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贺子溪早早起来，买好了早餐。 早餐是老豆腐，麻叶，小菜。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尽情享受着美好的早餐，就像是一家人。 早餐过后，贺子溪送玄凌上班，未来的婆婆几经叮嘱路上骑车慢一些。 目送着这一对小情侣消失在视野之外。 在玄凌的记忆当中，他们一直都是一家三口，因为在此期间，她几乎没有见过几面他的其他亲属。 后面才知道他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但是均已成家，平时即便走动，也是她不在的时候。 大约半个月后，影楼通知可以拿照片。 一分价钱一分货，6800元的套餐确实沉甸甸的。 一张一米六高的两人礼服镶金边合照足足有十几斤重，外加两本很厚重的相册，还有床头相片展架，确实收获满满。 这个时候，家里基本上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照片一摆，气氛立马就出来了。 本来贺子溪罗列了一大张纸的名牌家电，但是因为装修外加彩礼和婚礼报名费，钱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那些名牌电器是一样都没有买。 玄凌将彩礼中的四千元一并给了贺子溪作为婚礼补贴，她也就是简简单单买了几件衣服，余下的钱就都给了家里。 毕竟哥哥还没有结婚，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 随着世纪婚礼一天天临近，市组委会工作人员安排新人选婚纱。 这一天，两人早早的就跟随着队伍出发了。 他们一行八队儿，有两名工作人员。 来到婚纱店的时候，玄凌才发觉这是一家很小的婚纱店，里面婚纱也很陈旧，像样的婚纱根本挑不出几套来。 别的新人结婚，都是一个新娘在好几家婚纱店看一套婚纱，一辈子结一次婚，总要把所有婚纱店都逛一个遍，才会决定穿哪一家婚纱。 现在倒是好，八队儿新人在一家婚纱店挑婚纱，那能挑出来什么？ 玄凌第一个进店，大致看了一个遍，也没有太入眼的，根本跟她在公交车上看的那款婚纱没有任何可比性，最起码她和妈妈去的那家婚纱店都是新款，样式新，衣服都是新崭崭的，一进店就让人眼前一亮，再加上灯光的映射，整个婚纱店里光彩熠熠，绚丽夺目。 这家婚纱店里都是老款，婚纱很陈旧，都不知道多少新人穿过的。 店里没有射灯，只有一盏吸顶灯，墙壁年久失修，有的地方已经发黄发黑了，有的墙皮都起来了。 在这样的老房子里的摆着再漂亮的婚纱，也不会起眼吧！ 况且那些婚纱像是陈旧了多年的礼服一样，大家都是逛了好多遍，没有选出心仪的婚纱。 玄凌挑了一款白色婚纱，像极了简爱穿的那款宫廷服。 这一套看起来还干净一些。 听到了大多数人的抱怨声，婚纱店老板这才懒洋洋的起身：“大家只管选款式，试试合适了，我安排去洗，洗了以后就跟新的一样。” 这里竟然连一个试衣间都没有，店里只有一个老板，看来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玄凌将那套婚纱套在了衣服外面，大冬天人们穿的也很厚。 即便是裹着厚厚的冬衣，玄凌穿上还是松松垮垮，长度拖地，双手拎起裙摆走到镜子跟前照了照，像极了简爱的模样。 “老板，这款婚纱有头纱吗？我想试试。” 玄凌扭头看向了叼着纸烟的女老板。 “你穿的那款是立领，不需要头纱。” 女老板就像是店里不缺生意一样，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大家也都像是在石头里挑玛瑙一样，挑选着还能穿的婚纱。 玄凌闻言，一个新娘最重要的就是头纱，这下好了，竟然连头纱都没有，她索性脱了下来。 “怎么？不喜欢吗？”贺子溪问道。 “没有头纱不行，我喜欢头纱。”玄凌嘟囔着将婚纱放回了衣架上。 其他款式她一一看了一个遍，然后转身看向贺子溪：“这里的婚纱我都没有看上，怎么办？” 这时，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微笑着开口：“小姑娘，这么多款式，怎么可能看不上呢？大家都在选，你也再选一选吧！” “玄凌，刚才你的穿的那款就不错，不就是穿一下嘛，怎么就不能将就一下了。” 贺子溪因为要忙着家里的事情，挑婚纱还是硬挤出的时间，看着玄凌一副很墨迹的模样，他也有些不高兴。 “我一辈子才结一次婚，你让我将就？” 玄凌闻言，立马不高兴了，长期以来的怨气在这一刻全部发泄了出来。 “那个——，那个婚纱钱能退吗？