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玉垚宗一名长老被人在自家山门里袭杀掉的消息在短时间内就从朔州传到了周边。 望月城城主府,城主寒水将一页纸递给铁力。“玉垚宗询问咱们有没有杀害他家长老凶手的线索!他们这是怀疑到咱们头上了!” 铁力接过纸,在上面扫了一眼,笑着说道:“我看这玉垚宗也是老糊涂了,如果是咱们的人杀的,咱们还能承认是咋嘀?” “诶!”寒水假意呵斥一声。“毕竟那个老家伙还活着呢,怎么能这样说一个有元婴修士的宗门!去问一下那些筑基修为的吧,即使是做样子也要做不是,元婴的面子还是得给的。不要忘了,老元婴也是元婴啊。” “是,属下这就去全城盘问有没有人杀了玉垚宗长老。然后会回信给玉垚宗,我们对此事毫不知情,也无任何线索。” 寒水忍不住笑骂道:“你小子,他么的一肚子坏水,快滚去办吧。” “你玉垚宗想要隐瞒自家长老被人在家门口杀死的丑事,那我就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就是铁力的想法。 青山派是在望月城和玉垚宗中间的一个小派。和许多修行门派一样,在山下不远处建了一座普通人居住的属城,城池取名青城。 别人的倒霉事和伤心事,很多时候都是别人的谈笑事和酒桌上的伴酒菜。 青城最大的酒楼是青楼,二层一雅间内,心情不错的庞文良和宋家清一边喝着酒一边谈论着玉垚宗的“趣事”。庞文良早年游历江湖时和宋家清结识,二人门派相距不远,所以会时常来此小聚。宋家清今天的心情也不错。近邻倒霉了这种事不是能想遇到就遇到的。所以心情不错的二人就相约来到了这个老地方小酌几杯。 中午虽不是酒楼生意最好的时候,也坐了近七成客人。 石青推门走进来,在来之前他已经去过青山派了,白跑一趟的他在青山派门人弟子口中得知庞文良在这里,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目光将在一楼的食客挨个打量一遍,在没有发现庞文良后,他也顾不上忌讳,开始用神念查探酒楼。 庞文良和宋家清对视一眼。庞文良不悦的怒哼一声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大驾光临,还请报个名号。” 庞文良说完后,好心情被打破的二人走出房间,并排站在了楼梯口处。 “终于找到你了。浪费我半天时间。”口中说着,石青脚下不慢,几步之间已经来到楼下下面,对着庞文良用手一指,提前藏在手指窍穴中的炁剑激射而出,直奔庞文良面门。 “哼” 庞文良冷哼一声,他早有戒备,见石青果然出手突袭。单手一挥,一面石质盾牌挡在了身前。 “哼”。石青也是一声冷哼,用出了得自槐木山的灵魂攻击法术。 “叮” “哧” 两声轻响,石质盾牌和庞文良的脑袋被先后被炁剑刺穿。 伸手将扯着一缕黑烟的炁剑收回,石青脚下发力向上一跃。撞破酒楼房顶跳到了几十米空中。 在空中,石青放符舟,进符舟,打法力,化作长虹飞走,可以说是一气呵成,动作即飘逸又迅捷。 骤生变故,等宋家清反应过来追出屋外时,石青早已没了踪影。 宋家清将手里留影石放入储物袋中。“本来突有心感,想要记录下老友教训无知小辈的风采,没想到倒成了你的最后遗影。”放出符舟,宋家清向青山派飞去,他要将这颗留影石复印一份给青山派,然后带回傀儡门,请求门内帮着找寻凶手。好友为啥被杀他不想知道,他只想手刃行凶之人,用凶手的人头来祭奠老友亡魂,也算是为多年的友情尽了最后一份心意。 谷三金和葛泓坐在书径城内一座茶楼里的一层靠近里面的桌子旁,茶楼里的茶客不少,除了他们两人,在坐的茶客全是书生。 一层大厅里面搭有一个半人高,专门给说书先生用的台子。 台上,说书先生拿起惊堂木啪的一下拍在案上。“要知接连杀害几名人族筑基修士的魔头是谁,且听下回分说。” 台上说书先生说完散场话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堂木和折扇这些家伙什,台下那些书生却嗡的一下议论起来。 “张兄,你说真的会有修士投靠兽人?”和谷三金她们相邻的一桌,一名身穿皂衫的年轻书生向同桌一人询问着。 那名被称作的张兄书生皱着眉头说道:“说不好,不过说书先生所说的那个在这两天里接连杀害玉垚宗,青山派和御兽宗的修士的事情却是真的。” 皂衫书生:“这么说来,说书先生说的,雄安国槐木城被灭是此人所为也是真的了。” 张兄:“我想大体是不会错的。应该也是此人所为。” 皂衫书生提起茶壶,再给唤作张兄的人续好茶后说道:“那此人岂不是成了我们山上败类?张兄可有意去接那通缉榜?” 