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北警署，石神即将押送法庭，而相良诹一等人却是一筹莫展。 因为相良诹一找到的碎尸，因为没有DNA样本，无法确定身份。 而工藤新一找到技师的前妻，也已经确认，游民技师，已经没有血缘亲属还活着了。 这就导致，除非石神或者花冈靖子自愿说出真相，否则无法定罪。 “没有时间了。”风间谷宏说道。 相良诹一抬头看了他一眼，现在已经有人去拘留室提走石神了。 “可恶，真的没办法了吗！” 工藤新一也不免垂头丧气，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无力，明明已经看破了一切，却没有足够的证据。 “我要再和他谈一次。” 一直垂着头的汤川抬头看着草薙俊平坚定的说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抬头看着汤川学，也感受到了他的坚定。 草薙俊平看了野上冴子和目暮警官一眼，眼中带着恳求。 两人微微点头，草薙俊平看到后对汤川说道：“跟我来吧。” …… 岸谷带着石神刚刚走出拘留室，便见到草薙俊平带着内海熏匆匆赶来。 草薙对看护人员说道：“我要再次审讯石神一次。” 岸谷惊讶道：“你在说什么啊，草薙？” 草薙俊平拍拍岸谷的肩膀，笑道：“迟个十几，二十分钟没什么的吧。” 石神奇怪的开口了：“你还想问什么？” 草薙俊平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你就别管了。” 然后示意看护警员跟上自己，带着人走向审讯室。 岸谷目瞪口呆的看着草薙带人离开，随即醒悟过来，急忙拉住内海熏问道：“有许可书吗？” 内海熏心虚的回答道：“没有。” 然后破罐子破摔的说道：“你就对长官报告说，是草薙强行带走的。” 说完便快步不离开，追上草薙。 岸谷槽了：“什么？” “哐哐……” 来到审讯室，草薙敲门而入。 汤川没有回头：“不好意思。” 这是在为让草薙破坏规矩而道歉。 草薙微微一笑：“没事的，别介意。” 然后对石神说道：“进去。” 石神无奈的走了进去，他在听到声音时就知道是汤川。 走到汤川面前坐下，再次见面的两人都是苦涩的笑了笑，显得很无奈。 石神略带感叹道：“警察为了你而犯法，你真了不起啊！汤川。” “呵…” 汤川勉强笑了笑：“我们还是来说回上次的话题吧。” 石神无奈的低下头。 汤川学说道：“杀死富坚慎二的，是花冈靖子。” “地点就是她家。你是听到声音才发现的。” 石神依旧保持沉默。 “然后你决定替他们隐瞒。” “可是，只要尸体被发现，警察一定会找上她们的。” “所以，你杀了另外一个人，让人以为那就是富坚。” “在旧江户川发现的尸体，就是这个人的。” “你为了保护她们母女，杀了另一个无辜的人。” “这个人，是即使失踪，也没人会在意的人。” “一个游民。” “你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在富坚的房间住下，留下指纹和皮屑，再让他骑着你偷来的车到江户川。” “然后，你杀了他，烧掉指纹，毁掉面容，再故意留下自行车上的指纹与旅馆留下的相同。” “让警方以为，他就是富坚慎二。” “所以，花冈靖子的不在场证明是真的。因为发现的尸体真的不是花冈靖子杀的。” “看似是几何问题，实际上是函数问题。” 石神痛苦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要怎么假设，是你的事。” “因为是自己杀的人，你就可以不供出她们，这样就能坚定保护她们的心。” 石神不以为意的说：“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 “石神！” 汤川学说道：“……你能把毫无关系的人比做齿轮，却为喜欢的人，夺走另一个人的生命。” 石神看着汤川学说道：“证实假设才能成为事实。没错吧？汤川。” 汤川学微微仰头：“我们已经找到了富坚的尸体，也找到了游民的家人。” 石神脸色霎时一僵，而后又笑道：“如果那具尸体真的是富坚的话，你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你无法证明两具尸体的身份，对吗？” “……”汤川学沉默。 石神起身离开说道：“结束了。汤川。” 待石神走到身边时，汤川学最后说道：“我已经告诉她了。” “一切的真相。” 石神无法淡然了语气有些急促的说道：“当你找到证据的时候，我早已经被判刑了。” “无论如何，我不会上诉的。” 说完，踏步离开。 “真可惜……” 这时，汤川眼色微红，有些沙哑的声音，满是痛心的说道：“这么聪明的头脑……却用在这种事情上。” 