍打起周身的空气,像是在驱赶着什么的样子“滚开,滚开!滚开你们这些混蛋,真的那么想知道的话自己去湖里找就是了,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任何东西,滚开!都给我滚开!” 就这么叫唤了半晌,随后老者才再次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