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喧天，红巾飘扬。满座江湖侠客皆意气风发。 新剑会整体布置成圆形，比试台较低，观众都需稍稍低头才能看对决。判决台比观望的江湖人坐得高一点。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黎宛淑走了出来，对众人行万福礼，又看向陆寻歌这边微微一笑，才走到判决台偏角处坐下。 旁边的陆寻歌从黎宛淑出来开始眼睛就没眨过。 颜小皙起身挡住他的视线，没好气的嘟囔道：“哥！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啦！” 他转过头来，挑眉一笑，轻轻按了按她的头，“别挡。” “哼，见色忘亲！丧心病狂！丧尽天良！”她揪着袖子低低骂道。 陆寻歌听到了吐槽无奈地笑了一下，“好了好了不看了。呆会我专心看比试。” 不一会儿，相依山庄的庄主也走出来，向各位江湖人致敬。 “恭迎各位侠客义士光临这一届的新剑会，千随预祝各位能够大显身手取得佳绩！” 相依山庄庄主黎千随，竟觉得这名字好耳熟…… 仔细看了看判决台上的黎千随，脑子突然一阵剧痛，飞快闪过几个残碎的画面，画面又看不清，痛得双手死死扒着脑袋一阵猛摇。 “怎么了？”陆寻歌靠过来，身上有一缕安神的幽香。她灵台瞬间有些清明，心也微微平静下来，忍着痛小声道：“不知怎么的……我头好痛！” “你想起什么了？” “没有……就是看到黎千随头好痛……” 陆寻歌拢眉抿唇，看了台上的黎千随一眼，没有继续问下去，“我给你的那颗石子还在吗？”他掰开她的手轻轻问道。 颜小皙点头，他说道：“先含着它，调整气息，不要想太多。” 她乖乖听了话，含着玉石运功调息，那股剧痛才渐渐消去。 “下面，有请申正炎申盟主，为参加此次的各位新老豪杰致辞！”黎千随嘴上恭敬，面上阴郁。 紧接着，朔月盟主申正炎走出来。 “我代表朔月盟支持新剑会，望天下英雄加入朔月盟，为武林添光，为江湖谋福！”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走出来，向众人行礼。 仔细观察，此人手掌比一般的习武之人厚重，手上布有很厚的老茧。推测从幼时便习武，这老茧不是靠十多年就能积累得的。这种场合，他要开始大发言论，说些体面话，宣传正能量。 颜小皙听得有些无聊，稍微挪了位置，跟陆寻歌说悄悄话：“这个申正炎是什么来头，看着很厉害的样子。” 陆寻歌耐心回答：“当今朔月盟主。传闻他是个武痴，醉心武学，很少管朔月盟内部事宜。十年前，朔月盟和夜未央正邪两派对立，申正炎邀战殷重火，两人在九重云峰打成平手，此后申正炎便被正派人士拥戴为盟主。” 颜小皙不由惊讶：“殷重火是个人人谈之色变的大魔头，能跟他打成平手，这功夫造诣得有多高……” 陆寻歌：“你知道那年的江湖榜前十排名么？” 她眼里冒着星星，激动地搓手手，“不知道啊，说说呗！” 陆寻歌一一说来：“榜一血刃剑魔——殷重火，虽然谁都不愿意，但他武功的确是当之无愧的江湖榜第一，其次才是灭焰神枪申正炎，据说他的枪是为了克制殷重火特意取的名字。接下来的排名是迷魂琴师曲万径、饮恨霜刀葛天雄、竹溪散人尹无痕、落雪神针雪无影、紫箫美人萧百沉、梦谷神医谷清风、顾家堡堡主顾醒、盛华郡主云在心。” “没了？那黎千随呢？” 陆寻歌抬眼，懒懒扫过台上笑容可掬的黎千随。“这高手榜的水深着呢，他？连前十都不到。” 颜小皙期冀道：“不知新一代的江湖榜有没有我～” 陆寻歌伸手揉揉她的头，一脸关怀傻子的神情。 颜小皙又道：“那，新剑会有没有机会见到江湖榜上的高手？” 陆寻歌摇头，“不会。就算来也不会真正出手。新剑会只是给新人和要转门派的人准备的。