我们在别的婚纱店里选行吗？” 一看玄凌发飙，贺子溪为了息事宁人，只能做工作人员的工作。 “在别的婚纱店选可以，但是钱是退不了，钱都已经交给组委会了。” 工作人员解释道。 “走吧！我们在别的婚纱店看看吧！”贺子溪一看没有商量的余地，为了不耽误时间，只能自己另外出钱在别的婚纱店里选了。 就这样，两人走出了婚纱店。 他们在附近转了转，也没有找到婚纱店。 眼看就要到中午了，贺子溪心急似焚：“今天没有时间陪你逛婚纱店了，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情呢！改天吧！” “改天就到什么时候了？还有一周就要出发了。”玄凌嘟囔着。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一点小事也这样斤斤计较，不就是一件婚纱吗？有那么重要吗？两千对儿新人，谁能看到你？” 贺子溪也开始发飙了，他就认为玄凌在耍小孩子脾气，无理取闹。 “那行，不用选了，结婚那天我就穿自己衣服，反正是给你丢人。”玄凌也开始破罐子破摔。 贺子溪闻言，怒火中烧，怒视了她半天，然后一个人转身走了，将她一个人丢在了冷风中。 玄凌的心里那个懊恼，如果不是领了结婚证，她真的想悔婚。 这个婚结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现在还没有结婚，他就这样了，如果结婚了，她还有活头儿吗？ 眼里饱含着泪水，她凌乱了几秒，然后开始移动步子，这样的婚姻真是一点盼头都没有。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家里规矩多，家教严，不允许她做任何不负责任的事情。 眼看着还有一个礼拜就要结婚了，如果现在悔婚，父母的颜面往哪里搁 亲朋好友都已经通知了，如果现在解除婚约，估计就让大家看笑话了，然后大家都会指责她不懂事。 父母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这只能是她一个人想法，是万万实现不了的，父母绝对不允许她这样不负责任，做出那样不理智的事情。 眼下她只能选择结婚，除非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是目前她还没有活够，况且因为这点小事就有了轻生的想法，那也太憋屈了。 三天过去了，贺子溪再次给她打电话，说是工作人员问婚纱选好了没有，说是婚纱店又添置了几款婚纱，还说大家都选好了，就剩下他们这一对了。 没办法，他们只能再次光顾那家婚纱店。 这天去的时候是白天，屋子里还算是亮堂，几缕阳光照了进来，落在了婚纱的裙摆上，也添了几分色彩。 这次看来只能在这里选了，今天只有他们这一对儿，老板看似热情了一些，工作人员更是苦口婆心。 “这么多款式，不相信选不出一套你穿的？” “就是嘛！大家都能选上，难道你就特殊？我的店里生意很红火的，之前这些都是爆款，现在开婚纱店的人越来越多了，竞争也激烈了，我这里才门庭罗雀，之前我这里都是水泄不通的。”老板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叼着纸烟，妆容更加的浓艳了。 “这里原来只有这一家婚纱店，所以结婚的新人都是来这里挑婚纱，估计你们之前也听说过吧！罗门集市，说的就是这里。” 组委会工作人员笑容可掬。 玄凌听着他们的话匣子，觉得他们之间肯定有利益关系，不然也不会这么苦口婆心。 为了不跟贺子溪再次因为婚纱争吵起来，也为了给贺子溪省钱，她还是决定在将就一下。 首先，款式和颜色就不要计较了，只要是新款就都在她的考虑范围，但是她所谓的新款不是款式新，而是成色新。 看遍了整个婚纱店，只有一款粉色的婚纱是新的，其他的都是半新不旧的。 在那个时候，人们有一种说法就是“新人穿红纱居多，赶时尚的穿白纱，二婚穿粉纱”，所以那个时候很少有人看到穿粉色婚纱的。 但是只有这款是新的，所以她还是选了这一款。 贺子溪不懂这些，所以只要玄凌能选，不管什么款式他觉得都一样，反正都是衣服，能穿就行。 “这款不错，基本上没人选这款，所以一直都是崭新的，很适合你，大小肥瘦也适合你，试试吧！”老板娘开口：“你喜欢头纱，这款有头纱，还有一个毛绒小披肩，现在是冬天，正好能遮寒。” 玄凌套在了身上，确实大小肥瘦正好，都不用修改，那款毛绒小披肩也很漂亮，再配上粉色头纱，确实挺好看的。 玄凌在乎别人的那些谣言，只要喜欢就行，况且除了这款确实挑不出来了。 “就这款吧！”玄凌拍板。 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