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容容知道自己之前想多了,看着凌音也是一副随他去的模样,惨笑着说:“聪明反被聪明误,那便送些产业给弟弟,作为姐姐的赔礼。”“别啊别啊!亲兄弟明算账,该多少就是多少吧。”柳容容笑着说:“初来乍到,你二人不也试过了,仅凭钱银又怎能买到极乐坊附近的店铺。”相互推辞一番,齐琅仪也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姐妹二人离开后,凌音好奇的盯着他说:“真不知齐兄脑子里,究竟装着多少东西。”齐琅仪说:“我那个世界,不出门便可知天下事,偶尔也会看一看别人的人生。想学任何事物,不出门也能学到,所以你不能用任何学派的方式,来看待我的行事,我所接触的方面,你也是想象不到的。” “那便与消失的杂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齐琅仪沉思一会儿回答:“以我个人来说,杂而不精,确实很像。”凌音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想知道的基本都差不多了,想拉他起来吃饭去,他却表示不吃了,想继续睡觉。凌音和坊主姐妹一样,是吃完饭过来的,也就不再打扰他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柳容容安排人下去,给齐琅仪在附近找了家店铺,昨晚忘了问店面要求,但通过凌音得知,只要有就行,他自己都没想好要干什么。齐琅仪睡到了中午才醒,感觉又浪费了一天。 齐琅仪出门,早已有人等着他,带往盘下的店铺,一家十米见方的杂货铺,半店面半仓库设计,架子柜台都没搬走,只是货品空空,进了货就能直接开店了。在满意的同时,这可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既然已经准备好了,第一件事,便是前往下凉河郡,再去找那位墨家分舵主聊聊。 向柳容容辞行后,带着凌音就出发了,时间紧任务重,只好同意凌音骑马载他,柳容容为他们准备了一匹好马。二人白天行进晚上住客站,颠簸一路,齐琅仪下马时又差点栽倒在地上。 齐琅仪晕乎乎的,只能算着天数的问:“到地方了?可这里看着也不像啊。”刚到下凉河县边界,还有段距离。齐琅仪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呆呆的问:“下凉河县是哪儿?”凌音震惊的看着他,突然想起来什么,问到:“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下凉河郡吗?” 齐琅仪鄙夷的回答:“我又不瞎,蒋越附近,那么宽的一条河,这很容易猜啊。”“那你知道李家向西五条街就是那条河吗?”“不知道。”凌音耐心的给他解释说:“这个县是在下凉河郡中心带,向人介绍应是下凉河郡下凉河县,为了图个方便,当地人就将此地直接称为下凉河郡。” 齐琅仪回想了一下说:“我初到李家醒来时,天赐什么也没有交给我,应该是我本身就什么都没有,天赐把我当成了本地人,所以就直接说了下凉河郡,再之后我虽然出过几次李府,但都是在那附近,所以我对地域名称一无所知。” 激动的转头对凌音说:“感谢对我的不离不弃!不然以我路痴加宅,可能一辈子都在迷路中,找不到家那种。”凌音相当无语,看在他还有自知之明,也就没跟他计较。 齐琅仪有些迷茫的问:“可是既然分着县,那就应该有县衙啊,可是为什么我只见过郡守?”凌音习以为常的说:“所以你就一直这样,浑浑噩噩的什么都没问过,什么都不知道?”齐琅仪尴尬的说:“我这不是离魂症刚好一些,开始多出门了嘛。” 凌音继续解释说:“这里原本的知县因得罪权贵,已经被贬了,而此县与此郡重名,陈守志不想太麻烦,就直接入住县衙,郡守当起了县官。”齐琅仪这才对自己生活了两个多月的地方有了些了解。凌音虽然习以为常,但还是质疑的问:“为什么这些事情你从来没问过?” 齐琅仪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一个路痴,问这个干嘛?反正问了也是迷路。”凌音顿时无言以对,感觉他说的特别自豪,郑重的说:“那你可要记清楚,极乐坊坐落于秋驻郡,秋会县,极乐镇。