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良诹一开始在别墅四处探查线索,只要避开荻野彩实视线,其他警员并不在意他的行为。 因为该搜集的都已搜集好,只要相良诹一别搞破坏就行了,之前横沟参悟与荻野彩实两人的争执他们也都有听见,对于侦探加入调查乐观其成。 毕竟这么晚了,能早点收工最好。 因此,相良诹一甚至从鉴识科警员哪里看到了现场照片与一些鉴定报告。 “嗯?” 相良诹一看着其中一张照片问道:“这个鞋子现场只有一只吗?” 鉴识科警员看了眼说道:“没错,现场只有一只拖鞋,另外一只在客厅窗帘下找到了。” “哦~” 相良诹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仔细看着现场照片地面上的标注痕迹。 此时,横沟警官那边,他们找到了一些家庭生活录像带,正在播放查看,荻野警官则还在楼上搜查房间。 横沟参悟没有遮遮掩掩,当着大家的面播放,趁此机会,相良诹一过去一起观看。 “莫莫,来,吃饭啦……” 画面里出现川岛老夫人的面容,她拿着一盒高级猫食,引诱着一只白棕色的可爱小猫。 画面中出现的还有几个穿着女仆装的佣人,没看见川岛太太,视频中充满欢乐,看样子是在家业还没破产前拍的。 川岛老夫人打开高档猫食罐头,先是手指一勾,尝了尝味道,才心满意足的将罐头倒入餐盘之中,递给小猫。 横沟警官说道:“看来老夫人真的很爱猫啊。” 川岛太太同意道:“她一直都当那是她第二个孩子一样。” “汪...” 看到视频中的小猫,鳗鱼丼也摇着尾巴,欢快的跑过来叫了声,川岛太太摸了摸它的头,安抚着:“鳗鱼丼也很喜欢它,可是婆婆她就是不喜欢鳗鱼丼和它玩,见一次就骂一次,有一次还动手驱赶,我和她大吵了一架。” “怎么这样?鳗鱼丼也很乖很可爱啊。” 乐队成员吉田风子带着怜悯看着鳗鱼丼说道。 川岛太太笑了笑,对于吉田风子的夸赞很是受用:“哪里,它平时也有调皮的时候,经常叼着东西走,让我找好久,不过确实很可爱很听话。” 相良诹一看着录像视频没有说话,而是在思考着什么。 直到录像带放完,众人也没看出什么问题,相良诹一说道:“看来除了老夫人和小猫的亲昵,没什么别的了。” 众人点点头,赞同之际,相良诹一话锋一转道:“顺便问问,小猫死后是怎么处理的?” 川岛太太被突兀一问愣住,也是出乎她的意料,迟疑着说道:“葬在花园了,我丈夫说怕婆婆回来见不到会生气,就擅自葬在花园了,有什么问题吗?” 相良诹一笑笑敷衍道:“随便问问。” 随后又问道:“老夫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川岛太太说道:“快不行了,看来莫莫只是延缓了婆婆的死期,我这次回来,也是想通知我丈夫的。” “这样啊……” 相良诹一不置可否,心中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是苦无确凿证据。 荻野彩实提着一包证物下来,看了眼众人,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挨个向川岛太太确认。 “请问你有吃安眠药的习惯是吗?” 荻野彩实拿起证物袋内的一瓶安眠药问道。 川岛太太看了眼道:“是的。” “有什么问题吗?” 荻野彩实说道:“我在这里发现你购买的记录似乎有些频繁,之前都是一个月购买一次,为什么这里有张单据记录你最近一周内连续购买两次?” 川岛太太:“因为那时候刚买回来就被鳗鱼丼叼走藏起来了,我以为是掉了,所以再去买了一些,但因为药片不够了,所以换了一部分药水。” “这有什么问题吗?” 荻野彩实道:“只是怀疑你丈夫有可能是喝了安眠药才被人杀害的而已。” 川岛太太道:“我刚刚听说他是窒息死的,应该是意外吧?” 荻野彩实:“但他头上受了伤,有可能被人殴打后搬运到储藏室的。” “不可能!” 川岛太太非常肯定的说道。 荻野彩实看着她,质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川岛太太闻言一窒,语气弱了下来:“我...