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印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医院的?当她躺到病床上时,拉了被子往身上裹严实,可还是感觉到冷,冷的浑身瑟瑟发抖的那种冷。刚刚一定是误入了地狱,才听到那番对话。江董事长那么和蔼可亲,怎么会设毒计去害一个真心真意为公司付出的员工呢?江壹炫那么好,事事以自己为重,怎么会伤害一个真正爱他、真心帮助他的人呢?怎么会下手毒害自己的孩子呢?虎毒还不食子呢! “这一定不是真的!睡醒一觉之后,这一切便会烟消云散!”许印子这样安慰自己,并强迫自己入睡。夜越深,人却越清醒,直至天亮,才累极入睡。醒来时,却见江壹炫已在病房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许印子的语气里夹着恐慌。 “你醒啦?饿不饿?我带了鸡粥,要不要吃一点?”江壹炫的语气像往常一样温柔。 “不饿,谢谢。”许印子对江壹炫给她准备的吃食很是抵触。 “忽然间怎对我这么客气?没关系,想吃的时候,跟我说,我给你盛。”依然是体贴入微的,使许印子有一种错觉,认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只是个噩梦。 许印子没有接他的话。顷刻间,病房里安静下来。她此时真切的感受到,与他待在一个空间里的一分一秒都是那么的难熬。她想他离开这里,于是打破沉默,问道:“你怎么不去上班?” “上什么班?任何事情都没有你做手术重要。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多么动听的情话!”许印子心里冷笑,若是往常,听了这样的话,定是满心满眼的感动,现在她却只感到毛骨悚然。需要多深厚的功力,才能在深情与绝情里自由切换? “既然他那么爱演,就让他演吧!”许印子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见他那张伪善的面孔。 江壹炫并未发现异常,只当她是累了。 许印子的清宫手术很顺利,出院时,医生宽慰她还年轻,体质也不错,休养一下,便能很快要上孩子。 “医生都这样说了,你这下放心了吧?接下来好好在家里休养。”江壹炫永远都是一副二十四孝男友模样。 许印子佩服他的伪善,心里想:“如果那天晚上没有听到那个阴谋,现在听见医生的这番话,自然是开心不已。现在却只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枉自视聪慧过人,在一起三年多,却没有看出他伪善的面孔下,藏着的是一颗魔鬼的心。由于当时太过震惊,没来得急反应录下那段对话当证据。现在无凭无据,如果撕破脸,无疑是以卵击石,不仅没有任何胜算,还可能搭上自己。” 想到这里,许印子极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切还是从长计议吧!” “外面风大,裹严实些,小产跟生一个孩子没差,注意防护,免得落下病根。”江壹炫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可她却不想领他的情,只是淡漠的回他:“你倒是很有经验!”江壹炫听了这话没生气,而且护送她上车。 坐上车之后,许印子看着窗外路边那一排排树,不禁感慨:“都已经深秋了,叶子们还浑然不知,依然依附在郁郁葱葱的树枝上。如果自己也能像这些叶子一样,不管江壹炫是人是魔,只管依附他该多好?” 半小时后,他们到家。许印子刚进家门口,一位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迎上来,手里还拿了一双棉拖鞋。 许印子面露诧异神色。 “印子,这是董事长专门请来照顾你的阿姨芳姐。我吃醋了,董事长对你比对我都好,呜呜…”江壹炫介绍道。 “那替我谢谢董事长。”许印子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难道是为自己所设的毒计内疚?” “印子,你也太见外了,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公公疼爱自己儿媳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想进房间休息。”许印子打断江壹炫的话,到这会儿,还在演,她都替他感到累。 “对,对,你现在最需要休息。”江壹炫不容分说,抱起她往床上放。 许印子一接触到床单,浑身起鸡皮疙瘩,不禁想到:“他昨晚与那发出娇滴滴声音的小姐,就是躺在这张床上吧?可这还是他们的婚床呢!” 想到这里,许印子感觉内脏不由得一阵绞痛,分不清是心痛?还是胃痛? “叫芳姐把床上的被套床单都换一下!” “好,我这就去叫。”江壹炫说完,走出了房间。 许印子强忍了许久的眼泪,这会儿还是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