被称作张兄的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激愤的说道:“咱们饱读圣贤书,对这种叛宗背祖,残暴无仁的人自然要将之绳之以法,扫奸除恶,匡扶正义我辈义不容辞。” “对,义不容辞。”周围有书生情绪被带动,开始跟着喊了起来。喊得书生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 听着周围书生言语,谷三金一脸担忧,实在是忍不住心中担忧,向葛泓传音问道:“这一群大小糊涂鬼不分事实就胡乱说话,真是该打。爷爷,石头会不会有危险?我们要不要告诉他先不要来了?” 葛泓老神在在的先是喝了一口杯里的茶,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这是关心则乱,那小子遁术是什么遁术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他去过的地方有限,被那些人守株待兔的守着那几个他能神遁的地方,可他还有土遁啊。土遁,这脚下哪里不是土。那小子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放心吧,如果这些人去。”葛泓冷哼了一声说道:“那就是送人头。” 说完话,葛泓想要再喝口茶,在手指还没碰到茶杯时,突然感到整座茶楼里静了下来。他和谷三金将目光转向门口。 门口,石青背着满身中午的阳光正站在门口向里张望。在找到他们后,咧嘴一笑大步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所有刚才热议的书生目光都在随着石青转动。 石青很快走近了皂衫书生那桌,那名唤做张兄的书生眼睛死死盯着石青,在石青想要绕过去时猛的起身挡在了石青身前,从怀中掏出一张带有画像的纸张,将纸对着石青刷的打开,指着画像怒目问道:“你是不是人类叛徒石青?” 石青错愕的愣了一下,抬头看向画像。画像画的很逼真,和自己一模一样,就连自己衣服上被御兽宗吴海珠契约兽咬破两个洞都画了出来。 石青先是向谷三金看了眼,才不确定的对着皂衫书生说道:“这个画像上的人倒是和我一模一样,可是叛徒是怎么回事?我没有背叛师门?”石青刚才的注意力几乎全放在了谷三金那里,并没有听清人类两个字。 听到石青承认画像中的人就是他,堂中所有书生一齐站了起来。有人义愤的大声说道:“你没有背叛师门,可你背叛了我们人族。你这个甘心做兽人走狗的狗东西,今天我们就要替那些被你残害的人收了你。” “对,收了这个狗东西。替天行道。匡扶正义。”周围书生握拳挥动,有的叫喊着收了石青这个狗东西,有的叫嚷着替天行道。 石青脸色以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收了我?狗东西?”看着那些正在激动大喊的书生,石青淡淡的说道:“你们又是啥狗东西?凭什么说收了我?” 听石青骂自己这些人为狗东西,所有书生情绪更加激动,平时的习惯都是他们对别人指点评价,什么时候受过别人评说,更不要说被骂。 一名年岁稍大的书生大声激呼道:“你这狗贼,不说引颈就戮还敢口出污言,如此没有教养,真当我天宪书院收拾不了你这厮吗?” 石青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是天宪书院的?” “正是。”其中一名书生面带得色应了一声后,张口说道:“我劝你主动到我们书院戒律院领罚,你要是认罪态度好,也许戒律院的铁院长会对你从轻发落。” “好,好,你们天宪书院真是玩的一手好算计。”想到自己接的这个功德任务就是这个天宪书院白以文强塞给自己的,如今自己这两天不眠不休寻找榜上人员并成功击杀,回到这里后竟被天宪书院的人说成背叛人族的狗东西。你们书院戏耍人还真有一套。 乱世虽然能让人早熟,可石青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四岁少年。是一个被煞气侵染融合了无数灵魂的少年。 石青越想越气,只觉这玩弄人的天宪书院比那些草菅人命的修士更让人厌恶。心中对天宪书院生出了厌恶,只觉得这些嚷嚷个不停,吵得人脑仁生疼的书生愈发令人厌烦的不能容忍。 “去你妈的。”心中厌烦,石青一巴掌将身前还在用手指着他,正满嘴吐沫星子乱溅的那个书生给扇飞了出去,撞倒三四张桌子后才摔倒在地上。 寂静,整个茶馆顿时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