石神脚步一顿，回头微微笑了笑，语气带着欣慰的说道：“也只有你会对我说这种话。” 说完，再不犹豫，开门离去。 汤川再也忍不住，大喊道：“石神！为何你要如此保护她？” “砰…” 石神关上门，让汤川止步门前。 走在警局内，石神因为汤川最好的问题，回想起过去的初见。 自大学毕业后，因为家庭的困难，无法继续读研，呆在大学研究。 因此，他利用在大学就考好的教师资格证，找了家学校做了高中老师，无法再在数学领域发展。 日复一日，石神没有几个朋友，自家人离开后，在他的人生中，就只有数学陪伴。 在某一段时间里，他差点迷失了活着的意义。 当时他觉得，只擅长数学的自己，若无法在数学领域有所发展，便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那段时间，他的脑海里，每天都只有死这个念头。反正自己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谁又会在意他的死亡呢？ 那是一年前的事。 石神找了根绳子，绑在电风扇上，站在椅子上，将脖子套进圈里。 他已无可留恋，既没理由寻死，也没理由活着，如此而已。 真正的绝望，正是这种，生或死都没有理由的心理。 就在他即将踢开凳子时。 “叮咚……” 门铃响了，扭转命运的门铃。 他没有置之不理，门外的人或许有什么急事，他不想给人添麻烦。 开门一看，是划破黑夜的一道光。 花冈母女明亮的笑容。 他从未见过拥有如此美丽明亮的眼睛的母女。 石神的身体似乎被什么贯穿了一下。 在此之前，他从未被任何美丽的事物吸引过，感动过。 这让他有了新的活着的意义。 “不好意思，这么早来打扰你。” “我是隔壁新搬来的花冈。” 说话的是花冈靖子，充满活力的花冈美里在旁边微笑着。 石神腼腆的点点头。 花冈靖子提起手中的礼物袋：“这个给你。” “只是个小东西。” 花冈美里笑着插嘴道。 石神还是很腼腆的点头回应着，勉强拉起一个笑容。 虽然勉强，但却是发自内心，他很久不曾开心的笑过了。 花冈靖子带着阳光明媚的笑容鞠躬道：“之后，我们会注意不吵到你。” “请多多指教。” 花冈美里也露出阳光活力，充满朝气的笑容鞠躬道：“请多多指教。” 性格内敛的石神终于吐出一个字：“好。” 花冈靖子听了，再次鞠躬道：“打扰了。” 石神点点头，慢慢关上门。 门外，传来母女俩清脆的交谈声。 “好了，美里赶快去上学。” “好，妈妈呢？” “我下午去上班，不过会回来的很晚。” “知道了，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石神满怀欣喜的站在房间，听着花冈母女的交谈。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是一种温馨感，但他很喜欢这种淡淡的温馨感。 这种温暖的感觉，冲淡了生活的绝望，让石神放弃了自杀的念头。 此后，他每天光顾花冈靖子工作的便当店，也不说话，只为再次看到她。 偶尔上班路上，还能听到花冈美里站在新大桥上，对偶然遇到的他大喊招手： “石神先生！” “我去上课了。” 每天下班，打开窗户，听着隔壁的欢声笑语。 …… 这一切的回忆，都让石神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 相良诹一等人站在门口，看着走来的石神哲哉，不禁感叹他的手段高明，做事不留证据。 就在这时。 “石神先生……” 花冈靖子出现在现场。 “为什么要为了我……” “为什么？” 花冈靖子带着哭腔，询问着石神。 石神在看到花冈靖子的第一眼就愣住了，心头涌现不好的预感。 “石神先生……” 花冈靖子走向石神，却被看护的警员拦住。 “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 石神犹如遇到极为惊恐的事物，慌忙退后离开。 “只有我们……” “怎么能只有我们得到幸福……” 花冈靖子在警员的阻拦下，挣扎哭喊道。 石神再次愣住了，眼角含着泪水，转身怔怔的看着花冈靖子。 相良诹一等人靠近现场，看着眼前的两人。 花冈靖子瘫跪在地上，哭泣道：“我也该受到惩罚。” “我也该和石神先生一起接受惩罚。” 石神一边摇头，一边后退，脸上痛苦的扭曲着。 “啊！……啊！”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石神痛苦的反问。 “对不起。” 花冈靖子只能不断的道歉。 “啊——” 在花冈靖子的道歉声中，他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咆哮里参杂着绝望与混乱的哀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