如果他喝了安眠药,凶手直接杀死他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搬到储藏室那么麻烦呢?他额头上已经被打伤了不是吗?” 荻野彩实道:“所以我们正在调查各种可能。” “……” 看着她们争辩,相良诹一悄悄向村上里沙询问道:“刚刚你和川岛太太一起回来时,鳗鱼丼是不是没有跟着一起去地下储藏室?” 村上里沙点点头道:“嗯,它那时和我在客厅,除了刚才被带去询问外,一直在我身边。” 相良诹一指着证物袋里的拖鞋道:“你有注意到那只拖鞋吗?” 村上里沙摇摇头道:“那只鞋之前被窗帘挡住了,我和川岛太太都没看见,是警察来了之后搜查出来的。” “嗯~” 相良诹一沉吟不语,思考着有没有确凿的证据,破案只靠佐证很难定罪。 “叮铃铃……” 就在此时,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是川岛太太的。 所有人侧目看去,川岛太太接起电话。 “喂...嗨......嗨...真的吗!?……嗨...好的,我知道了……” 川岛太太挂完电话,叹了口气,看着大家道:“很抱歉,我婆婆刚刚在医院去世了。” 众人一阵错愕,横沟警官连忙安慰:“我很遗憾……连续失去两个家人,还请您坚强。” 川岛太太并没有多伤心的样子,顺势提出道:“很抱歉,医院那边也要我赶去处理,这边的调查能不能早点结束呢?” “这……” 横沟参悟与荻野彩实对视一眼,片刻的眼神交流后,就要答应:“没问题,之后再……” “啪...” 相良诹一突然懊恼的拍着额头,他为自己遗漏的一件大事而自责。 “我早该想到的,如果我能早点提醒,或许就不会……” 幸子看着他,担心的问道:“诹一,你怎么了?” 相良诹一流露歉意的看着大家道:“抱歉,我知道凶手了。” “什么!?” 众人震惊,横沟参悟惊喜问道:“真的吗?” 相良诹一点头道:“其实凶手的演技和手法可谓破绽百出,死者川岛先生也早已告诉了我们凶手是谁。” “甚至于医院里,川岛老夫人的死,也是凶手所为。” 话说道这里,所有人心中都有了猜测,看了眼川岛太太,荻野彩实问道:“真相是什么?” 相良诹一首先拿起催眠药购买票据道:“我们先从一周前川岛老夫人的车祸说起。” “因为安眠药服用过多会致人死亡,所以有严格的数据记录,一旦真正查起来很快就能查清楚,所以这是无法造假的。” 荻野彩实:“你不会想说他们是吃安眠药过量死掉的吧?” “当然不是,我想说的是猫。” 相良诹一放下票据,走到一边架子上拿起一盒高档猫粮看了看道:“老夫人具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喂猫前会自己先尝一口,这一款以人类的口感来说也是不错的,盒子底部有个厂家小标签,撕开它用针筒注射进安眠药,再贴上去,并不困难,对吧?” 相良诹一将猫粮罐头底部的小标签翻转过来给众人观看。 川岛太太生气道:“这只是你的猜测!” 相良诹一平静道:“安眠药能够让人昏睡的剂量,对猫来说是致命的,所以猫和老夫人才会在同一天出事,如果不信,小猫的尸体就埋在花园,可以检测是不是与你买的安眠药为同一款。” “川岛太太,这是很轻易就能认证的事情。” 川岛太太闻言一怔,她以为只要处理掉丈夫发现的那盒带针孔的罐头就可以了。 “轰隆......” 横沟参悟看了眼外面下着大雨的花园,对下属道:“去挖出来检测。” 川岛太太身体一软,后退一步,扶着沙发,强自镇定。 相良诹一继续说道:“川岛老夫人因为你下的安眠药导致出了车祸,虽然当时没死,但最终也没能逃过一劫,我应该早点说出来的,哪样或许能提醒医院早点发现。” “接下来是川岛先生的死。” 相良诹一拿起那支笔与那张文件纸,说道:“死者明明有笔,也拿到了纸,为什么没有写下凶手信息呢?” “首先,我们要知道,这支笔是能写字的,无论是有没有纸,只要他想,写在手上都可以,但他没有……为什么?” 相良诹一抛下纸张,走到电灯开关前道: “有五种可能,我们一一推测。” “啪嗒...” 