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国康此时正被百余宫廷侍卫簇拥在内殿的一间密室里,密室的下方是一条通往宫外的暗道,这是在紧急关头使用的,平时虽有人把守但也没有用过,他独自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旁边宇文正胜及方元还有徐公公守候在最近处。 “宇文爱卿!让我出去吧,我要亲自观战,如果我们皇城失守,我们大唐也气数已尽,就算逃出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还不如让朕与他们拼一下。”国康道。 “皇上!不可。你是万金之躯怎可亲身历险,否则要我们这些臣子干什么?”宇文正胜心中焦急,看着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也不知外面战况如何,看了眼方元,道:“方护卫!派个人到城墙上去看一下,不知现在情况怎样?” “是!宇文大人!”方元应道,国康登基之后他还是守护在他身边,皇上非常信任他,并升任为内侍总管,其实原本的内侍总管也会听他的,只不过现在这些内侍都由他负责而已:“如意!你和迫苦与快出去看一下马上回来禀报。” “是!大人!”如意和迫苦与应声离去,他们都是宫廷的高手。 过不多时,如意和迫苦与急速赶回:“皇上!几位大人,以当大人说大事不妙,奇袭的敌军是国安部而来的,总数达二万之众,有可能还不至,拥有数千飞行军,我们城中虽有守军五万,除去救火和守护宫殿的,用在战场上的实数不超过三万人,而这三万人中去除了一万五千飞行军,留下的已经不多了,现在外面天色已明,他已令飞行军全力反攻,而且派人去了黑石关叫林协节度使火速增援,形势十分危险,他正在苦撑着,叫皇上早作打算。 “什么?”宇文正胜大吃一惊:“长孙大人有没有看到?” “以当大人说长孙大人在坚守城门。”迫苦与道。 “让朕出去。”国康脸色铁青,猛然站起:“如果起舞失守,那就是我大唐亡国了,我要誓与起舞共存亡。” “皇上不可!你乃一国之君,怎好冒险出去,外面形势并不乐观,我们还是从地道中先出去吧,”宇文正胜道:“外面方护卫已安排好人手,出去后可以直奔黄州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呢。” “是呀!是呀!”徐公公连连点头。 “如果都城失守,还有什么脸面见列代祖宗呢。让开!”国康脸色一板。 “皇上!你不要啊!”宇文正胜慌忙跪下,徐公公及方元等一齐跪下,口中高喊:“皇上不可!” “拦我者斩!”国康面色严肃。 “皇上……”众人急叫,宇文正胜慢慢从地上爬起,白发老脸上老泪纵横:“先皇曾把手相托,要我一定要好好辅佐于你,不想才二年时间,我没有……” 国康一阵心酸,一下子面色和善起来,打断了他的话:“宇文爱卿!朕没事的,方元他们都在我旁边呢。” 宇文正胜见他执意要去,便道:“皇上执意要去,老臣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国康笑问道。 “皇上须脱去龙袍,换上普通服装,以免群起而攻之。”宇文正胜道,先将自己官服脱了下来。 “好!”国康点头,如果这时穿着龙袍出去还有命么,必定遭到敌军的集中攻击:“朕听你的。” “出去后大家尽量散开,不要集中围绕在周边。”徐公公也脱下自己的外套扔掉无尘,补充道。 “留下十人看守这里!”方元也把自己的外套除去,大声道:“众位岀去后扩散在皇上三十丈之间。” “遵命!”众侍卫齐声应允。 