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太白金星上朝堂了,我到观音屋东边的树林玩,观音不在家,没有其他人来。我玩了一阵,穆罕默德经过,问我最近看过书没有,我说没有,我不敢说我还没读过书。他说燕青经常来图书馆看书,现在还在那里。穆罕默德向朝堂广场走去,我向图书馆跑去。 燕青在大门进去的厅里走,我问他想看什么书,他说很多书他看过了,现在一边走一边想,随便想到一本书的名称,他都能说出大概的意思。我叫他随便说说,只见他的嘴在动,像念经一样。我说观音教我念经,只有几句话。燕青叫我念,我说,“分身给与一人,给与一时,上到一点,下有一面,左看是线,右想无边,总之有理,一生同味。”燕青说:“太简单了,是简单的集中精神的方法。唉!我跟你一起,精神总是集中不了。”因为我总是问三问四。我们东一句,西一句,说了一阵,穆罕默德回来了,问我想看什么书,我说,有什么精彩的书?穆罕默德说,不知如何才能算精彩。我说,打开书,好像有人跳出来在眼前表演一样。穆罕默德说,有这样的书,打开就有人出来讲解。燕青想看这样的书,穆罕默德带我们上楼。 二楼,北头东边,白色的墙壁上,有藏经的小洞,一个洞放一本书。燕青随手拿起一本书,穆罕默德说,因为打开就有人出来,所以拿书要慎重,像请教名师一样,不能轻视人。燕青连忙把书放好了。穆罕默德问我们看书,是随便看,还是认真看。我说随便看,燕青说认真看。穆罕默德问我,怎样算是随便看,我说看书是想看到精彩的东西。 穆罕默德打开一本书,立刻跳出三个老头,问谁想看他们的书。穆罕默德说我和燕青想看精彩的书,他认为这三人的书很精彩。一个老头对穆罕默德说:“多谢你把我们的书介绍给这两个年轻人,我们不了解他们,他们不了解我们,很难说我们的书让他们看得精彩。”我说:“你们把认为精彩的东西说一说。”一个老头说,他人生最精彩是组织了一个盛大的舞会。他向西一指,西边变成了一个大舞台,很多人用乐器演奏,让一些高贵的人在舞台中间跳舞。我来了兴趣,变出小提琴来拉。一个三十多岁的英俊男子出现了,我身边的老头介绍说,这是一个皇帝,能够吸引皇帝来参加舞会,是很精彩的。皇帝和美人跳舞,是很引人注目的。但我觉得不是很精彩,我拉了一阵小提琴就不拉了,我拦住一个走路很快,托着盘,盘子里放着酒杯的姑娘,问还有什么精彩的东西。姑娘说,可以边喝酒边跳舞,这是很精彩的。皇帝拍拍手,叫人停下来,听我拉小提琴。我意识到,我也成了书中的人,把别人认为精彩的东西弄得乏味了。我身边的老头在摇头。燕青不喜欢跳舞,他拍拍手,叫演奏乐器的人停下来,听他吹笛。他吹起笛子,皇帝走了,我身边的老头对我和燕青说:“你们想看什么样的书?今天到此为止。”他和其他两个老头飞回书里,穆罕默德合上书,放好了。燕青问穆罕默德,有没有鬼谷子的书,穆罕默德说有,不过想要鬼谷子出来讲解,很难。鬼谷子选择徒弟很严格的。燕青想见见鬼谷子,穆罕默德问我们知道观生殿在哪里吗,鬼谷子住在观生殿南边不远。 我和燕青来到观生殿,见到展昭和几个人在这里。展昭说,鬼谷子很少在家,经常躲在一些幽深的山谷。我跟展昭说起借书看的事,我说,有些书翻开就有神仙跳出来讲解的。展昭说,这些编书的人很厉害,什么人的法术都被他们了解透了。有人借了这样一本书回去,很快就成为大将。但也有人借了这样一本书回去,屋很快就被霸占了,很难摆脱,什么都要听他们的。 我和燕青去找鬼谷子,鬼谷子不在家,燕青很失望地走了。我又去观生殿,展昭叫我和他回去。我们回到观音的屋边,见到观音在门口,三十多岁的女人样子。展昭去对观音说,有活动就叫他参加,观音点点头,展昭就走了。观音问我去哪里玩,我说到处走走,很无聊,我想看书,可又认识不了几个字,天上又没有教人识字的学校。观音笑说,“老子给你的仙丹还有吗?”我说有五颗,观音说:“你在人间,只有六岁,还没上学,不认识字,吕洞宾将你点化成仙,太白金星把你带到天上来,大家都希望你修炼成弥勒,管世界未来的事,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怎么行?