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的时候赵遵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已然变了,充满了力量和自信。 赵遵就这么白天在水中练武,晚上经受瀑布的洗礼,第八天的时候赵遵已经可以一口气在齐胸深的水中连上半个时辰了,而且他自己对着溪水观看,无论是四肢还是腰背都明显壮硕了一些。 赵遵闭关的倒数第二天的夜里,赵遵睡到半夜,突然感觉到异样,午夜时分天空竟然是亮的,而且不是日月的光芒,而是一种幽幽的绿色。 赵遵大惊忙提着宝剑冲到了发光处,只见夜空中一大群萤火虫在水潭上空徘徊不散,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萤火虫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 萤火虫有趋光的特性,此刻月光如水,成群的萤火虫逐月起舞,空中和水面上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赵遵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萤火虫集群出没,看数量差不多整个钟山的萤火虫都来了。已是中秋,不是萤火虫交配的季节,按说不是萤火虫的活跃期,甚至可以说是它们垂死挣扎的时刻,在寒冷的夜晚出动无疑是自杀。 赵遵博览群书,他看过这么一段话:“天有异象,宝物现世!”萤火虫一反常态的在瀑布下的水潭汇集肯定有隐情,于是躲在岩石后面观看。 众多的萤火虫汇聚成了一个桌面大小的圆球,亮的好似另一轮月亮。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大光球竟然朝瀑布冲撞了过去,单薄弱小的萤火虫哪经得住瀑布强大水流的冲击,纷纷被卷入水潭,落水后萤火虫发出的幽光很快就消失了,不一会儿死虫的尸体漂满了水面。 但又有更多的萤火虫汇聚而来,反复冲击水瀑激起了无数细碎的水花。 赵遵看明白了,萤火虫是想利用数量优势突破水瀑,到达瀑布后的空间或是得到瀑布后的什么东西,赵遵心下大喜,悄悄潜入水中闭气到了瀑布的后背,然而瀑布后面出了石头就是苔藓,湿滑异常,哪有什么宝贝? 赵遵抬头看了一下萤火虫在反复冲击的地方,大约在高五六丈的地方,他决定爬上去瞧个究竟。 赵遵有真功夫在身,爬几丈高的岩壁不在话下,可瀑布后面的石头上长满了滑腻腻的苔藓,赵遵费了不小力气才爬到了那个高度。 在数以万计的萤火虫光芒的照耀下,一朵毫不起眼的小花开在一条深深的岩峰之中,难道这么多的萤火虫就是为了这朵小花?可怎么看这花都和路别的野花没有区别,怎么看怎么不起眼。 赵遵怕看走了眼,伸手把它采了下来,将其含在了口中,然后飞快的回游到了岸边,说来也是奇怪,赵遵采下小花后,瀑布外面的萤火虫似乎立刻觉察到了,一哄而散,走的一只都不剩了。这也证明了赵遵的判断,萤火虫就是冲着它来的。 可等赵遵上了岸,把花丛口中取出来的时候,小花已经开败了,凋谢了,片刻之后便枯萎了。 这让赵遵大为不解,不过这么一闹赵遵也没有困意了,连夜加紧练功,等到了第十天赵遵终于出山了,他一路步行前往北护军大营,只感觉身轻如燕,浑身充满了力量。 赵遵赶到大营的时候,正好是晌午演练队形的时候,七队人马组成一个方阵,同进同退,虽然训练的时间短,有个别步调不一致,但看着像一只像样的军队了。 李黯再见赵遵的时候,表情人让人无法捉摸,高兴、感激、欢喜、忧虑,还有诧异,可以说是五味杂陈。 在普通人眼里赵遵和十日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四肢的肌肉更修长了而已,但在李黯这种懂行人的严重,赵遵的变化可不算小,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贤弟,你真是个令人意外的人,十几天前我们比武的时候我还在想要不要让你两招,可这才过了几天,再战的话我恐怕要请你手下留情了!” 侯贤也看出了赵遵的变化:“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你看你吧,本来长得就白净,现在更水灵了,再看我这一身皮,越来越黑,这上哪说理去啊!” 鲁诚也道:“赵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练功的诀窍,别吃独食啊,教教我们,让我们几个变漂亮一点,也好给北护军撑撑门面!” 赵遵笑道:“我哪有什么诀窍,只是这些天一直泡在水里练功,可能是被水泡肿了发白而已。” 