极乐坊本身就是地标,所以才人人皆知,所以给我记清楚了,别连自己家在哪儿都不知道!” 齐琅仪捏着下巴抬起头,又低下头,恍然大悟的说:“记不住。”凌音气的就要抡拳头,齐琅仪缩作一团说:“别生气,这不是有你在嘛,那我就不可能丢了,反正我一出门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记不记得都一样。” 凌音好不容易平复了激动的情绪,拉着他上马就奔向了墨家。齐琅仪要被颠吐了,心里一直在吐槽:这是在报复吧,一定是在报复吧。齐琅仪脸色逐渐煞白,强忍着要吐的冲动,想要去抱马脖子,却被凌音抱住坐起来,看出他的异样,缓慢的停下,提着他的腰两侧帮他下去。 齐琅仪顺着凌音的力,把腿蜷缩起来,勉强不踢到马脖子,手撑起膝横摆,从一侧滑下去。脚一沾地连忙跑到一旁干呕。凌音略带嘲讽的说:“每逢紧急状况必定要骑马,齐兄如此模样,真该好好练练。” “这种情况当然是要靠你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实在不适合这种。”凌音鄙视的说:“真是脸都不带红的,你的枪法日渐精深,可不像是个新手,想必是离魂症令你实力十不存一,等你完全恢复或许可与我一战,奴家可是猜对了?” 齐琅仪想了想凌音的战斗力说:“对了一半,你猜哪一半?”凌音用一种盯猎物的眼神盯着他说:“毫无内力之人,一力降十会,足以。”齐琅仪打个冷颤说:“没错,哪怕我恢复巅峰,确实也打不过你。”缓过来站起说:“但如果只比招式,那还真不一定。”“他日试试便知。” “你要是再故意折腾我,别说他日了,今天我就要死你手里了。”凌音对此话不以为然,招呼他上马缓慢前行,在附近找了个客栈休息一晚,让齐琅仪缓一缓。第二日到了墨家分舵求见舵主,墨无锋一听是他来了,立马起身相迎。 见面后相互作揖,齐琅仪说:“舵主,好久不见。”“齐公子风采依旧,不知此来何事?”“这次来,是想谈个合作,不知道舵主是否有兴趣。”墨无锋好奇的问:“请问是怎样的合作?”齐琅仪开门见山的说:“在下得到一个店面,想做点买卖,可这商品方面,我想自己设计,奈何手艺太差,随便找个铁匠铺又怕图纸泄露,只能厚着脸皮来求墨家相助。” 墨无锋认为,他这是想靠做生意救济墨家,毕竟一千两都白送了,还有什么生意需要求助他们。而且从上次的交谈中,能切实的感受到对他们的信任,既然谈的是合作,也没什么不同意的。 墨无锋考虑清楚后说:“不知公子店面在何处?”“秋驻郡,极乐坊附近,店还没开,暂时将物品送至极乐坊便可,我就住在极乐坊。”墨家向往大同世界,倡导人人平等,所以并没有觉得不妥,但是对位置提出了异议说:“秋驻郡亦有分舵,对公子来说更是便利,这便书信一封,并附上位置。”“感谢舵主。” 凌音还有些看不懂,齐琅仪好像只要对方是墨家人,就十分的信任。对于这种能赚钱的事,哪怕钱真的全部分出去,那也能落个名声,墨无锋却只为了齐琅仪更加便利,没有半分犹豫就把好事推了出去,实在让她不知道该称赞无私,还是该骂傻子。 齐琅仪跟墨无锋聊了些墨家的情况,好像整体上没有他想的那么穷,各地的产业也有一些,而且在秋会县内,就有一个小铁匠铺,这对齐琅仪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带着书信向墨无锋辞行,齐琅仪跟凌音说先让她回坊里,结果遭到无情的嘲讽说:“先不说你怎么样回去,能不能找到路回去都要两说。”齐琅仪倔强的说:“我雇马车不行吗?我不认识,车夫该认识路吧。”“所以你打算几天回去?” 齐琅仪沉默了,骑快马要三天,坐马车要五天,齐琅仪默默地上了马,一路上心里不断地吐槽凌音,但回去的路上没有颠簸的很严重,勉强能接受,所以也放弃了一些,恢复以后如何报复她的想法,不过等到可以好好的动脑子时,一定要整治整治她才行。 凌音何许人也,岂会看不懂他的眼神,温柔的在他耳边说:“琅仪,这次回去也算安置妥当,将会是你我第一次合作,继续相依为命的生活。”齐琅仪听着耳边银铃般清脆,奶猫般软糯的声音,感觉内心极度治愈。但凌音没想到的是,因为她每次都是这一个方法,他已经习惯了,眼中的狡诈并未褪去多少,反而勾起了一丝邪念的欲望,呼吸加速血液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