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千军并不打算开太长时间，安双城每日20小时，平均下来一个小时就要耗费750块点二零标准龙气砖。 这样的消耗速度，也不容他开启太长时间。 实际上，当战千军检查一番后，才发现其所剩的龙气砖不多了。 只有不到400块，最多也就持续半个小时，即5分钟多的时间，50秒而已。 战千军想了想，决定开启20秒，也就是2分钟的时间。 按下启动开关，它没有立即开始工作，而是需要预热一段时间。 预热完毕，再次按下侦测，它才会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在这漫长的等待和工作的20秒时间里，战千军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巨大的运势侦测龙器面前。 他回想起了身在梅花门，学到的那些龙算师知识。 在师父讲解“运”的时候，他真是一头雾水。 从这个字的起源讲起，说它是运动、运行、运转的意思，是为动词。 战千军当时心里满是叛逆，他心想，你怎么不从龙界初生开始讲起呢？ 话说，1亿万世之前，神龙界还是一片荒芜。 是最初的龙族先民发现了这里，随后在此繁衍，成就如今繁荣的世界。 注意，按照一般的说法，应该是1万亿世。 在这里“万世”是一个时间单位，故而说成1亿万世。 “运”字，在后来的运用中，逐渐衍生和拓展，也就有了搬运、运输、运用、挥动、运筹、行驶、拨弄等意思。 而当“运”字当名词的时候，主要有了运气、命运等意思。 在此之外，也做龙极周围光圈、某地之名的意思。 当“运”这个字做形容词的时候，它的意思为远的、竖着的、浑浊的。 在龙算师所学的“运”，就是指某某的变数，是指某某的时空变化。 身为龙族，更愿意计算的是龙族的变数，更愿意推算龙族的时空变化。 实际上的运，是指所有东西的运。 这是，如果这样计算的话，那么运算量会爆炸，故而会把许多东西给忽略掉。 例如计算一条龙族此时的变数，那么距离他越近，其影响到这条龙族的权重也就越大。 远在千百公里之外的一棵树，会对他产生什么什么影响呢？ 暂时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当他被这棵树突出的树根绊倒了，才知道它在变数中扮演的角色。 一棵树有变数，一片树林也有变数，一片森林更有变数。 以此类推，一条龙族身藏变数，十亿条龙族身藏的变数汇聚到一起，再加上其他各种事物的变数，就成了战千军目前监测的东西：城运。 很多龙族喜欢把命和运混在一起使用，称之为命运。 命是定数，运是变数，两者差别很大的。 例如生老病死，这是每条龙族必然都会经历的事情，这就是定数，这就是命。 在上云算师的讲解中，运气有两个特征，分别是善变和控制。 而在生老病死这些必然之间，还有许多变数。 生而有养，这是变数，老有所依，这是变数，病有所治，这是变数，死有所葬，这是变数。 如果善惟在这里，看着这个大家伙，看着它疯狂运转，收集着全城海量数据，会想到一个词：大数据。 通过获取、分析和挖掘安双城的各种数据，通过每一秒情况的变化，将之汇总叠加，就会得到一条线，而这条线就是安双城的城运线。 当它上扬的时候，说明城运在变好，未来可期。 当它下探的时候，说明城运在变化，未来需要谨慎。 城运线出来了，战千军看着与标准线几乎相差无几的城运线，不由得感叹，还是自己太敏感了。 也是，即便是来了一位实力深厚的龙算师，其要改变一座城的命运，那他的体量相当于一座十亿龙族级别的城市。 这种事情，想一想，就匪夷所思，根本不可能。 现实情况呢，战千军的直觉是没有错的，龙算师常常计算，他们就会培养出可怕的直觉。 直觉，就是对以往经验的直接套用，省略了计算和推算的过程，对龙算师来说，尤为明显。 看着两条近乎平行的直线，战千军见时间只是过去了2秒，想着既然决定了20秒，那就至少坚持20秒吧。 “战千军，你这个凤种，你在干什么？” 咆哮声突然从门后传来，接着是暴力撞门的声音。 战千军一听这个声音，他浑身不由得颤抖起来。 战群身强体壮，身为二等二级龙体师，擅长突袭。 啪一声，战群直接将运势侦测龙器关机。 嗡嗡作响的龙器，好似千米冲刺的龙族突然被绊倒，一切戛然而止。 啪啪俩巴掌打在了本能躲避的战千军脑袋上，可他即便知道这巴掌要下来，努力寻找变数，却没有躲过，成了定数。 “还敢躲？” 战群非常生气，又是啪啪两巴掌。 巴掌打在脸上，会看出来。 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下4个掌印，任谁也能看出来，战千军被打了。 而打在脑袋上，留了几缕白发做标志，剩下染成了黑色的头发，可以遮挡作案痕迹。 “这玩意儿多耗能，你不知道么？我来的第一天，就说过了，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开启它！” 战群重申这条规则，一条与《神龙府工作职责》相悖的私龙规定。 战千军身为战氏家族族龙，也不可能真的完全由家族养着。 通过与神龙府六道勤书道下属的天勤部联合研究，设了一个临时机构，侦测办公室，用来研究城运。 这样的一个临时机构，主要是为了解决战千军没有工作的问题，让他有一份收入，能够养活自己。 至于他申请的研究经费，一小部分由家族来负责，大部分则是神龙府来解决。 战千军相信，他发明制作的运势侦测龙器，肯定会大卖，会成为每一个城市的标配。 然而，自从战群空降至此，他的这些研究完全停滞下来，外行领导内行，就是这副德行。 “我也没时间听你狡辩，这里的龙气砖消耗了15块，从你的工资里面扣。” 战群见战千军想要解释，他身为龙体师，也听不懂神神叨叨的龙算师那一套，决定道。 挥手打断战千军想要解释的想法，随后宣布了处罚决定。 “要不是因为职业针对计划，我现在就革了你的职。” 战群继续说道。 “给我老实点，夹起尾巴做龙，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战群威胁完毕，才一脸狠相离开。 嘶，战千军揉了揉脑袋，战群是走体力路线的高职，那4巴掌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战千军一直忍着，他可不敢在战群面前表现出痛苦来，否则那就不是4个削头皮了，可能是8个。 运势侦测龙器关掉了，它并不是瞬间就停下来的，就像慢慢启动那样，也是慢慢停下来的。 光幕还亮着，上面的城运线没有任何变化，而在最后一瞬，有一个点不在直线上。 战千军本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睛，于是揉了揉眼睛，凑上前去。 所谓的城运线，就是每隔0.01秒打出的一个点，一个个点叠加在一起，就形成了一条线。 在最后，代表那0.01秒的点，明显不在这条直线上，它的中心向下偏移不到半格。 半格，这是一个卡在误差极限的点，很那判断它是有效的，还是无效的。 如果它的下一个点是向上，那么远远看过去，它就是粗粗城运线上的一个略微下移的点。 如果下一个点和它一样，那说明安双城的运势有了一点点下移，不必大惊小怪，这很正常。 战千军记得，有一段时间，安双城的物资运送不及时，形成了小范围的物价上升，就造成了城运的略微下降。 如果下一个点还是下降，只要不是一直下降，那么就影响不大。 而且，自从它发明以来，尚未出现过那种一直下降的状况。 战千军懊恼，这个粗鲁的家伙来得真是时候。 如果他来得哪怕晚了1秒，不，仅仅是一瞬，足矣让战千军知道下一个点的情况了。 一个大胆的想法刚从脑袋里闪现，就立刻被他掐灭了，他的脑壳还微微作痛呢。 一个外行领导已经很可怕了，而且这个领导为了节省一点龙气砖而不听解释，那就更可怕了。 战千军打消了自己再被削头皮的想法，收拾一下东西，准备离开。 真是的，战千军也在反思，他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唤醒了那台耗能巨兽呢？ 有这样的领导，就算安双城的城运崩了，和他这条专注于反算的龙算师又有多大关系呢？ 收拾好东西，战千军暗暗告诫自己，再加一点点班，自己就是战群嘴里的凤种。 驾驶龙气机车，战千军潇洒地消失在主路上，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与此同时，居住在罗恩家族驻安双城办事处的多明，抬起头来。 耳畔响起了小云的提示：为修复破碎运碑，正在吸纳安双城的运势。 明显，这不是请求，而是通知。 多明对此浑不在意，他目前的实力，只能简单操控一下一条龙族的运气。 而运势，往往是一个地方，将所有龙族、所有事物的运气汇集到一起，才能形成的磅礴运气。 这运气有好有坏，而运势则只有趋势，向上或者向下。 当一座城市运势被吸走，那毫无疑问，它的运势会下降。 此时，城运对于广大龙族的影响，微小而巨大。 运碑抽走了整个城市的运势，具体落到每一条龙族身上，运气的损失，可能用一个喷嚏就能纠正回来。 而10亿龙族和众多事物的运气，即便被抽走了一丝，那汇聚起来也是磅礴到几乎所有高手都有感应的程度。 如果有天算师在此，或许一眼就能定位吸走城运的地方在哪儿。 而对目前在安双城的高手们来说，只有一个感觉，安双城在泄气。 至于泄气的地点在哪儿，谁也感受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