各门派会象征性的带一些人来给新剑会增添人气。在新剑会中崭露头角的人，会到九月十五后再到朔月大殿决定加入哪个门派。” “原来新剑会就是用来招揽人才的……那就没有各门派掌门人的武林大会吗？” “十年前有。不过，你别以为仅靠掌门人争得了第一就是最强的。掌门第一，只是门派的象征。门派是一个团体，是一个组织，影响门派强弱的因素很多，并非仅由一个领导人决定的。” 颜小皙认真听讲，陆寻歌耐心给她分析。 “就像玄武帮的舵主玄蠡，江湖榜无名，但玄武帮内武功超群的渡丞、运使很多，又扼住各流域水路咽喉，所以便与江湖榜九顾醒顾前辈的顾家堡势均力敌。” 她点点头笑道：“所以你去抱了封长泊这个大腿？听说他可是玄武帮十六水运使之一呢。” 封长泊可是陆寻歌的损友兄弟啊。 陆寻歌原本一本正经分析着，忽然被她这句没头没脑的问题逗笑了，服输般笑道：“是啊是啊！你可真聪明。” …… 判决台上，朔月盟的文判官走出来，宣布新剑会的规则。 “这届新剑会如往年一般，比赛者必须持有英雄帖。英雄帖由朔月盟主旧部在各处发放，各位在地方角逐时若胜出便可拿到英雄帖。这届不仅考验各位的武功招式，还考验各位的江湖经验，所以初赛以战队形式报名参加。” “比赛一共三轮。首先是团体战，当战队打赢后其次再个人战，战队成员拿到赤金英雄帖时，最后就可以推选其中一个队员出来与上届擂主对决。但前提是——拿到三张赤金英雄帖，而且在进行赤金英雄帖角逐时，所派队员不能重复。” “今天和明天只进行团体战，淘汰团体。团体战结束后会进行个人战，淘汰个人。然后进行赤金英雄帖的角逐，最后是擂主战。” 颜小皙一听，字这么多？突然觉得好高端。 她不担心陆寻歌，倒是担心他那个娘娘腔名字的战队。 啧啧，那个暴脾气大爷和白老鼠君。 陆寻歌似乎看出某人的担忧，“不怕。这个战队名字虽然文雅，队员实力却也算是一等一的强。” “呵呵……”她给个面子点点头，“你们什么时候上场？” “明天。”陆寻歌靠在椅背上悠然说道。小皙嗯了一声，又继续听判官讲规则。 “比赛若败，收回英雄帖，没有英雄帖则不能进行下一轮的比赛。赤金英雄帖的角逐中，只要拿到赤金英雄帖或把对手打下比试台都算赢家。还有，最后的赤金英雄帖角逐中，只要隶属于胜出的战队，手持有英雄帖，就算前两轮没上场也无甚问题，照样可以进行赤金英雄帖的角逐，为本队尽力。” 文判官喝了一口茶，继续说规则：“最后的擂主战，双方要遵守武林规则，不能服用增强功力的药物，不允许使用暗器，不允许在赛前起争端。比武中死伤自负，若有不适，可立即请示放弃，终止比赛。” 颜小皙暗暗吐槽，“规则真多。” 不多时，忽然想起昨天救的大叔。 “也不知道大叔找到儿子没。”她小声嘀咕。 想起大叔无亲无靠的，身上又没有多少银子，多少有点同情心泛滥。反正陆寻歌的比赛在明天，还是遛会儿去探望探望大叔吧。 想着，她捂着肚子，装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悄悄说：“哥，我去趟茅厕。” 陆寻歌眯眼。 “你把玉石吞了？” “没有！” 颜小皙吐出来给他看，然后装模做样的离开。“真的好难受，我滚了。” “呵呵，小骗子。”陆寻歌无奈一笑，却也没有阻止。 …… 院子里。 “大叔，大叔，你去哪啦，我给你送好吃的来啦！”颜小皙提着食盒敲门，却没有人回应开门。 “去哪了呢。”她闷闷地站在门前等候。 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大叔进了院子走过来。颜小皙连忙叫他，中年大叔见到有人，脚步也变快了。 “少侠，今日来有何事？” 颜小皙把食盒提高一些给他看，“我看大叔也不富裕，担心你没有好吃的，所以我给你带了点吃的过来。” 大叔笑了：“小孩子倒是挺善良。