其实你的前生,多次到人间投胎,想办法恢复前世的记忆,你就成学识丰富的人了。”我说:“能恢复吗?如果能,那真是太好了!”观音说:“有了老子的仙丹,你还要想办法弄一些玉露来,我教你恢复前生的记忆,你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玉露,就是拿上好的美玉,放到露水大的地方,收集到的露水。如果你没办法弄到玉露,你要耐心等,等我帮你问人要,要三杯才行。”我说:“公输盘的家童杜义,他父亲也在天上,喜欢收集玉露。”观音说:“你找他要三杯。” 我兴奋地跑去找杜义。公输盘不在家,杜义见我来,很高兴。我跟他说,要三杯玉露治病。他问我得了什么病,我说经常神经错乱,观音帮我看病,说要三杯玉露。杜义说:“多大的杯?”我说:“你给我三大杯最好,没有三大杯,那就要三小杯吧。”杜义便带我去找他父亲。 我们向南翻筋斗,来到南天门东边不远。这里向东望,可以看到梭伦的屋。杜义的父亲不在家,杜义也没有开门的钥匙,他叫我抬起门脚让他钻进去,我说这样强行进去不好,和偷窃没有什么两样。杜义说不要紧,他父亲出去有时很多天才回来的,等不了,给我治病要紧。他父亲的屋很简陋,杜义试了试,抬起门脚自己钻进去了,他叫我进去,我一晃进去了。里面有很多小瓮,杜义说,里面装的都是玉露,他搬起一个小瓮给我,我说只要三杯就行了,多拿就浪费了,收集一瓮玉露很不容易。杜义说不要紧,治好病再说。他父亲收集玉露是一种爱好,他经常把玉露送给人的。 杜义见我推却,便搬小瓮出门了,我也晃出去了。他叫我试试搬着小瓮能不能翻筋斗,我便接过小瓮,试试看,还能翻筋斗。我们很快就来到观音家,杜义见观音是女人样子,就对观音说:“我喜欢你是女人样,富有爱心。”我对观音说:“我经常神经错乱,你说要三杯玉露有用,杜义给了我一瓮。”观音说:“你把我给你的药拿来吧,三颗就行了。”我连忙跑回太白金星家,取了三颗仙丹,再来到观音这里,观音拿出三个小杯,斟满玉露,一杯放一颗仙丹,我喝了一杯,觉得全身冰凉。再喝一杯,全身又火热起来。观音说:“跟我去图书馆,找本书看看。” 我和杜义跟着观音来到图书馆,观音叫穆罕默德拿来一本中文书,给我,我翻开,字我认识,内容我也明白,太好了。观音又叫穆罕默德拿来一本希腊文的书,我翻开,字我也认识,意思我懂,太神奇了。观音对我说:“以后多点读书,对你有好处。”我说:“我会的。”观音叫我认真把这两本书从头到尾看一遍,她和杜义走了。我坐下来,埋头看书,越看越兴奋,越看越有滋味。 两本书都看完了,我又到观音家,杜义还在这里,观音叫我把第三杯玉露喝了,我喝下去,全身舒服。观音叫我们将剩下的玉露拿走,我叫杜义拿回去,杜义却说已经给了我,叫我拿回去,多喝一次,可能会更好。观音说没这个必要,杜义叫观音收下,给人治病有用。他拉我出门,走了。 由于头脑里记起了很多东西,乱糟糟的,只有看书才能平静下来。从观音家出来,我又要去图书馆,杜义自己走了。我看书看到傍晚才回去与太白金星散步。一连几天,我都是早上来图书馆,到傍晚才离去。图书馆里中文书和希腊文的书我都看过了。我去找观音,观音见了我,又变成三十多岁的女人样子,我对她说,我前生应该会腾云驾雾吧,观音说,不要焦急,腾云驾雾不仅要多练,还要有悟性。我说,图书馆里我看得懂的书我都看过了。观音说,有些书要多看几遍。看厌了,去跟人玩玩,也是一种学习。她叫我拉小提琴给她听听。我拉起小提琴,觉得有了前生的记忆,水平更进一步了。我拉了三曲,观音都说好。她又给我一把剑,叫我舞剑。可能我前生有武艺,我舞起剑来,得心应手。观音问我拉小提琴好玩,还是舞剑好玩,我说拉小提琴好玩,她叫我多跟一些音乐家接触,水平会有更大提高。 第二天早上,我去找师旷,门开,但不见人,我不便进去,在门外等着。一阵,我看到两个人进去了,不过他们很快又出来,向北走了。我又等了一阵,一个俊美的三十多岁男子从南来了,看见我,问我是不是找师旷,我说是的。他问我为何不进去,我说不知里面有没有人。我问他是不是来找人,他说是。我问他是谁,他说:“王子服。”我跟他进屋,里面没人,他笑了笑,走出屋,他不想在这里等,向北走了。