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里的恨意和不甘一旦生成,人便像着魔了一样,时刻想着毁灭,哪怕同归于尽,也再所不惜。许印子在这样心境折磨之下,很快瘦了一圈,原来就瘦弱的身子,更加弱不禁风。 连向微都看不下去,对她说:“副总经理,您不该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以后叫我印子,以后我们也不是上下属的关系了,过一段时间新上任的业务总监来了,我便搬离这里。” “业务的江山明明就是你打下来的,果实确被别人摘了去,真替您感到不值。” “这话在我这里说说就罢了,在别处可不能这样说。” “他们既然敢做,就要敢当呀。哼!明眼人都知道,这副总经理只是个没有实权的虚职,公司这样对待有功之臣太令人寒心了,以后谁还敢毫无保留的为公司卖命?” “向微,你跟我这么久了,听我句忠告:职场本就不是个讲人情冷暖的地方,而是个需奋力搏杀的修罗场,嘉旭的这个平台还不错,,新主管来了,跟着她好好干,不要受任何人任何事影响,外面要再找一份这样各方面都还好的工作难。” “副总经理…” “别说了,若你还认我们一起共事这些时日的情份,那就按我说的做。你们都是我带出来的,我不希望你们为我而受到任何不好的影响,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不枉相识一场的缘分。” “我怎么感觉您这话里话外透露出要离别的伤感。” 许印子是生了离去之心,其实现实也逼迫她不得不走,而且她要赶在郭佳梦上班前离开,所以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但是她还是安抚向微道:“没有的事,好好工作吧!”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一看是周丽打来的,想来有什么公事要处理,赶紧接。嘉义虽然是贸易公司,但是这两年的业务做得越来越大,起步初期只代理嘉旭的产品,现在发展到代理多家同行的产品,黄友善毕竟是纵横业务界的老业务了,加上周丽这样得力的助手,嘉义的壮大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印子,今晚有空吗?我们黄老板想请你吃饭。” “你们是客户,我请你们才对呀。”许印子笑着回道。 “除去客户,咱还有朋友的情分吧?今晚纯属朋友叙旧。” “既然这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说定了,晚上六点香妃阁A6包间不见不散。” “OK!” 晚上许印子准时赴约,当她到达那里的时候,黄友善和周丽已在包间里等候。相互打过招呼之后,各自坐下来。 黄友善先打开话匣子:“印子,本来早就想约你吃饭的,奈何一直忙着,所以拖到现在。你的事我都听说,业界也都传开了,大家都替你感到不值,不过,对有功之臣背信弃义是嘉旭一贯的作风。江壹炫是什么人?他根本就是一个不成熟的人,在我们这些大人眼中都是这样看待他的,对待工作,他是这样的,上班时间常常见不到人,休息时间也这样见不到人,你以为他这些时间都去哪里了?他是习惯性的,只要聊得来的女性,都可以是他的女朋友。在KTV里,他可以为了一个小姐跟客人翻脸,只要见到漂亮采购便会纠缠不放,连客户都抱怨,而且他现在娶的太太也不是一位只会做饭的太太,是一个历害的角色,所以尽早脱身吧!” “是呀,印子,江壹炫在你面前展现的都是极好的一面,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时间,已经在他身上浪费掉了的,就算了,那么不堪的人,你还要继续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吗?离开嘉旭,来我们嘉义吧!嘉义目前虽然比不上嘉旭,但是它是一支潜力股,况且嘉旭交到江壹炫手上就是死路一条,看着吧!” “对呀,来嘉义,业务部给你管,薪资翻倍的同时,年底分红是总营业额的五个点。” 许印子这时才明白黄友善今晚请吃饭的目的,主要是向她抛橄榄枝,于是对他们说道:“黄总、周经理,非常感谢你们的饭局,还有对我说的这些话,我知道你们是真的关心我,我很感动!我也不瞒你们,我是打算离开嘉旭,也离开东莞这个地方。”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东莞呢?你在键盘这行业深耕五年时间,你不该放弃之前的努力。” “我需要时间沉淀自己。” “人活着衣食住行都需要钱呢。” “我现在管不了这许多。” “真是可惜了,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销售奇才。好吧,若你哪天回心转意了,打个电话过来就好,嘉义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 “感谢黄总的赏识!我先敬您一杯,祝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许印子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感性的说道:“黄总,我是您一手带起来的,可我当初却为了江壹炫与你们分道扬镳,现在回过头来看,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这时周丽说道:“这不怪你,你那时多纯情呀,而且他又伪装得那么好。你现在看清他的真面目也不晚呀,只要不再继续沉沦下去。” “唉,五年的时间,五年刻骨铭心的爱恋…,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医好这颗被伤得七零八碎的心?”说着,端起酒杯猛喝起来。这些时日以来,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态。 “印子,少喝点!”周丽在一边劝着。可伤心的人怎么劝得住呢? “随她吧!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也是好的。”黄友善说道。 许印子今晚毫无悬念喝醉了。人虽然醉了,但是意识却很清晰。她知道是黄友善开车,周丽扶她回家的。当周丽问她需不需留下来陪她时,她能清楚的说不需要,她自己可以。她还对周丽说,跟江壹炫在他结婚前就分手了,而且她在感情上有洁癖,绝对不会沦为别人的小三。 周丽打算今晚留下陪她,可她坚持不需要,她也拗不过她,把扶她到床上,泡了一杯醒酒的蜂蜜水给她喝了之后,她便离开了。 周丽一走,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江壹炫的身影就像鬼魅一样钻入了她的身体,在一起的一幕幕不断在她脑海里重演,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不一会儿把枕头打湿了。 “这样的伤心还要维持多久呢?”她在暗夜里无助的问道。 “也许是一辈子!”暗夜里发出这样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