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鸟儿来又走,晚风吹红相思豆。宿命欲摧英雄瘦,不改天命誓不休。 他们说,梦里出现的人,醒来就该去见她,可是世界这么大。我已经找不到她了。像一滴水稀释入人海,蒸发殆尽,杳无声息。姽婳辞令,恒王与四娘,霸王与虞姬,听着雨打白骨血染草,看着月冷黄沙鬼守尸。那尘土,现如今尚且还是香的。不懂爱恨情仇的煎熬,自然以为殉情不过是古老的传言。固然总有一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但那时,这种浪漫多有不懂。 羡慕之意,自然是缺不得的,择一人终老,“终”不过是必然,“老”却要小心陪护。一起走过白雪漫天的日子,不仅是为了所谓的浪漫,而是为了可以和你一路到白头。楚地的歌谣催得人肝肠寸断,好像深海的鲸在一片墨蓝色中游荡,孤独地倾听自己的声音。利维坦的足迹遍布北欧,飘渺的鲸歌传遍四方。但是那巨鲸终究只此一条。 遇一人白首,是一种选择,形形色色的人与我们相遇,一生所见数不胜数,但生活圈子着实小的可怜。区区几十个或百余个常联系的人,这就是你存在印记的全部了。有限的时间里,如此可贵的生命,你可曾用它深深爱过谁?或许是因为当时有段话没讲完,堵在喉咙里面,却始终不敢大声喊。所以,人终归会失去一份羁绊。算了,别哭。 低落到尘埃里的种子才能开得出花吗?可是那样的花儿,再美丽的颜色,骨子里都是卑弱的。生于众生的脚下,天赐的鄙薄,注定会成为玩物。一户好人家尚且留与几分怜惜,若不是……也罢,谁个不能命途多舛呢?。平凡非人力所能控制。但悲哀的是,这偏偏是一种原罪。既是佳人,何来自误一说,既是倾城,又为什么要明珠暗投?所有的路都通向死亡,我们都不能回头,只是看似公平的背后,有人一程莺歌燕舞,有人注定独自前行,或许还看得到斑斑血痕。。 南国的红豆,今年会发几支。殷红与嫣红的色彩,搅混了一片空白,夕阳映衬下,斜插在胭脂般凝壤的玄铁枪,再泛不出清刚。冷冽的风穿过庭堂,在回忆上一刀一刀的割画,试图湮灭她存在过的证据。这周遭人马声沸,我只觉得十分喧嚣,吵吵嚷嚷,忍不住想一把火烧掉狂风中飞旋的纸花,恰似满天白雪,消融于江畔。冢中有枯骨,不再丰腴的红颜旁,躺着空洞的甲胄。帝王的黄金台,朋友的白玉剑,红尘的绕指柔,你要哪一个? 会有下一个的,但是没有一段是可以忘却的。总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熟料是与你半梦半醒半浮生。在虚空中不断下坠,穷了碧落入黄泉。 两茫茫,皆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