那以后你如果有空就给老夫送饭吧，跟老夫说说话，老夫觉得跟你很投缘。” 她顺从点头，顺便问道：“老人家，还没找到令公子吗？” 大叔摇摇头，开门进房坐了下来，“今天没什么收获。不过，老夫肯定能找到他。这逆子的武功很高。” “咦？” 武功很高？那她要打听打听了，说不定最后角逐时还是陆寻歌的对手呢。 “那他有没有什么著名的招式啊兵器啊什么的？长相是什么样子啊？”颜小皙继续盘问，想套出点蛛丝马迹。 “兵器？一把长剑吧，招式倒是没见过，至于长相嘛，”大叔一脸自信，“跟老夫当年一样风神俊朗。” 颜小皙：“……” 这大叔的儿子俊不俊她不知道，自信的贱样真是跟陆寻歌如出一辙。诶！ 等等，她为什么总想起陆寻歌！诅咒了自己一下，清醒过来。陆寻歌是个神秘人，关键是，这是个有主的！她眼睛还没瞎呢。 “少侠是想起相关的人了？” 大叔的声音把人从碎碎念中拉回来，她摇摇头。 “呃呵呵呵，没有。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 这一天颇闲，陪大叔说了会儿话，又返回台上看比赛了。 夜晚，她回到房里休息，等待着明日陆寻歌和团队的比试。 …… 第二日。 “下一场，风竹队对战雄霸队。风竹队上场五人，雄霸队六人。” “哈哈哈，还真有叫雄霸的啊哈哈哈哈！”颜小皙笑得岔气。 比试台上，风竹队的陆寻歌吸引了一众女子的目光。 他换了一身白色长衫，襟口和袖口处绣着铜色的鳞纹。高束着白玉冠，垂着两条白色发带，发带尾处缀着白色的短流穗。手持白色剑鞘，剑首系着青玉环扣着的金流苏。脸上的表情平平淡淡，眉眼微弯，流转有情。 而同样，尹无风依旧着深绿色竹叶长衫，儒雅俊秀，看起来倒像个温润君子，也迷倒了不少江湖女子。 暴脾气大爷偷偷对白老鼠君说：“嘿老弟，好多美人在看着我。” “哼，他们明明是在看我。” 这时，风竹队的一位最不经常出场的冷面侠走过来，“别争了，专心迎战。” 颜小皙如同前几日一样坐在观武台中。 “陆寻歌和尹无风是想施展美人计？”愣愣一笑。她以前从没发现陆寻歌可以这么玉树临风。果然人还是要打扮的好，虽然平时也耐看，不过惊艳些也无甚不好。 最后，这个有实力又有颜值的战队果然势如破竹，毫无悬念的晋级第二轮。 第三天是个人角逐。 这第二轮十分激烈，好多人都被淘汰了。 陆寻歌和尹无风毫无悬念顺利打过个人战晋级。 她果真猜得不错，那个暴脾气大爷，骄兵必败，在第二轮的个人比试中被打下比试台，收回了英雄帖。 第四天。 就在暴脾气大爷败了后，白老鼠君在跟人比试时高兴得太早，不注意时被人一脚踹下比试台，也被收回了英雄帖。 还好最后风竹队那个不爱说话的冷面侠冷画子晋级了。 这样，风竹队队里只有三个人晋级下一轮的赤金英雄帖了。 形势变得紧张起来，为了能确保风竹队能继续前进，作为领导人物这时候都会开个大会啥的继续鼓励前进。 果不其然。 当晚，尹无风就在院子里召开了第一届关于风竹队未来前程的队员大会。 “现在队里只有三个人留有英雄帖。而赤金英雄帖需要拿到三张才能进入擂主战。”尹无风皱眉。 “这也就意味着，在接下来赤金英雄帖的角逐中，我们都不能败。”陆寻歌也接话道。 然后，一阵寂静。 颜小皙支着脑袋，弱弱地举手，陆寻歌和尹队长不约而同看过来，想听听她有什么高见。她却伸手戳戳旁边的冷面侠，问了一句：“接下来不是你接话么？” 冷面侠：“……” 陆寻歌扶额，学着她的样子调皮地吐舌头，“果然不能对你有太大的期望。” 颜小皙表面上笑着，暗地里伸手去拧他的胳膊，但是发现手短抓不到，只能冲他干瞪眼。 暴脾气大爷和白老鼠君因为英雄帖被收，两人并排缩成一团坐在角落，一言不发拿着树枝在地上画圈圈。 这夜讨论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所以队长还是放了陆寻歌他们回去早点睡觉准备明天应战。 …… 路上，她跟在陆寻歌后面，他一言不发。 现在这种情况，估计他也难以把握吧。 正想开导几句，忽然看到黎宛淑从花园拐角处走出来。黎宛淑款款走近，与陆寻歌对视。 得了！情人一句话，胜过千人语。 这下好办了。 “你们聊，我先走了。”这个时候她识相地走了。 像模像样地走了几步，又偷偷折回来趴在矮木丛里偷听。 黎宛淑发音了，她看着陆寻歌道：“今天……风竹队只剩三人了。” “嗯。”陆寻歌应道，但又继续说道：“赤金英雄帖需要三份，只要我们不败，就可以晋级，你相信我，我们一定能赢。” 黎宛淑摇头，“连你都不确定的事，我怎么能相信呢？” 哎呀！姑娘，这么关键的时刻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颜小皙在后面听得脊梁背一阵冰凉，急得不得了。 黎宛淑又道：“就算你晋级了擂主战又如何？我兄长的武功高深莫测，你也只是江湖上一个不知名的游侠，怎么能打过他。我兄长何许人也，你何许人也？你什么地位都没有，无钱无权无势，你赢不过兄长的。” 陆寻歌没有接话，黎宛淑把几个绢袋还给他。 “请恕宛淑，不能答应你。” 陆寻歌惊讶，“你不用急着还我……” 他话还没说完，黎宛淑走路速度宛如鬼影飘，一晃眼已然走远。 哎呀！躲在后面的人已经气得跺脚。 这种关键时刻，陆寻歌可不能有什么心理阴影啥的。 这战只能胜不能败。否则他这么久的辛苦都白费了。 见他在风中攥着绢袋。一会儿，又见他微微拢眉，又重重吸气，一脸平静的把绢袋放进袖子里。颜小皙刚想走出去安慰一下，不过想想要是他知道她偷听一定会鄙视的。 还是晚一点再说。 想着，正欲回头，不料踢到一个石块，发出了声响。 “谁？！” 陆寻歌警觉地走过来。 她吓得心惊肉跳。 “跟我走。” 一个淡蓝色的身影拂过，啥都没看清，自己就被人带走了。 陆寻歌走过来，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他顾自怔了一下，走回房里。 …… 湖风水榭。 “呼……”颜小皙趴在石凳上狗喘了几下。 “谢谢沈宫主救我于水火。” 沈眉薰无奈地坐到石凳上。 “你呀你，好事不做，坏事做绝，居然去听别人的墙根。” “我也是没办法嘛。”颜小皙嘟囔着，沈眉薰拿她没法。 她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顺便一问：“沈宫主，你是不是也进了第二轮？” “你没看比试？” “就看了我哥哥的，其它的时候就在睡觉。” 沈眉薰：“……我的确进了第二轮，不过我也没兴趣去争什么赤金英雄帖。” 她不由疑惑：“进新剑会不争赤金英雄帖？那沈宫主是想要什么？” 沈眉薰毫不在意：“不想要什么。只是知云宫好歹也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门派，新剑会这么重大的比试，不参加太不给朔月盟面子了。所以我也就带了几个弟子来，走走过场。” 颜小皙：“走过场……” 走过场还进了第二轮！确定不是在逗人？ 论参加新剑会的奇葩理由，她只服知云宫大宫主沈眉薰沈大女侠。 沈眉薰淡淡一笑，“就是走走过场，带弟子见见世面，现在队里也就我手上留有英雄帖了。诶~明天再走走过场打一架吧。反正队里最后剩我一人，也集不了三张赤金英雄帖。打完了架正好可以回知云宫睡觉。” 颜小皙：“……” 自古红颜皆另类。诶。 有多少人想要英雄帖，她却看作累赘。 “对了，沈宫主，你身上有没有带有知云宫桃花溪畔的石头。” “有几颗晶莹剔透的，是我带来把玩的。你要来干嘛？” “给我一颗。有用。” …… 夜晚。 “嗖”的一声，颜小皙蹿上房梁，打算从窗户跳进去。 陆寻歌如她所料还没睡，他站在窗边，看着某人手脚不利索连滚带爬的样子竟微微一笑。 诶，她就这么好笑么。居然能让一个受了情伤的孩子笑出来…… 帅不过三秒，一个不注意脚踩空，她两手扑棱地滚了下来。陆寻歌无奈摇头，飞出窗外迅速把人接住。 待怀中人站稳了，他才慢腾腾松手道：“手脚不利索就别学别人跳窗爬墙，哪天摔下来可没人接你。” 她正感动着，眼前这货突然又犯贱道：“本来就够蠢了，要是再残了可怎么办。” “呵……” 本来酝酿得好好的心情全被他搅乱了。 不管了，救人要紧。拯救风竹队的大使命就交给她这个机智聪慧、善良能干的颜小皙吧！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直接拉住陆寻歌的袖子拖着人往外走。 “跟我飞。” “这么晚了，去哪？” “云霞水榭。” “去那做什么？” 颜小皙气得跺脚，“你废话真多！” …… 云霞水榭乃云霞殿旧址，依湖而建，环小山筑立，湖风水榭、风雅别致。湖水通向晏州外城河道，活水不断，四季清澈见底，湖中花斑锦鲤嬉戏也能观赏得一清二楚。水榭上有一座亭子，名为孤月亭，下临凉湖，夏夜坐于亭中，凉风袭面，清凉解暑。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僻静冷清，平时少人踏足。 颜小皙拉着陆寻歌飞到水榭的屋顶上坐着。 今夜月亮很圆，所以月光特别亮。 坐在屋顶上，感觉离月亮特别近。 陆寻歌坐在旁边，看了看周围，“你不会是怕又着梦魇了所以大晚上扯着我出来？” 颜小皙白了他一眼，“噔噔噔噔！”从手心宝贝似的拿出一块晶莹的白色石头。 陆寻歌不明所以，她给他解释。 “这是知云宫桃花溪畔的石头，特别漂亮。听说以前有仙人途经此地，被此地桃花溪水迷住，特意停留在此。这些石头受了她的仙法有了灵性，所以大多都变得光滑晶莹。” 陆寻歌却笑了，“所以你这是？” 颜小皙继续说道：“这个传说或许是假的，但是我每次有愿望时都会在上面刻下我的名字，然后用它对着月亮许愿，扔到水里，愿望总会实现。” 他好似来了兴趣，摸了摸她的头，“那你都许了什么愿？” “嗯……”她掰着手指头一一道来：“早上加餐，中午加餐，晚上加餐……还有，祝大宫主越变越漂亮，祝知云宫的姑娘们早日习成，觅得良缘；祝杜老太爷早日来把我接走……” 说道最后一个，蓦地哭了。 “然后……我好好……好好孝敬他们……” 陆寻歌的眼底散着亮光，定定地凝视她。她自觉失态，抹了抹眼泪强笑道，“虽然最后一个没有实现……但是这石头还是很有用的。” 陆寻歌沉默一会儿，竟然点头了。 “哥哥，你看。”把石头拿到他面前，“我在上面刻了你的名字，你拿着它对着月亮许个愿，然后把它扔到水榭里。你长得这么好看，神仙姐姐看到了一定会帮你实现的，相信我。”说着，把石头递给他。陆寻歌怔怔接过石头，唇角微微勾起。 “快许愿啊，别错过吉时！对着石头默念风竹队必胜！明天你们一定能顺利拿到三张赤金英雄帖的！”她催促着。 陆寻歌拿着石头握在手心，长指慢慢划过上面刻得歪歪扭扭的一笔一划。 他淡淡一笑。 “虽然很丑，但是意外的很喜欢。” “你嘀嘀咕咕说些什么。”颜小皙不满道。 陆寻歌没理会，将石头用两手握在手心，静静闭眼，然后把石头扔在了水榭的池子里。 白色的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然后清脆悦耳一声响，落进了清池里。 “耶！成功了！”她高兴地叫起来，“哥你明天一定要加油！” 陆寻歌捏了捏她的脸，动作一如往常的轻柔。 “蠢丫头。” 月光下，他笑得十分灿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