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章把自己的七张考卷一张张叠好,像新闻联播主持人那样四四方方的抖了几下,然后悍然起身,走到正在修正错题的路梦遥面前,将试卷像有钱人砸拜金女那样一张张往路梦遥脸上狂丢。 也不知道他在骄傲些什么,人家路梦遥年级第二都没骄傲好吗……可能是因为余章觉得,论进步程度,自己比路梦遥大吧。 孤勇者就是这样,在别人看来自己就是个笑话,可自己在自己心中却是牛逼炸了的神! 当然,余章能及格,也是因为他努力,不然试卷就算真的像小学生考试那样,那他也只能望而生叹。 路梦遥见余章如此行为,并不气恼,她将试卷从自己脸上拿下来,仔细审查着,边察看,边赞叹。 “现在的你和之前摸底考试时的你完全不是一个人!月考时你每科平均分30,现在居然进步了一倍多!皮毛最黑的黑马也不过如此吧?哎呀呀,这道题我都没做对呢,想不到你竟然对了,真不可谓是天才中的天才!” 余章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和脸涨的通红。 周围的同学们向他投来羡慕,嫉妒,惊叹的目光。 时隔多年,他终于又再次享受到了通过学习获得的多巴胺分泌的快感。 路梦遥毕竟是活了千年的人物,期间她也时不时地下过凡,心智成熟的甚至有些老辣的她当然知道,接下来,余章会凭借这次获得的多巴胺,努力争取下一次获得的多巴胺,进入她苦心为他设计出的良性循环。 强者越强,弱者越弱,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然而,广播室里播出的一个消息,将路梦遥准备好的计划通通打乱。 将余章从皮毛黝黑体格健壮的黑马变成白的血肉尽散,只剩枯骨的白马。 “高一六班余章,期中考试前从年级主任处偷走考卷,性质极其恶劣,现将余章的期中考试成绩清零,做全校通报处理,望各位同学严格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如有再犯,从重处理。” 那些为余章感到羡慕、嫉妒、惊叹的同学顿时以开玩笑的语气,露出对余章而言极其丑恶的嘴脸。 朱大彪道:“哈哈哈哈,原来余章是猪鼻子插葱装大象啊!我还以为他多牛呢,提前拿到考卷,才勉勉强强考到班级的中上游水平,真他妈是个天才,不,鬼才啊!” “我没有作弊!”余章大惊失色,虽然自己确实是窃取了考试试卷吧,可自己的确看都没看一眼。 路梦遥叹口气。 她明白,余章一旦开始行动,就算中途回头,也无济于事了。 就像是打游戏,电脑上安装了作弊器的人,一旦打出优秀的操作,就算是作弊器处于关闭状态,也会被其他玩家和系统认为这是开挂,进而做出封号处理。 “余章!你太不够哥们了!有考卷都不知道分享,一个人抄是抄,一群人抄还叫抄吗?真是又自私又笨!” 欧紫霞难得放下漫画书,跟余章说几句话,以往她都是和余章形如陌生人的。 老实说欧紫霞一点也不比贝萌萌差,只是她高傲的性格让余章望而生畏,每当他看到欧紫霞洒脱如真男人,桀骜不驯的一面,余章就越发觉得,贝萌萌这种乖巧可爱的女孩,才是真正值得娶的好女孩! 张雅文见余章做了这种丑陋之事,很想嘲讽,却不敢嘲讽他。 上次余章打张雅文的那极具气势的一拳,那冰冷如幽谭的眼神,现在还在他的心泉里如鬼影般流淌着。 所以他只是把头偏到一旁,捂嘴偷笑,笑声极贱,就好像是在说余章你这下完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路梦遥那么看好你,但是她越看好你,你带给她的失望就越大。 等她失望到一定程度,我就无缝衔接,替代你在她心里的位置! 要知道,我这次的考试,可是年级第三! “请高一六班的余章,到政教处来一下,请高一六班的余章,到政教处来一下。” 广播里再次传出讽刺余章的声音,这是让他去领耻辱校告,写千字检讨的前兆。 路梦遥起身回头,将试卷放在身后的桌上。余章往前走,向教室门走去。期间他看了路梦遥一眼,而路梦遥却不看他。 她埋头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帮助余章。 而余章却认为,自己肯定是让她失望透顶了,虽然自己真的没有作弊,可自己的确去过年级主任办公室窃取答案,这简直是有理说不清。 余章想,其他人都不相信我,路梦遥又怎么可能相信我? 完了,一切都完了,不要说原来是兄弟,想凭此更近一步,这下已经退了好几步,朋友可能都难做了。 这周,余章又恢复成了扶不起来的阿斗模样。 而路梦遥却不像往常那样管余章,上课睡觉她不管,上课发呆她不管,笔记不做她也不管。 话说路梦遥不管自己,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为什么,余章会觉得她管自己,是应该的。不管自己,是不正常的。所以自己就应该颓废,以此让她来管我,恢复关系呢?真是奇怪至极。 周五中午,余章本想和以前一样,和路梦遥一起干饭,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习惯。 可是这周,中午的课刚下,路梦遥就一溜烟跑了。 余章认为她是故意在躲自己。可其实路梦遥只是感知到了杨戬运用神力发来的信息。 沙雕市,又降临了一位远古级别的大神! 她与龙族有着千年不灭的仇恨,她的目标不是为了抓天庆公主回天庭,而是为了让黑龙敖夜此生过的生不如死! 余章离开学校回家时,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 遇到路上的石子,余章会高抬腿将其踢的老远,根本不顾脚上传来的疼痛。 遇到不顺眼的大树,他也会狠狠打几拳,似乎这样就能缓解心里的郁闷情绪。 余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也许是因为,他将路梦遥当成了自己的全世界,一点点细枝末节的事,他就患得患失地以为她要永远离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