吕望从西边回来了,他的屋在师旷屋南边,他问伏羲来找谁,我说不认识伏義,刚才王子服来找师旷。吕望说,王子服就是伏羲。我说,听说伏羲和蔡伦很好,吕望说是的。我问师旷和刘玲去哪里了,吕望不知道,他想睡一会儿觉,那我就告辞了,他叫我别走,他说我拉小提琴好听,他说他喜欢躺在床上看女人跳舞,他有三个女人,他叫我拉小提琴,让他的三个女人跳舞。不过,他的三个女人都不在家。 伏羲,也就是王子服,又来了,见过吕望,和吕望东一句,西一句地说话。说了一阵,吕望到门口望,显然想找他的女人回来。我问伏羲,在人间,中国古代,太极图是不是他画的,伏義说,太极图最初画的是黄河两岸的形势图,后来加上两点,看起来象蛇。为了保密,又有人用两条鱼来表示。有一种神秘的感觉,就一直沿用下来了。 吕望分身变了一只麻雀,向南飞。我走到门口看,麻雀在南边一间屋的门口拍打着,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出来了,看一下,又回头叫两个年轻女人。她们是吕望的老婆,回来,走到床前跳舞。我变出小提琴来拉,她们跳起欢快的舞蹈。吕望说,这样好睡觉。 过了一阵,吕望真的睡着了,伏羲笑着走了,我也走出门外。伏羲向北走,走得很快,我想追上他,却追不上。见到丘处机往北走,我问他去哪里,他说去见老子。我跟着他走,他说我最好找一个门派加入。我问找谁好,他答应帮我跟老子说说,他说老子收徒很谨慎的,可能不会一下子答应。 将近老子的住处,丘处机叫我在路边等着,他不能直接带我去见老子。我等来等去等得不耐烦时,见丘处机和老子从南边来了,我跑过去,跟老子打招呼。丘处机说,已经把我拜师的事向老子说了。我上前拱手向老子行礼,说,“师傅,请受弟子一拜。”老子扬起头,说:“我不是你师傅。”我尴尬地笑,老子问我为何想拜师,我说想学艺。他问我想学什么艺,我又说不出。丘处机对我说,跪下来拜三拜。老子问我,见过他多少次了,我上天这么久,见他还不到十次,我如实说了。老子叫我看着自己的影子转圈,我问有何用,他说:“我说有用,你又不愿跟我学。”我问怎样做才行,他叫我每天出来画一个圆圈自己想。我说不必画,每天都在天一样大的圆圈里。老子说他管不了我,拜师的事以后再说。丘处机对我说:“心诚则灵。” 我守在老子家周围,他去哪里,我就跟他去哪里。傍晚,老子向南走,我跟着去。来到一个地方,一片宽阔的空地,有条大路向南去,路两边很多人。我问老子,这些人在这里干什么,他说是寻找志同道合的人。他到路东边跟一些老头说了很久。我东张西望,突然看见一个人很象展昭,他看着我笑,我愣了一下。只是展昭见到我,不是这样的,不是大声叫我油包,就是过来打我一下。我不理这个人,他走入人群中了。我回头看老子,不见了,可能刚才那个人是老子分身变的。 第二天,下午,我又跟老子走,在太白金星屋前这条路南边向东走,他走得很快。我和太白金星散步来过这里,东边有个旧朝堂,我见老子在旧朝堂门前一晃,不知他进了旧朝堂,还是在南边向东走了。我上去敲旧朝堂的门,一个老头开门,我问老子进来没有,他说没有。我说旧朝堂很大,可能老子进来了也没发现。他说老子进来干什么?老子在东南边有炼丹房。我说声谢谢,便走了。 向东去,两边全是树。走了不远,有条路向南去,很直,两边的树很整齐。我决定走这条路。走不远,两边的树开满了花,非常好看。望见南边有五座象长柄蘑菇的塔,很高,顶上是绿色的,塔身是白色的,又象人的五个手指。底部连起来象手掌,中间有个圆拱门,我在圆拱门前等了一阵,不见有人进出,不知是不是炼丹房,我不敢随便走进去。五指塔的东边,有两棵很高的树,又高又直。我向东南走去,一块大场地的北、东、南都有两层的楼,场地上没人。有些鸟飞来飞去,很像人变的,监视我的,我还是离开为好,我就转头向北走,走不远,终于见到北边来了一个四岁的小孩,我连忙跑过去,他吓得躲到东边的树林里了。我找到他,问南边是不是炼丹房,他说是的,但不能随便进。我问他是谁,他不说。他见我想走,就说给他一个梨子,他就告诉我。我变了一个梨子给他,他说他是孔融。我问他住在哪里,他说住在北边很远。