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国的朝堂上,甚至有时候官员吵架,还会当堂打死人,一不小心就是混战。 尤其是这礼部士郎,性子最是爆裂,嘴还笨,辩不过别人,但五十五的年纪老当益壮,撸起袖子就是干。 他说话时还不喜话掉地上。 你要是一直回他,两个人的话就会没完没了。 “哪里哪里,沈大人这边请。” 上楼后,两人进了包间。 沈忱看着像是特意在等她的诸位大臣。 来到鸿门宴了。 沈忱安然自若坐下。 小包间整的还挺高雅,吃饭还有奏乐,这待遇可不是寻常能享受的到。 无人动筷子。 沈忱就知道,看来想要安心蹭一顿饭是不行了。 很快,户部的一个四品官员先开口,引经据典的夸赞了一下琵琶声。 接着诸位大臣也开始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 沈忱默默的吃菜,也被灌了两杯酒。 聊着聊着,忽然聊到了沈忱是否婚配上。 还未等沈忱开口,礼部侍郎就命人给沈忱倒满了酒杯。 待酒席散去。 官员们又要移步船上继续喝酒作诗,沈忱也被一同拉了过去。 几人喝着喝着,沈忱去船尾透气。 一个红衣女子在船尾翩翩起舞,皎洁的月色坠入湖中,波光粼粼的湖面衬的她像暗夜的精灵。 她舞着舞着,像是忽然发现沈忱一样。 停下了甩动的水袖。 女子看到沈忱一喜:“是你。” “哦~,珠儿认识沈大人。”礼部尚书抚着胡须也走了出来。 被成为珠儿的女子眼神似带着勾子看了沈忱一眼。 “有过两面之缘。” 礼部尚书转过头来,观察着沈忱的表情。 见她面色如常,并未有半点被惊艳之色,脸上的笑意僵硬了几分。 他早已打听过。 这沈忱并未婚配。 甚至她府邸里连一个侍妾同房都没有。 秦华珠乃当朝公主,举世无双的容貌惹得京城中多少男儿神魂颠倒。 这沈忱竟丝毫不动心。 不愧是秦玄的人。 这定力,确实无法令人小觑。 不过也可能是他并不知道珠儿的身份,才能这般坐怀不乱。 礼部侍郎旁边的小官对秦华珠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沈忱自是跟着行礼。 “见过公主殿下。” 秦华珠开口:“不必多礼。” 走了这一遭,沈忱也知道礼部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 这一世,公主竟然没看上才华横溢的男主。 看上了她。 这世家也真是过于自傲。 刚刺杀完她。 看她没死,又想来拉拢她。 真是把别人都当傻子。 又或许是,他们只是太过自负。 根本不认为沈忱会拒绝。 哪怕身为皇帝的救命恩人,她现在也只是一个六品大臣。 还并非出身勋贵世家,那便只有寒门了。 寒门子弟,最易被富贵迷眼,更何况是尚公主这样的滔天富贵。 哪怕如今世家势弱,但百年跟基所在。 流水的皇朝,铁打的世家。 投靠了他们,便是平步青云,不比跟在皇帝身边领那勉强糊口的俸禄强。 他们已经用这种方法,拉拢了不少皇帝身边的人。 人心底的贪欲,就像这湖中之水,一颗石子下去,就是一片又一片的涟漪,很难停息。 公主只是刷了个脸,就进了船舱中。 在临走前,还又含情脉脉的看了沈忱一眼。 这一世并非剧情中的那样,世家独大,公主胞弟上位,公主可以肆无忌惮什么也不用顾及的对李言书。 李言书还要捧着她。 如今,她在沈忱和众人面前,装的知书达理,温柔贤淑。 礼部侍郎这个老狐狸一直在试探着沈忱。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若是沈忱愿意跟随世家,为世家做事,就让她尚公主。 他把话说的云里雾里。 沈忱就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自然看出了沈忱的拒绝。 脸色铁青。 沈忱感觉这老匹夫可能要恼羞成怒,不讲武德打她。 赶紧借故下船。 礼部侍郎气的摔了杯子。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大骂沈忱不知好歹。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沈忱刚下船,就又被拦住了。 真是一波一波又一波。 没完没了了。 她现在只想回去睡觉,明早三点还要上早朝呢。 该死的狗皇帝,这样的阴间作息,怪不得早死。 沈忱被带到另一艘船上的时候,秦玄正在饮茶。 他素白的手捏着杯子,绮丽殷红的唇轻抿一口,热气熏得他的脸有些红。 “沈卿,坐。” 沈忱也没有行礼,面无表情的坐到他对面。 秦玄拎着瓷壶给沈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推到沈忱面前,烟雾缭绕之中,他面色也有些意味不明。 没错,他就是怕沈忱被拉拢。 秦玄很清楚。 他到现在能留住她。 只是因为沈忱想要他签那个奇怪的卖身契,他不能保证,她不会追着别人屁股后面让跟别人做交易。 她这人,太过神异。 若是不能为他所用。 那定然要斩草除根。 她能救他,自然也能悄无声息的杀了他。 沈忱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阴影:“陛下有什么想问的?” 见她主动提及。 秦玄望着她:“朕听闻今日沈卿与礼部侍郎等人把酒言欢。” 他知道沈忱说话不喜欢绕弯子。 可说话半隐山水已经成了习惯,他已经在尽量说的直白些。 沈忱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不算把酒言欢,倒是今日把礼部侍郎等人得罪透了。” 秦玄挑眉,示意沈忱继续说。 “礼部侍郎想要我给长公主当驸马,被我婉拒了。” 秦玄轻笑了一声。 “长姐貌美,沈卿没有动心吗?” 沈忱抬起眼皮子恹恹的看他。 若是皮囊。 她会更喜欢秦玄这张脸,但比起脸,她更爱他的气运。 见沈忱看他,那目光中的打量让秦玄愣了一下。 她这是什么眼神。 沈忱与他对视:“不曾动心。” 秦玄躲开她的视线,看向船舱外的美景。 “那此行人中,可有爱卿想要与之做生意之人。” 沈忱嗤笑一声。 “原来陛下是担心这个。” “这世间,再也寻不出第二个陛下这样的人。” 像秦玄这样的盛世明君,只要他不死,这世间的功德气运就大多都会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秦玄忽然感觉指尖的茶有些烫意。 他,是独一无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