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沈蔓在陪着路子尧吃饭,她对路子尧这个人从最初的不看好,到现在也能说上两句话,显然没有当初那么排斥了。 路子尧确实算不上是正人君子,他喜欢动手动脚,甚至不顾他人意愿。 以前沈蔓是高门贵女,他还不敢如此放肆,如今却是一点都不顾及,拥她入怀,将她的柔荑握在手中,仿佛她是他的所有物。 “今天你倒是很乖,以前你都不让我碰一下的。”路子尧是个狐狸,自然能看出沈蔓与以往的不同。 沈蔓只是觉得,既然要和妹妹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和这个家伙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便纵着他一回也无妨。 “路公子这是不喜欢了吗?那就放开妾,且为您弹首曲子。” 路子尧摸了摸下巴,然后笑出了声,“沈蔓姑娘的琵琶曲可是一绝,我洗耳恭听。” 沈蔓微微颔首,从摆放琵琶的地方取出了自己的琵琶,那是父亲生日时所赠给她的,是上好的工匠打造的凤尾琵琶,上面还刻了沈蔓的名字,即使被抄家之后,她也不曾将它遗忘,什么都没带,唯独将它带了出来。 路子尧后背微微靠在椅背上,不羁的眼眸有缱绻而迷恋的沉醉之色,他手指轻扣在自己的腿背,耳朵里传来的是阵阵仙乐,他微微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场饕餮盛宴。 我和袁韶就在隔壁屋子,自然也听到了这琵琶的声音,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能听懂琵琶曲的知音,从曲子中能听出来这淡淡的伤感,有对身似浮萍的无奈,有对沦落成泥的哭诉,有对命运波折的不甘,有对未来生活的期盼…… 等到了此时,二人已经离去,我和姐姐回了屋子,收拾了包袱,我们不敢收拾的太多,怕被查出来,只能把最重要的带走,姐姐的那个琵琶自然是留不得了。 我知道姐姐非常爱惜这个琵琶,每天都把它擦拭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如今要断舍离,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要是实在舍不得,不如我们卖去当铺先当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赎回来?” 几经转手,想必别人也查不出来这背后的买主会是谁。 可是姐姐却不答应,她不能留下一个隐患在身边,她缓缓开口,“还是不用了,我珍视琵琶,是因为这是父亲所赠,而不是这个琵琶有多么贵重,如今家不成家,留这个琵琶,可以换回我的父亲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所以她用眷恋的眼神看了琵琶一眼,然后将手中的琵琶高高举起,最后用力摔在了墙上,琵琶的弦断了,腰身也被一斩为二,姐姐的神色却不见有丝毫变化,但我知道,她的心在滴血。 巨大的响动惹来了妈妈,进了房间瞧见了琵琶的尸身,万般可惜的说道,“哟,祖宗,这是闹的哪出啊?” 姐姐抱歉的说道,“被我不小心弄坏了,恐怕日后也谈不了琵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