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葭大宝面面相觑,就像那日听苏临岳的鬼故事一样傻了。当然了,今时不同往日,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不会轻易否定真实性,但也绝不会轻信,如果随便谁说一个灵异故事都信那太傻了。记得王一行说过,他经手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普通事件,这说明要遇到一件真正不可解释的奇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眼见中午了,我对李叶蓁说:我们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好好养伤,早日康复出院! 李叶蓁不悦,大叫道:你这就要走啦?不管我了?我身上又没钱,你想饿死我吗? 这姑奶奶敢情是来讹钱的吧,居然要我供她好吃好喝,还好医疗费赖不到我头上,不然真亏大了。我摸出几百块给她:去买点好吃的,我请客,不够了再跟我说。 李叶蓁摸摸肚子又扁扁嘴:“还真饿了呢,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她抬头望着我,伸出手来,脸上似笑非笑:我现在没力气,你扶我起来吧。 我心怦怦直跳,梦里的她完完全全就是这模样,伸手要我扶,就连脸上的笑意也一模一样。但阿葭就在身边,我怎可能这么做?我给阿葭一个眼神,示意她去。 阿葭正要伸手,李叶蓁却把手缩了回去,不满地望着我:不行!我不要她,我要你来扶我。 这可把阿葭气得不轻,狠狠剜了我一眼。我尴尬之极,不知该怎么办,大宝脸转到墙上装作没看到,但看得出在忍笑。我正手脚没处安放,李叶蓁噗嗤一笑,撑着床沿坐起来:“好啦好啦,我能动,不劳你大驾了,没办法,我就这样没人疼没人爱,习惯了……你快走,我要吃饭去了。”她转身背对着我们,拿起床头柜上的花,低头闻了闻,幽幽地道:“这是你送我的吗?真香,谢谢你啦!” 出了医院,阿葭走在前面,看不出表情,但肯定好不到哪去。大宝指指她背影,悄悄对我说:你去哄好她,我先走一步,不打扰你了。 这厮还挺识时务,我目送大宝离开,随后追上阿葭拉她手,果然不出所料,她甩开我,一声不吭的不理我,我不管街上人来人往,从身后一把抱住她。 我感到阿葭浑身一颤,俏脸红到脖子了,却没有抗拒,她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只是有时爱使点小性子罢了。我在她耳边轻轻说:别生气了好不,别人想让你不高兴,你能让她得逞呀?我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阿葭捶了我一下,幽怨道:你以为你是什么抢手货呀,我才不稀罕呢,她要是想要,我就把你送她好了。只是……只是她那样子,说不出来的让人讨厌,只有你们男人才喜欢这类型的吧? 我笑了:你真舍得把我送出去呀?她的那些话你也信吗? 阿葭感到我话里有话,疑惑地看着我。我说:这女孩子说自己是孤儿,可你看她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样子,手上一点老茧也没有,像长年在外打工旅行的人么?她肯定没说实话,那她的故事可信度又有多高呢? 我满以为能得到阿葭的称赞,没想她怒了:你没事老盯着人家干嘛?还看那么仔细,她有那么好看吗,你说,是她白还是我白……? “你白,你白……”我汗如雨下,赶紧表立场,总算过了关。阿葭自言自语:其实我也觉得她不简单……你说她会是什么人? “她这人很奇怪,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手机也没他人信息。按理说这绝不可能,她到处找工作,总要身份证吧?工作中总会有同事要联系吧?把这些信息删除得干干净净,要么有意隐瞒,要么就是刻意躲避,这做法并不算高明,反让自己招来更多怀疑。” 阿葭见我对李叶蓁并不信任,很开心,主动拉着我手笑道:别多想了,时间长了总会露出马脚的,我倒看她演的是哪出……我看她呀,对你挺暧昧的,说不定人家是豪门千金偷跑出来体验生活,看上你招你进豪门,那可真赚了! 我投降,举手对天发四,保证绝不见财变心。阿葭哼了一声:男人说一套做一套,我可不能信,不过嘛……你比其他人好一点,但也不敢绝对保证! 后面几天,我和阿葭每天都去医院看望李叶蓁,她恢复得很快,除轻微骨折外没大碍了,再观察一两天就可以出院了。闲聊中她听我说过段时间会去昆仑山探险,吵着也要去,她觉得自己的梦魇就在昆仑,如果不去寻求真相,梦魇只怕永不会消除,这几年她受够了这事的折磨。 我很为难,把皮球踢给阿葭,对李叶蓁说:你想去我说了不算,她才是,要她允许才能去。 李叶蓁好像忘了之前自己闹的不愉快,马上拉着阿葭的手讨好道:欧阳姐姐,你就让我去嘛,只要让我去说什么都答应你,我不给你们添乱,好不好? 阿葭没给她好脸色,摇头不许,不知是不是还记恨着李叶蓁给她的难堪。李叶蓁要求没达到,眼巴巴望着我,我没办法,阿葭不同意我不可能带她的,只能硬着心肠转过头。 临走前我嘱咐李叶蓁出院后就赶紧回去,万一以后遇到和她相关的人和事我会第一时间联系她,告诉她真相,让她不必担心。 由于不知王一行什么时候去昆仑,也没见X局所谓的调查人员上门,阿葭便回了自己医院上班。我和大宝还在借调中,不用回图书馆,每日悠哉悠哉,我有事没事跑到阿葭医院陪她,同事们总拿我们打趣,弄得她不胜其烦,给我下了命令,白天上班不准去,如果上夜班无聊时可以来陪陪她。 阿葭工作的医院规模不大,但名气很响亮,是一所著名大学的附属医院,能进这里的医生护士非常讲究学历和能力,可见阿葭实属难得的优秀人才,没几把刷子在这人才云集的职场是很难立足的。 一天傍晚下起大雨,刚好阿葭要上夜班,我便开车接她去医院。这时和李叶蓁一别已过去一个星期了,车上闲聊时偶然提到她,我说:不知她现在伤好了没有,是不是回家去了。 阿葭带着暧昧的笑:才几天就想她了呀?要不要把她请回来,也不枉她对你那么好。 我搔搔头皮:别取笑我了,说真的我就是怕被她缠住,这家伙别的不知道,磨人的本事一流,太烦。 阿葭哼了一声:你是对的,我也觉得这丫头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她肯定躲在哪个角落里准备跳出来给你惊喜呢……哎,对了,那天她介绍自己的时候我看你反应很奇怪,是不是以前听过她名字?你肯定不是第一次听到。 我有点尴尬,怕说出梦见李叶蓁阿葭会生气,但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该向她隐瞒,便说:“说来真奇怪,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于是我把连续两天梦到李叶蓁的事说给了阿葭听。 阿葭并没有生气,反凝重地低头沉思:在梦里她告诉了你她的名字,没想到现实中真的一模一样?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对了,李叶蓁在她故事里也做了个梦,梦到了你名字中的一个字,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 我豁然一惊,顿时冒出一股寒意,愣愣地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这不是巧合,这是有人控制了你们的梦境!而这个人离我们肯定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