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巨大的红色怪物从大地之下苏醒,才被热水浸润软化的地面忽然隆起一道道的横路,地面震动,轰隆隆的声音,仿佛大地的深处正在开裂。 野妖们在这样的土地上难以站立,它们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只觉得地动天摇,对它们来说最为恐怖的东西带着足以让人融化的高热袭来,它们还是一副凶相,看来看去, 很多头野妖都没能在危险来临的最后一刻逃离这里。 数根灼热的红色影子从大地之下爆发,滚浪般翻涌而出,又如同某种怪物的须状触手,高高地伸向天空,又如同喷涌的泉水失去后继后崩溃落下。 恐怖的高温肆虐着这里,一场灼热的熔岩暴雨坠落下来,嘶的声音无限被拉长,再凶狠的野妖也不堪忍受这恐怖的火雨,它们的皮肉被烧开,半张脸被熔岩般的火水吞噬,脚掌断裂。更多的则是成为又一场大火的燃料,熊熊燃烧着,直到命去。 没有能够挤到这片灾难中的野妖们纷纷畏惧着躲避开来,不敢踏入这片土地上来。 男人微微喘息着,缓缓站立起来,他左右看了看,眼中尽是四处燃烧起来的火焰。他的手中这时候空无一物,似乎在刚才那样一场的爆发之中,即便是铁铸的双刀也不能承受,融成一滩火红的铁水,陷进了土地里。 黑色的身影们围着燃烧着火焰的场地挤了一圈,围住了这个男人。 啪啪啪……一连串的掌声。 男人觉得意外,微愣一下,不过看过去的时候,眼神和脸色还是平静。 “啊,”一个男人带着笑意呻吟感慨般,“诸神的力子,真不愧是危险的人物啊,你这一场暴力的=杀戮,我很喜欢,有趣,很有趣,很好,好极了。” 那是一个脸色泛黑的男人,眼中有丝丝的黑气流淌,身后一张熊皮的斗篷。 “你就是驱使它们的教宗了?”男人火红色的头发张扬,可是面色平静,肤色白皙的像是个少年一样,他看着那个站在一处小坡上鼓掌的人,发问。 “驾驭它们的是我,不过,我却不是你所说的教宗。”另一个身披白色斗篷的男人缓缓从前一个男人的背后走来,他微微低头,眼睛漆黑,兜帽下的一张脸白的像是个死人。 “你所见,”他又抬了抬头,似乎去看被无数树木遮蔽的天空,“不过都是伟大之神的追随者,使者,谦恭的侍奉者。” “哦,”火焰色头发的男人似乎来了兴致,跟着问,“那么,它们呢?”他转转头,看向死了一地的野妖们。 “它们?哼,”白色斗篷下的男人低地地哼笑了一声,“当然是伟大之神的赐予我等的威光,是收割死亡的随从,凡人的,解脱者。” 他低了低头,又说,“你,和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怎么样?你很好,能操控很强大的力量,我很喜欢你,加入我们吧?加入了我们,伟大之神将会赦免你之前所犯下的罪孽。” “罪孽?”火焰色头发的男人意外了一下,抬了抬双手排开,示意周围的情况,“你指的,你这些东西吗?” “你杀死神的使者,阻挡神的伟业,”白色斗篷下的男人似乎带着笑意在说话,“这些都是你所犯下的罪,但是没有关系,只要你加入我们,伟大之神将会为你接引,你犯下的罪孽,也都是伟大之神赐予你的考验。” “对呀,到那个时候,嘻嘻嘻……”披着熊皮斗篷的男人咬磨着牙齿一样没有把话说完,阴阴地笑。 “哼,”火焰色头发的男人也哼着笑了一声,他抬起手指着自己脸上开裂的缝隙,“我自己的考验都还没有完成,看来是没有赎罪的机会了。” “没关系,没关系,”熊皮斗篷的男人却笑着摇头,伸出双手,状若疯癫,“我们对于你的邀请,不会在乎你的拒绝,只要……你的身体,唏唏唏!” “本来,我还以为我看好的猎物被追丢了,”他接着说,“但现在,好像又来个更好的。” “哦?哼!”火焰色头发的男人冷笑一声,回头看了看。 “看来,你们又有一个猎物将要追丢了。”他回退一步,似乎想要退走。 “嗯?”白色斗篷的男人似乎看出了眼前这个猎物的意图,“别急着走,留下你的名字。” 火焰色头发的男人又退了一步,“这,你们可真是为难我,还是以后再见吧。” 他忽地转身,不避开烧的正旺的火焰,快步就想要离开这里。 “啊……”白色头蓬的男人长长地吸气,叹息,下定了决心一样说,“杀了他。” 随着他的言语,停在背后早就跃跃欲试的野妖们猛然冲了出去,围着火焰拉开了黑色的圆圈,它们似乎畏惧那些烈火,不敢近前,于是选择了包围。 火焰灼烧着男人,火苗爬上了他的腿角,然后蛇一样窜到了他的身上,然而他却毫无惧怕,脸色有些发紧,却也是因为那些合围过来的野妖们。最后火焰终于从他的衣物烧到了他的脸上,可是他没有一丝躲避的意思,火焰抚摸着他的脸,竟然没有留下烧伤的痕迹。 他的脚步越发地加快起来,很快就跑到了火场的边缘,才走出去,一头之前逃开的野妖就咆哮着扑了上来。 男人却头也不抬,脚下稍稍跨步,任由那头野妖扑上来的同时,找到了出手的机会,他猛地出手了,探出去的右手成爪,抓在那头野妖的颈吼出,生生把那头老虎般大小的野妖给举了起来,接着再狠狠地压了下去,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火焰从他的手上爆发出来,瞬息间就咬在了那头野妖的身上,他松开手,脚下已经发力,大步流星地奔跑,趁着那些野妖还没有全部围上来之前突围出去。 身后的野妖在哀嚎的顷刻间化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活活被烧死。而更多的几头野妖勉强跟上了他的步伐,但是在很短时间的保持中,它们也被男人甩在了身后,没有能够跟上男人的脚步。 即便是在雪地里,男人奔跑起来仍旧像是头草原上的豹子一样,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