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溪,我们需要谈一谈。”玄凌跟他跟到了卧室。 “谈什么?” 他不耐烦的刚要起身去主卧,玄凌抬起手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坐下,屁股长刺儿啊?”玄凌瞥了他一眼:“过完年没多长时间孩子就要出生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请假回来照顾我和孩子?” “公司事情很多,我没时间,也请不了假!”贺子溪又要起身走。 “那我和孩子怎么办?谁管?”玄凌加大了嗓门。 “叫你妈过来!”贺子溪理直气壮的回答。 “我妈欠你的吗?凭什么你家生孩子,要我妈过来?”玄凌有些气急败坏。 “我妈年纪大了,照顾不了,不得你妈过来吗?”贺子溪也气势汹汹的。 “你呢?别人生孩子都是老公照顾,你为什么就不能?”玄凌压抑已久的话终于全部和盘端出。 “跟你说过,我们公司事情多,人跟人不一样,听不懂啊?”贺子溪怒目圆睁。 “她们生孩子都找熟人送礼,不然医生护士态度都很不好,你就一点都不操心吗?这是你的孩子!”玄凌知道再纠缠下去,根本说不出一个一二三,只能解决一点是一点了。 “着急什么?这不是还有一个月了吗?”贺子溪又要走。 “提前就得打好招呼啊!不然到时候就晚了,而且生孩子不由人,她们有的都是提前半个月就生了。”玄凌的语气渐渐地变得缓和起来,眼前的贺子溪就像是她的救命稻草一样。 因为之前被贺子溪惯坏了,所以现在的玄凌完全依附于贺子溪,生活中觉得没有他,天都会塌了。 贺子溪的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所有事情在他的办理之下,基本上都能很完美的完成。 所以就生孩子这件事,他一定能行的,但是他就是不愿意伸出援手出来帮忙。 “我就不知道你着急个什么?别人的话都是圣旨吗?她们说的就是真理吗?不跟你瞎扯,心烦!”他抬手将玄凌扒开,便跻身走了出去。 玄凌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自己原本想好的台词儿,一句没用上,最关键的是一个问题都没有得到解决。 所以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有人说拴住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孩子,因为孩子是两人爱情的结晶,有了孩子,婚姻就稳定了,实际根本不是那样的,孩子只能拴住女人。 过完年,贺子溪便走了,一句话都没有留给她。 随着开工之后,玄凌又开始陷入了落寞之中。 每晚床头依然只有两盏孤灯陪伴着她,一米五的双人床看似不大,但是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还是显得特别的空旷。 孕期最后,肚子太大,睡觉确实成了问题,左侧躺不舒服,右侧躺也不舒服,平躺着又睡不着。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预产期越来越近。 离预产期还有两天的时候,贺子溪竟然意外的回来了,当然不是因为她,是因为回来办事。 他一整天都在外面办事,玄凌跟着婆婆无聊的在外面溜达,都说孕期多走走,对生孩子有利。 跟她玩得比较的几个朋友,苏联,辛晓琪,悠悠,她们的孩子都好几个月了,着实让人羡慕。 这个时候玄凌能感觉到的就是她们已经走出了鬼门关,她孩子去鬼门关的路上。 因为之前经常有人说女人生孩子就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运气好就回来了,运气不好的话,就被留住了。 一个风筝忽然落在了玄凌的脚边,她很好奇,然后慢慢蹲下身子,伸手去捡那个风筝。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花蝴蝶,她欣喜的拿在手里端详,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风筝。 以前只在书中或者歌曲里见过听过风筝,初中的时候,当时挺流行一首歌,她记得是班里那个唱歌最好的女孩子唱过,至今记忆犹新。 记得那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 那首歌似乎还在耳畔萦绕。 “姐姐,这是我的风筝!”一个清脆的童音传了过来,她低眸看去,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正拿着风筝线,看着她,不远处是他的爸爸。 玄凌收回了视线,笑盈盈的将风筝递给了小男孩。 放风筝确实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但是她跟贺子溪从来没有玩过。 忽然父母传来一阵阵痛,她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肚子。 “怎么啦?”婆婆一脸担忧的看了过来。 “肚子刚刚有点痛!”