相良诹一关掉电灯,霎时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第一种,因为储藏室太暗,他没看见凶手,但看他特意拿纸和笔,一副留下死前信息的模样,这点可以排除。” “同样,因为太暗,他根本看不清自己拿到的纸张是什么,所以纸本身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上面的文件资料毫无关系。” “啪嗒...” 相良诹一打开灯,房间恢复光明,看了眼充满求知欲的看着他的众人说道:“第二,他不知道凶手名字,但他可以写特征,但也没有写。” “第三,他想写但笔坏了,但笔是好的,所以排除,第四,他想写但凶手不让他写,或者会破坏掉,这就没有留下死亡信息的必要了,那么他死前的动作又代表什么呢?” 相良诹一接下来快语连珠,不带停留,回到桌边拿起纸笔道:“所以只有最后一种可能,死者有留下讯息,但我们不容易发现。” 荻野彩实问道:“你不会是说隐形药水吧?” 相良诹一摇摇头道:“死者这个动作想向我们传达的讯息只有一个……” 他看着众人,一字一句道:“死者能够留下讯息,但无论留下任何讯息,都会被凶手抹去。” 相良诹一看着川岛太太道:“也就是说,死者肯定,第一个发现他尸体的一定是凶手!” “所以他留下了无声胜有声,无迹胜有迹的讯息。” 那就是做出要留下死亡遗言却又什么都没有的行为。 川岛太太不太甘心道:“我可是和你朋友一起回来的?” 相良诹一道:“作为客人,你有很多借口可以让里沙在客厅等待。” 川岛太太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相良诹一看向鳗鱼丼道:“你曾经说过,因为川岛老夫人的原因,你和你的爱犬一直形影不离,不会单独放在家中,哪怕是在医院也会暂时寄托在别地对吧?” 川岛太太:“有什么问题吗?” 相良诹一拿起两张照片做着对比道:“为什么川岛先生死前穿着的拖鞋会一只在储藏室,另一只在客厅窗帘下呢?” “!……” 川岛太太反应过来,震惊的看向不知道发生什么,还在蹭着主人的爱犬。 “你看,这是你们的全家福,川岛先生是作家,喜欢在胸前别一只笔。” 相良诹一又拿起他们的全家福道:“没错,死者死前没有与人争斗的痕迹,否则这支笔一定会有摔打在地上的痕迹,可是现场,除了额头上的伤势,没有别的损伤了,这说明没有与人发生肢体争斗。” “死者额头上的伤势,是他自己为了引起警方注意,故意自己撞伤的,以免警方将他的死当做意外处理。” “而将一只鞋子藏起来,会做出这种恶作剧的,只有小孩和宠物。” 相良诹一看着川岛太太道:“里沙和你一起回来的,她能证明,今天鳗鱼丼没有去过地下储藏室。” “所以,另一只拖鞋会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死者被关在储藏室之前,鳗鱼丼就在现场,而它与你形影不离,不是吗?” “……” 川岛太太身体一软,趟着沙发瘫倒在地,好似柯南所有的罪犯那般袒露原因:“我和川岛结婚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为此我可以忍受很多苛责。” “但是自从泡沫破裂后,川岛家一落千丈,我不得不为了这个家出去工作,本来根据以前的人脉,还有些起色,但是近年的金融危机,又让我破产了。” “就在这个时候,婆婆依旧一边享受着生活,一边对我进行苛责,我丈夫他又一直追寻他那可笑的作家梦。” “我生意失败,欠下一大笔账单,急需用钱,就希望卖掉这栋别墅抵押,但他们都不同意。” “他们这些蛀虫!哪里知道我的辛苦!还在那里苛责我!……” “……” 这段独白让所有人都一阵无言,事后,横沟参悟将人带走,并邀请众人之后抽时间去做笔录,狠狠的夸赞了相良诹一一番后离开。 荻野彩实也对相良诹一另眼相看,主动为之前的无礼道歉,相良诹一连道不必,因为她是职责所在,相良诹一很欣赏这种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