城墙对面的一处高楼的落马台上,站立着数十名将士,他们目不转晴地看着前面的战场,只见城墙边到处是攻城的将士,他们捍不畏死的向上攀爬,而城墙上的守军拼命的向下扔掷刚才抬上来的石块及滚木等物体,墙脚下的尸体都堆了快一丈高,鲜血染红了整片城墙,他们几度都冲了上去,但最终还是被各个击杀扔了下来,战况异常惨烈,城上的将士越战越少,明显有点坚持不住,敌将乌波里看罢哈哈大笑:“传信给张丈伯张元帅,我这里攻城有望,相信正午时分定能全部攻取大唐都城起舞,现在就差一个核心皇城了,要他千万要拖住敌将林胁的援军。” “末将遵命!”一将恭手道,走向旁边一飞马,解开绳索翻身而上,那马似有灵性,向天长鸣一声,展翅而舞,一股大风迅速形成,后足用力一蹬扶摇直上向南而去。 皇上国康由宇文正胜、方元、徐公公等众人陪同步出了内殿,整个皇城内已乱成一片,到处是火光冲天,人群奔走,还时不时的从天上坠下人马及箭支来,昔日繁华的宫殿此刻已成了人间炼狱,皇宫内的宫娥及太监们从未看到过如此场景,吓得哭叫着都躲了起来,天空中交战的双方由于人数的差别皇城的飞行军逐渐占为上风,给城墙上拼死抵御的将士们减少了不少压力。 皇上国康本想到城楼上去观战,无奈给宇文正胜、方元等人死死拦住才拥向了望风楼,因为望风楼是皇城内的最高楼,虽然可以眺望各处战场,但二层,三层,七层上已是火光四起,数百名御林军正在全力救火,等得一会,见火势渐弱,方元带队向上,好在楼梯间并无烧着,众人顺利赶上了楼顶的落马台上,因为宇文正胜与徐公公年迈,赶到上面都是面色苍白。 落马台上众人向南看去,只见城墙上人影奔走,金铁交鸣,敌人不断从瞭望口中爬进,而守护的军士又怎么会让他们爬进来呢,双方激斗异常惨烈,城墙上的守军越来越少,已经无力把敌军的尸体扔向云梯上的敌人,好在如蜻蜓般的飞行军不断在护城河上空掠过,对着云梯上的敌军不断射击,要不敌军早就攻上城墙了。 就这样以当苦苦坚持了二个时辰,仍不见林胁处的援军,看来今日皇城难保,因为敌军从街道里不时奔岀,证明兵力还在不断增加,而黄州处的救兵也迟迟不见踪影,想来皇上应该离开皇宫了吧? 整条城墙上已经不足二千人,而且个个精疲力尽,料想不消半个时辰便会被攻克,天上的飞行军虽然现在都是自己方面的,一万五千的飞行军但也剩下不到五六千,而且也不可能一直在天空中,今天麻烦了,杨考临走时托付于他一定要守住皇城,自己当时答应过城在人在,不想敌军不知从哪里来的,连守在外面的林胁也不知道,正在思虑间,瞭望口里一把长枪突然剌了过来,以当一不留神左臂受招,剌破了一块皮肉,而敌人竟然一个翻身窜进了城墙,气得以当挥剑就斩,那兵身子向旁一侧避过了这剑,长枪一抖,一枪已到眼前,以当闪身让过,一剑猛然砍下,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连枪带手落入地面滚在一旁,以当正想包扎一下伤口,只见瞭望口里一刀砍进,这些敌军非常狡猾,不管有没有人在先来这一招,然后再露出头来。 以当刚才不小心吃了一亏,这次怎还上当,见他翻进墙来,正好一剑结果他性命。 国康在望风楼上看着双方局面,禁不住大皱眉头,远远望去天空中飞行军的马匹像下雨前的蜻蜓围绕在护城河上空不断飞行,还时不时的从上空摔下来,城墙上众将士还在死死苦撑,而宫内几十处火势还在熊態燃烧,虽然小火都已经被扑灭了,但大火是很难扑灭的,成百上千的御林军这里一队那边一批的扑救着延伸的大火。 “皇上!看来这里很难守住了,我们快走吧!”方元提醒道。 “是呀!皇上!你要以大局为重啊!”宇文正胜忙也相劝。 众人顿时连锁反应式的柤互劝慰,看这形势国康心里比谁都明白,皇宫绝对是守不住了,但他心里这份傲骨始终不让他低头…… “来人!把皇上给我挷起来,一切后果由我作主。”宇文正胜脸一板,知道今天必须硬来了,一切后果已经是未知之数了,所以盯视着方元及众侍卫大喝道。 “还不遵命!”方元知现在不走真要来不及了,现听宇文正胜这话,当即附和。 “大家轻点!”徐公公也顾不得了,只得点头。 “谁敢?”国康怒道:“就算皇城不保,朕也会与之共存亡!” 众侍卫一阵踌躇,看着方元的脸色,知道不是假的,只得硬着头皮冲了上来,上面三个,分别是双手和头,下面三个双腿和腰将他抬了起来。 “住手!”国康一声大叫,心中那个不甘啊,才登基二年就弄得这样,昨晚杨考还大获全胜,连夜追击敌人,不想早上皇城已经失守,他眼望天空登时眼泪直流。 “快走!”宇文正胜急道,让出了通道。 众侍卫个个精挑细选身手不凡飞速向前,打了个转头上脚下抬了下去,一会儿功夫已奔离望风楼,在亭院外人群杂乱的地方穿梭。 国康心沉如水,呆呆的看着天空上来去的飞行军心头悲痛欲绝:“天人!天人……!”国康突然哽噎道。 听到此话,方元向上仔细一看,只见飞马丛中万里高空一艘如手掌大小的飞艇正慢慢向下降落,再仔细一看,果然是那熟悉的影子了,而且还在越来越放大,登时大喜:“快停下!” 众侍卫正在急速奔走,立刻停了下来,看着方元:“大人……” 方元喜极而泣:“皇上!我们……我们有救了!” 国康早就热泪满面,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对方元不住点头。 “不要停下,你们快走,别等我们!”后面传来宇文正胜及徐公公吃力的喊话声,他们以为方元是为了等他们才停下的。 “快把皇上放下!”方元激动地对着奔来的两人道:“皇上有救了!起舞保住了!” “什么?”两人一怔,但见方元一手指向天空,忙抬起头来,一道熟悉的形状印在眼中,两人一股暖流涌入心田,禁不住双双跪下,顿时老泪纵横:“上苍保佑,上苍保佑啊!”两人激动大泣。 其余众侍卫尽已看到巨大的飞艇已离地不到千米之遥,尽各大喜。 城墙上,以当等众将士力疲,已经有数十敌军翻上城墙,人太多看来这次很难将他们击杀掉了,而且他们还在不断的增加,城墙失守就等于皇城失守,以当一剑击倒一名敌军,顿觉身体有些摇晃,身上已有数处伤口在流血,浑身早已是大汗淋漓,已经是黑夜战到现在中午了,头盔早就给敌军打落,弄得头发散乱,满身是血,极其狼狈。 正在这时,两名敌军抖动着枪花直向他胸口及咽喉刺来,以当身子一侧让过枪头,瞭望口外突然一刀向里劈来,正好砍在他的左肩部,一股剧痛从肩头传来,把牙一咬举剑结果此人后身子几个旋转已退开枪花笼罩的范围,展眼一看一道血痕中鲜血直流,自知骨头虽然不断但已痛入心底,眼晴余光下双枪已到身前,只得拼命举剑一撩,不想撩了个空,面前一道白光过处已到身前的双枪突然落到地上发出了清脆的金属之音“当啷”一声,紧接着两道凄厉的叫声在对面敌军口中传岀,失去双手的两人由于剧痛已在地上翻滚哭叫,一个巨大的黑影登时罩住了一段城墙,白光过处,架在城墙上的云梯尽皆折断,留下了城墙上的孤军随着白光的移动不住的倒地,惨烈的叫声响彻长空。以当摇晃了一下,擦了擦眼晴,剧烈的喘息声老远可闻,那道他三年前也乘坐过的飞艇形状它早就刻在了心里,现在猛然看到它正吊在一百多丈的高空用白光扫杀敌人,岂不喜极而泣,这时他才有空展眼观望城墙上自己的将士,只见众人已不到五六百之数,他们几乎个个都跪拜于地,想起了今曰约经历,免不了胸中还在心潮澎湃,吃力地扶住城墙观望着外面的敌军,只见敌军像割草一样向地上倒去,虽然并不全被杀死,但这种杀伤可能也很难再上战场了,后面的敌军见后尽各向街道远处逃去。 飞艇的杀伤力虽然厉害,但他们也没有再追向敌军,只是他们把护城河内外及城墙上的敌军处理掉后就在皇宫中一处巨大的广场上缓缓停了下来。 以当虽然知道敌军是不会再敢攻打皇城了,但他还是让城墙上的将士留一半守在上面,其他人下去进餐。 还没有吩咐完毕,守护城门的一百多将士已走了上来,他们的身上明显没有伤痕累累的迹象,但更多的是灰尘及垃圾。 “长孙大人呢?”以当问了声他手下的那位参将白龙,脸色还是非常的苍白。 “刚才见天上的那飞行器,高兴得马上去找皇上去了。”白龙用手指了一下远处,笑道。 “噢!”以当点了点头:“惨然一笑:“今天要没有这班神人驾到,我们可能都要完蛋,真是好险呢,城门有没有损坏?” “我们也不知道。”白龙道:“长孙大人叫我们把假山及石柱都拆下了填在城门里面,否则他们不断的撞门怕被攻开。” “好!