肚子就疼了一下,便没感觉了,玄凌也没有在意。 “那咱们回家吧!”婆婆有点担心。 “行!”玄凌跟着婆婆往回走,然后路上又有那种疼一下的感觉。 她觉得是不是捡风筝的蹲下压着了肚子,孩子不舒服,在肚子里踢踹她的肚子,所以她也没有在意。 等回到家之后,又开始一阵阵痛,她这才紧张起来。 “刚才肚子又痛了两次。”玄凌一脸无助的看着婆婆,毕竟婆婆年纪大,生过四个孩子,肯定知道的要多。 “给你妈打个电话吧!最好让你妈也过来。”婆婆是一个胆小心细的人,她也担心出问题。 玄凌给妈妈拨过去了电话,电话那头妈妈闻言有些焦急,说是不行先去医院吧!说是孩子没有那么快就生出来,毕竟是第一胎。 妈妈生过三个孩子,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苏枝胆大,什么问题在她看来都不是问题,所以这个夜晚她也没有打算过来。 婆婆拨通了贺子溪的电话,将情况说明后,让贺子溪立马回来,带着玄凌去医院检查一下,是不是要生了,毕竟预产期就是这两天。 婆婆的话还是相当管用的,贺子溪还真的就回来了,而且带着厂里的司机和面包车一起进了院里。 吃过晚饭后,司机带着他们便去了医院。 这家医院妇产科大夫是贺子溪朋友的朋友,当然因为没有提前联系,所以他们进去的时候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谁,只能一路打听才上了三楼妇产科。 玄凌的手里紧握着一层粘腻的细汗,小心脏咚咚咚的跳个不停,走路的时候双腿都有些发软,本来就害怕去医院,今天又是晚上过来。 楼道里灯光昏暗,时不时的从产房传来传来婴儿的哭泣声,产妇凄厉的惨叫声,吓得玄凌瑟缩着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贺子溪将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这个时候那个大手在玄凌看起来就是莫大的安慰。 “别害怕!”他的齿间还是挤出了三个字。 当时那个场景真的很像恐怖片,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他们走到了产房门口,贺子溪开口:“医生,她肚子开始痛了,您给看看是不是要生了?” 医生打量了他们两眼,冷冷开口:“进来吧!” 玄凌迈步走了进去,贺子溪刚要跟着进,被护士拦住了:“您不能进来。” 看着手术室的门缓缓闭上,玄凌害怕极了。 “脱了裤子躺下吧!”医生命令道。 玄凌刚要去脱裤子,忽然产房里面传出来一阵凄厉的女人的叫声。 她吓得一阵哆嗦,趁着医生准备的工夫,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里面没有门,只有一道半截布帘子,遮着上面,下面镂空。 玄凌朝着产房走了过去,俯身看去,里面有三张床,那个女人在最靠里面的床上躺着,痛苦的呻吟着。 中间的那张床,下面放了一个超大的塑料桶,上面漂浮着黑褐色液体,因为灯光昏暗,玄凌看不清楚颜色,也许这就是一桶鲜血。 想到这里,玄凌头皮发麻,忽然里面的女人又开始大吼大叫。 这时里面传来的医生的训斥声:“叫什么叫?谁没有生过孩子,像你这样我们还怎么工作?等你吼得没劲儿了,一会儿哪还有力气生孩子?” 经过医生的批评教育,那个女人可算是安稳了一会儿。 等医生端着起居出来的时候,玄凌已经脱掉了裤子,躺在了那张白色的小床上,她的浑身抖成了一团,牙齿都在打架,也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 “带纸了吗?”医生的声音很冷淡。 “没有,不知道要带纸。”玄凌的声音都在发抖。 “你知道啥?”医生毫不客气的回击了她。 本来就是第一次来,接下来她都不知道医生要对她做什么,更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就要生了,众多疑问在玄凌的大脑里转着。 又害怕,又恐惧,还被医生训斥。 医生带上了橡胶手套,然后将瓶子里的液体在倒在手上,来回搓着。 “医生,今晚会生吗?我不想生,我害怕,最好明天白天生。”玄凌像是在乞求着医生。 “还没检查,我怎么知道?第几胎?”显然产房里的产妇已经将医生折磨的焦头烂额,所以玄凌这个时候过来,正好也是撞到了枪口上。 她不敢再言语。 医生开始例行检查,刚开始玄凌怕疼,结果检查完也没有觉得痛,医生给了她一张纸,冷冷道:“擦擦吧!” “我今晚不用生吧?”玄凌极力不想在这个恐怖的夜晚生孩子。 “开了两指,应该生不了,但是建议住院。”医生起身,收拾着盘子里的仪器。 “生不了就不住院了,明天住吧!”玄凌一边提裤子,一边开口,这个时候她只想逃离这家医院,太恐怖了。 这个时候,里面的那个女人又开始鬼哭狼嚎了。 “你看吧!已经开了两指了,我们是建议住院,方便检查,你若是坚持,我们也不干预。”医生并没有特别强调必须住院。 玄凌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走,她一定要逃离这个阴森恐怖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