鲁诚道:“可拉倒吧!我在渭河船厂帮工在水里泡了两个多月,泡的身上都长水草了,也没见白上半分!” 众人一阵莞尔,几个人一起观看了士兵们的操练,等到无人的时候,李黯对赵遵说道:“大恩不言谢,北护军欠你的,我李黯将来拿命去还,不过有几句要紧的话要嘱咐你,这一次御前比武冯异这个老猪狗下了血本了,不但请来了蔡雍这个强援,还另外招揽了剑阁的江冲和南阳的枪手钱丙甲,这二人的名头虽然不及蔡雍的大,但论实力不输给他多少,如果是单单对付我一个人,根本用不着同时动用这三个人,冯异这么做恐怕还有其他阴谋,你若想夺得魁首,要多加小心啊!” 赵遵拍了拍身上的校尉甲胄豪情万丈的说道:“来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大周朝禁宫内的英武殿内一团和气,天子刘衡满面春风的端坐于龙塌上,十几位大周朝廷的股肱大臣跪坐在华丽的地毯上,只听大司农司马鑫滔滔不绝的说道:“今年我大周风调雨顺,关中、蜀郡、青兖徐诸州粮食大丰收,太仓、洛口仓、瓦口仓等十几个官家粮仓满仓!” 刘衡脸上露出了喜色,丞相鲍鸿最会察言观色,见皇帝大悦,转过头对身边的开国老臣,奉常袁青,袁青老奸巨猾乃是鲍鸿一党,立刻奏报道:“陛下,今春数十万劳工疏浚大河、汲水、永通渠和洛阳新渠,开良田数千倾,且连续三年夏汛无大灾,百姓们安居乐业。” 鲍鸿不失时机的补充道:“长安太学生达到了空前规模的三千人,各地新办县学乡学,各地推举贤良方正数以千计,可谓人才济济。而今我大周物阜民丰,全仰仗天子圣明!” 众大臣山呼万岁,刘衡乐得不住点头,可当他的的眼扫过武将席,看到空荡荡的第一席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他运了运气才说地:“常卿家,你来报吧!” “是陛下!近半年来大周边境均无较大的战事,其中北境云中郡与匈奴左贤王部发生局部冲突,云中守军击退来犯之敌,颇有斩获。西北甘凉一带偶有盗匪出没,西南苗疆械斗颇多,但规模都不大。” 太尉陈嵩见丞相鲍鸿一党得势,自己作为大周军事上统帅,必须挽回颜面,他说道:“百越探子来报,我大军回还之后百越再次陷入内斗,原象郡的守将拥兵自立,宋氏兄弟内讧不断,每天都有归北来降之人。北方匈奴与东胡、室韦斗争不断,入冬前绝不会再有大动作。” 刘衡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北苑阅兵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廷尉邢典叩头道:“羽林卫已经封锁了北苑方圆数十里的区域,各路参加阅兵的队伍已在城北集结,只等中秋之日圣驾亲临!” 刘衡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北苑阅兵不同以往,一点要鼓噪声势,让四夷知我大周兵强马壮,只我大周健儿雄壮英勇!” “!” 阅兵的日子终于到了,对大周朝的军人们来说,这是最为神圣的日子。当然也包括赵遵,由于李信死的时候未满十七岁,所以没有军职在身,赵遵只能以普通士兵的身份随大部队入场。 他们在羽林卫的监视下徐徐前进,当北护军的旗帜穿过猎场围墙出现在了校军场的时候,其他各军皆投来了鄙视的目光。 一个军的建制在万人以上,所以派遣来的几百名士兵皆是数十里挑一的精英,北护军满打满算也就千把来人,挑来拣去选了三百人组成了一个方阵,但人数上还是最少的。 赵遵是北护军唯一推选的参加比武的人员,入场后不久就被两名羽林卫带到了一个特定区域。由于参加比武的人身份相差悬殊,有的已经是将校,而有的只是普通士兵,为了公平起见统一更换铠甲和衣服。等赵遵换好衣服进入预选赛场地的时候,立刻被眼前的情形震撼到了。 数百位各军的精英已经在划定好的区域内开始了赛前的准备,北护军被安排最后一个进场,赵遵同样是最后一个前来报到的。负责登记的小吏当场写下一个竹牌“戊场丁巳位北护军李信”。 赵遵把竹排别在了胸前,大步走向了属于自己的比武场地,将近四百人参赛者,还有同样多数量的羽林卫维持秩序,赵遵根本没机会去找哪个人是蔡雍。后来赵遵才知道,比武分组也是讲究三六九等的,皇家卫队和贵胄子弟在甲号场地比武,卫军推选的官军在乙号场地比武,地方推荐来的分在丙丁戊三个场地,实力当然以甲乙两场为最强,按常理说北护军也是八大卫军之一,李信应该在乙场比武才对,但是由于报名时间晚,北护军又不受人待见,被胡乱安排进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弱的一个场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