他想进炼丹房,但老子不让他进,他这次来,想找罗斯福。我问找罗斯福有什么用,他说罗斯福负责带兵守卫炼丹房的。来这里的人,喜欢问一个愚蠢的问题,老子大,还是罗斯福大。罗斯福对人说,老子归他管。老子说,他叫罗斯福干什么,罗斯福就要干什么。 东边大场地,一个灰白衣的四十多岁男人和一个二十多岁的白衣姑娘向北走。孔融说,罗斯福和南丁格尔出来散步了。他们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人,是罗斯福喜欢带着南丁格尔显摆。孔融跑过去,请求罗斯福去跟他的主人鲍威尔说说,鲍威尔对他太苛刻了,不让他随便出来玩,他今天是偷偷溜出来的。罗斯福说:“这是你和他的事情,我参与进去是不明智的。”他和南丁格尔向北走远了。 我和孔融守在炼丹房的圆拱门下,看到老子和两个老头出来了。老子问我们,是不是想来偷吃仙丹,我说想进去看看仙丹是怎样炼成的,孔融说想留在炼丹房帮忙。老子大笑,说:“我需要四、五岁的小孩帮忙吗?炼丹不是儿戏。”孔融说:“我可以变成四十岁。”老子说:“可你习惯按四、五岁的小孩思维考虑问题。你们到别处玩。”我问老子,南丁格尔在这里干什么工作,老子说,负责试药。 孔融想溜进炼丹房,老子一挥手,他就飞到北边很远了。老子说孔融性格有点孤僻,他的主人一般不让他出来的,不要理他。 我回去,对太白金星说,去了炼丹房,又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太白金星说,有一段时间,罗斯福地位上升很快,志得意满。不过,惹恼了老子,他就止步不前了。老子、巴布、宗由是玉皇离不开的三个人。 傍晚,我又跟老子去那个地方,寻找志同道合的人。我问他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了吗,他说找到很多,朋友多,乐趣多。他和一些老头打招呼。我看见帮我看守那块地的麦卡锡也来这里,和一群壮汉比武打斗。麦卡锡也看见了我,我跑过去,问起迈克和大卫的情况,麦卡锡说,迈克和大卫都死了,也就是到人间投胎了。那场打斗,死了很多人。我心情变得沉重起来,麦卡锡安慰我说:“事情已经过去,你和风眉没事那就好,别想那么多了。”他叫我看他和一些志同道合的人较量武功。他说,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也跟他回我那块地。我说欢迎他们去。麦卡锡这群人,搭起高高的横木,让人跳上去表演武术。我看了一阵,转头望,不见老子了。又见到包拯,我走过去问他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吗,他说今晚伯牙在秦香莲家弹琴,他来这里想找人和他去听听。我问:“在人间戏剧里,秦香莲是陈世美的妻子。”包拯说,天上的人喜欢套用人间有名人物的名字,天上的秦香莲单身一人,很爱听人弹琴,她和伯牙关系很好。我说听过伯牙弹琴,确实很好。包拯说:“我知道你拉小提琴很好,我带你去吧。”我问麦卡锡想不想听人弹琴,麦卡锡不感兴趣,我就和包拯走了。 秦香莲的家在雷公大殿的西边,我和包拯在简陋的院门前等了一阵,不见有人来开门。我跑去雷公大殿,雷公电母也不在家,我又来到秦香莲院门前,发现院门可以推开,进去是一块菜地。秦香莲的屋是两层楼,算是大的,上面有凉亭,在东头。伯牙在凉亭里,还没开始弹琴,他看见我,示意我上凉亭,我一个筋斗翻上去,伯牙叫我先拉一曲。我变出小提琴来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听到琴声,便去打开院门,一下子涌进很多人,这些人都是在院门前变杂草野花等候多时了。我拉了一曲,伯牙说我又进步了一大截。他弹古琴,很动听。一连弹了三曲,他不弹了,楼下很多听众大叫“再来一曲”。他叫我和他合奏一曲。我随便拉,他认真弹,效果还是不错的。演奏完,赢得热烈掌声。我看到老子也在东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