你帮我把军医全部集中起来,我们的弟兄伤亡惨重,必须要马上救治。另外,一半人下去就餐,一半人在城墙上帮忙查看死亡人数及伤员。” “是!大人!”白龙恭手道,转过身来用手指向一边的十多人:“你们几个随我去找军医,其他的照以当大人的话去做。” “是,大人!”众人各自分开。 飞艇刚刚降落,一彪人员迅速向这里而来,正是皇上国康及宇文正胜等众人,他们刚赶到,舱门已然大开,里面步出了众多人来,为首的便是何成与严如森,他们个个笑逐颜开,根本没有把刚才的战场残酷当会事。 “多谢神人及时赶到,要不小王便见不到众位恩人了。”国康双手一恭满脸泪水,跪了下去,他现在穿的是内侍服装,跟其他侍卫一样。 “不要这样,小王爷!”何成快步抢上扶住,因为站在最前,虽然成熟了很多有点变动,但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笑道:“你这金贵之躯怎好向我们下跪呢,才三年不见,怎么……”他向四周看了看急速奔走的救火纵队以及处理事情的杂乱人群。 “我……我……”国康泪如雨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小王爷!你长大了不少啊。”孟曼雅走上来盯着国康不住的观看,有点老气横秋的感觉,看得国康有点不好意思。 “皇上!一言难尽呢,还是陪恩公他们到殿内相叙吧。”跪在他身后的宇文正胜道。 “哎!众位都快起来,何必这样呢。”严如森见他们都还跪在地上便道。 “谢恩公!”众人爬起身来。 “众位恩公,随小王到内殿去吧。”国康擦了一下眼泪看了眼孟曼雅,真是天人呢,在朕面前她竟是像大人看小孩一般,于是双手一恭作请状:“请!” “好!请!”何成也道。 “皇上!末将无能,让皇上受惊了。”众人刚想起步却被一人跪住,只见他披头散发,满身伤痕累累,很多地方鲜血还在向外流,此人正是以当,后面还有两个随从。 国康见过以当数面,知道是杨考的心腹,这次就是由他负责保卫皇城的,怔了一下收复情绪,忙急步上前相搀:“将军快起来,这事与你无干,你已做得很好了,杨考并没有看错你啊!” “是末将无能,请皇上责罚吧!”以当感激涕淋跪着不动。 “将军快起来!看你满身伤痕快叫御医去医治吧,皇城还需要你来保护呢!”国康爱抚的看着他:“朕要与恩公他们叙事呢!” “谢……谢皇上!”以当忙起身,这样的皇上为他身死也值得。 飞艇外面一二十人听得小王子要跟何艇长他们进殿也都跟了过去。前面已有内侍开路,没一会儿就来到国康的寝宫,里面的宫女面色都不怎么好,一脸的紧张,一看到皇上和一班奇装人物平安归来尽各大喜,她们虽在内宫也就早有耳闻,相信这班并不奇特的人肯定是以前传闻的天人吧,但不知怎么他们的服装竟是如此的破烂…… “看到皇上和恩公他们还不下跪?”徐公公脸一板喝道,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呢。 “是,是……”众宫娥慌忙应声尽各跪下。 “徐公公!不要这样!”国康道。 “是!是!”徐公公转过脸来已换成笑脸,身体好像也矮了一些:“皇上请!众位恩公请!” “不客气!不客气!”众人笑道。 众宫娥站起到里面准备茶水点心去了。 “这里椅子……”宇文正胜看着徐公公。 徐公公正想发话,方元眼睛向上一拎,众侍卫心领神会转身出去,没过多久,几十只椅子及茶几已经抬了进来,依次摆放,然后方元自己也退岀殿外。 “恩公请!”国康道,其实里面本也有几张椅子,只是不够,他自己也不坐,现椅子有了所以才道。 “好好!”何成等人坐下,内殿虽然很大,但更多的是装饰,现在这么多人一坐就显得狭小了,众宫娥一一将茶送来,宇文正胜自居末坐代表对何成等人的尊重。 还未开口,门外太监的呼声已传了进来:“长孙大人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