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被落日拉的长长的兽人的身影从村口一路向这边移来。黑色的影子蜿蜒着从杂乱的地面上向人群的脚下覆盖过来。 栾家族人先是看着那三道不断靠近的影子,三道贴的不紧中间还留有空隙的影子像极了一块巨大的黑布,让他们感觉整个栾家族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在几声吞咽的咕咚声后,他们才抬头看向影子的主人。 三名兽人看着聚在石青周围的栾家族人,先是试探性的向前靠近。兽人好杀,但他们不傻。一路打到这里,他们并不是毫无损伤。人类中并不缺乏有血性的人。在看到那些人惊恐的表情后,这三个兽人开始兴奋起来,舌头也开始贪婪的舔起了嘴唇。 看见兽人添嘴唇的动作,栾家族人爆发一阵无声的骚动。不少人被吓得连连后退,有的吓得更是相互抱在了一起,两个瑟瑟发抖的人互相听着对方牙齿打颤的声音。 “金鳞,金鳞。”栾家族长栾正最先从慌乱中清醒,开始大声呼唤栾金鳞。 “对,金鳞,找金鳞。金鳞哪去了?”慌乱的人想起金鳞是武馆出身,对付兽人当然得是他先上。 “金鳞,金鳞,我让金鳞哥给我打野鸡去了。”族长的三儿子看见大家开始寻找栾金鳞,有些诺诺的说出了栾金鳞的去向。 “这个时候你让他打什么野鸡,真是添乱。”几个族人没有顾及族长栾正的面子,当场抱怨起来。 自己儿子被族人抱怨,栾正脸色青白交替,自从离开家乡后,族人对他越来越不恭敬的态度让他很是恼怒。 看着那三个兽人越来越近,栾家人愈发惊慌。 “谁快去挡一下呀!”人群中有人开始推搡,试图让别人去抵挡一下。 “栾单你去,你拿着棍子呢。”推搡的和被推搡的人里面有人发现了那个拿着棍子的男人,像寻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将他推到了大家的前面。 “我,我不是。”栾单摇晃着手里的棍子另一只手也跟着连连摆动,脸色惨白的一直说着我不是。 栾家人知道他说的我不是是啥意思,可他们并不想听栾单解释,栾单身边的人一起用力,将栾单又向前推了出去。 看着这群人的表现,三个兽人在相互对视了一眼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虽然心中还存着警惕,身体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紧绷感。 在走到不足十米的地方,三个兽人中一个满脸浓密毛发的兽人舔着嘴唇狞笑着说道:“把棍子放下,我可以让你死的好受些。” 栾单嘴唇哆嗦着,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看着三个兽人的脸,他越看越觉得恐怖,在啊的一声大叫后,他扔下手中木棍,转头跑进了人群。 栾家族人不想顶在前面充当弃子的栾单跑掉,可是好几个人拦了几次还是被发了疯一般的栾单冲了过去。看着前面的三个兽人,栾家族人开始互相推挤,身体也开始向后慢慢退了过去。一群人就像缩成一团的肉球,缓慢的向后翻滚着。 看见人群开始向后退去,那名最先说话满脸浓密毛发的兽人终于相信这是一群没有抵抗能力的羔羊。他一个快速前窜然后回撤,已经将一名他早就盯住的栾家族人抓了过来。 被兽人抓在手里的是一名十多岁的男孩。肩骨被兽人锋利的指爪抓着,已经有鲜血快速的渗了出来。男孩在恐惧和疼痛下不停的叫喊着妈,妈。 男孩的母亲见自己的孩子被抓,顿时呆傻的瘫倒在地。一脸绝望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七婶,我可以救他。”手里拎着一只野鸡恰巧赶回来的栾金鳞面无表情的对着摊在地上的妇人说道:“不过得用你的命换。” 刚刚在眼中升起生气的妇人在听到栾金鳞后面的话后双眼一下子又被惊颚充满。可转瞬这个女人就爬到栾金鳞的脚下,伸手紧紧抓住了栾金鳞的裤管。 “金鳞,七婶求你救救他,你救救他!” “好,既然你求我救他,就当你同意了。”栾金鳞说完,手指一点,血光一闪,血剑已经从妇人的心口飞出。寸许长的血色飞剑上有三滴心头血在来回滚动着。 栾金鳞手指掐诀,血剑上的三滴心头血融入了剑身里面。在三滴心头血融入后,血剑猛的一颤,周身的血光明显浓郁了许多。 倒在地上被栾金鳞称作七婶的妇人只觉得心中一空,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像一下子都被人给抽走了一般。脸色立马变得惨白的她就连说话的气力都已经没有了。倒在地上,只有充满了恐惧的眼球还在微微颤动。 在栾金鳞回来后,本已经停下后退脚步的族人在见到栾金鳞的邪异举动后又吓得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栾正心中也怕的要命,可他觉得自己做为族长,在这个时候必须显现出不一样来才行,他上前一步问道:“金鳞,你刚才做了什么?” 栾金鳞邪魅一笑:“族长,我其实是一名修士,那三个兽人我可以替大家挡住。” 栾正浑身正在微颤的肉块顿时停止了颤抖,他一脸兴奋的说道:“那你赶紧去啊!” “可是族长,我现在功力不够。”看见族长刚露出笑容又立刻垮了下去的脸:“不过没关系,只要族长给我找两个血祭,我就能挡住那三个兽人。” 听到血祭,猜名字也知道不是好事的栾家人很是聪明的又齐齐向后退了一步。栾正试探着问道:“血祭,是什么?” “我的血剑只有饮饱了心头血才能发挥最大的威能。”栾金鳞没有解释什么是血祭,只是再次强调了一遍:“我需要两个人喂剑。” “喂剑会死吗?” “不会。” 那三个兽人在听到栾金鳞说自己是修士时就已经停了下来。他们是见过修士的,也知道修士身上会有灵力波动。他们没有从那个说自己是修士的男人身上感到一丝灵力波动,觉得有意思,他们准备先看下去。他们也想看看这些人类会怎么做。 看见兽人已经停了下来,栾正又问道:“那会不会残废?” “只会大病一场,不会残废。” 听说会大病一场,刚刚还有些意动的栾家人顿时缩了回去。笑话,这个时候大病一场那不是和死掉一样。深知自家族人秉性的他们相信,只要自己病倒,绝对不会有人怜悯照顾,结局肯定是被无情的抛弃,最后曝尸荒野。 “把栾单还有那个外乡人给他。”安静持续了一会,那名粗腰女子的话音打破了安静。 “对,对,栾单这个怂货居然逃跑,就将他给金鳞血祭。那个外乡人咱们庇护他这么久,也该他报答咱们了。” 躺在地上的石青觉得这些栾家人真是有意思,自己只是跟在他们后面一天就变成了他们庇护自己许久。不过他到是没有理会,他现在和那三个兽人一样,只想看看这些人到底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