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都这个时候了,自己的侧重点怎么还是在这方面,色批清醒点啊喂! 慕笙柯在心里暗自给了自己一巴掌,他低头继续讪笑着,不安地挠了挠头,眼神飘忽不定。 头脑内的风暴已经持续了约莫半分钟,这种高强度的智商运动对于慕笙柯那猪脑而言还是早就远超出了负荷,他现在是越想越乱,脑子里一片浆糊。 他抹去了额上的冷汗,不安地搓了搓手,脸上的表情愈加忸怩。 “你……还要继续请我跳舞吗?”良久的沉默后,女孩最终还是最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她低下头躲避了与慕笙柯的对视,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说道“还有就是,你的手一直都撑在墙上,难道都……不累的吗?” 哎哟,还是一腔纯正的普通话,这么巧,她也是唐国的? 慕笙柯先是一愣,但是随即便意识到了自己的侧重点可能有哪些不对。 “啊,嗯,对,没错,就是这样,我确实就是来邀请你跳舞的。”慕笙柯挠了挠后脑勺,他此时涨红了脸,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到底要该怎么回答“额,而至于我这个单手撑墙的姿势么……嗯,如果我说是因为被你的美貌所吸引移不开了脚步,姐姐你会信吗?” 话刚说出口慕笙柯就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这都什么油腻大叔的经典语录,搭讪意图未免也有些太明显了吧? 慕笙柯认为自己已经把气氛彻底给搞砸了,他沮丧地挠了挠头,想随便找点什么借口,赶紧溜出这所让他倍丢颜面的希斯堂算了。 正当慕笙柯抓耳挠腮,思考着女孩下一步会不会突然暴起给自己脸上来一拳时,一只白皙修长的素手忽然就出现在了他眼前。 慕笙柯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女孩那温和恬静的笑容。 “如果你方才是想搭讪的话,这套路未免也有些太老土了吧?”女孩狡黠地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皓白的贝齿“不过呢,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你的邀请吧。” 慕笙柯怔了怔,他盯着女孩发愣了好一会儿,才僵硬机械地伸出手,牵住了女孩那只纤细的手掌。 音乐尚未结束,舞蹈仍在继续。女孩牵着男孩的手,以旋转的舞姿带着他切到了舞台中央。 慕笙柯观察周边男舞者的动作,一板一眼地进行着模仿。别人做出什么动作,下一秒他也就跟着摆出什么动作。全场所有人的舞姿都是整齐划一,唯独慕笙柯这个害群之马,动作机械表情僵硬,毫无美感先不说,而且还总是慢那么半拍。 靠,好丢人! 慕笙柯已经羞愧地想要找个地板钻进去了,但是舞会还远没有结束,他还得强迫自己继续抬头凝视着女孩的眼睛,顺便再“漫不经心”地往四周瞟那么一眼,好观察‘学习’到自己下一步所要做的动作。 “同学,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女孩忽然开口,嗓音温婉轻柔。 “啊?哦哦,我叫慕笙柯。”慕笙柯被女孩这突如其来的提问给吓了一跳,他不由自主地就分了神,和着音乐节拍脚踩的步子也是忽然间就慌乱了起来“同学你呢?” “我叫曦诗瑶。”女孩微笑着回答。 “哦哦,听起来很文艺嘛,小姐姐。”慕笙柯赶忙收回住心神,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身边那名灰头发蓝眼睛的男舞者身上,心不在焉地说道“这么有意境的名字,也很符合你这清冷恬雅的气质啊。” 女孩只是抿嘴笑了笑,并不回应。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片刻的沉默后,女孩再度开口说道。 “啊,嗯,行啊,这有啥介意不介意的。”慕笙柯右脚向左脚靠拢,学着那人的动作用脚跟向右旋转着,漫不经心地回答着烂话道“众所周知,绅士总是极有耐心和包容力的,尤其是在提问对象还是个大美女的情况下。” “你以前,其实是不会跳华尔兹的,对吧。”两人在做侧行滑步动作的时候,女孩微微歪头,将嘴凑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 “!?” 慕笙柯大惊,脚步动作不稳险些一个趔趄,还好女孩手臂及时用力拉住了他。 “你,知道了就知道了嘛,何必还要特意再说出来一遍呢。”慕笙柯脸色微窘,沮丧地说“这是当然的啦,你看在场所有人的动作都是整齐划一,就只有我一个人动作僵硬不规范,而且还是反应延迟过高的那种。” “噗嗤” 女孩没忍住,扭头笑出了声。 “对不起哦。”她忽然又说了一句。 “啥?”慕笙柯没有反应过来。 “其实我之前早就知道你不会跳舞啦,而我方才故意‘答应’做你的舞伴,也只是想看一看当时处在那种尴尬情况下的你,到底会是个什么反应,或者说该怎么做。”女孩耸耸肩“但是我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硬着头皮就给应了下来,我还以为你会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就开溜了呢。” “喔……”慕笙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吟良久后只吐出了‘喔’这么一个语气助词。大道至简,浅易的一个单音节词,便生动形象地反映出了他现在那复杂多味的郁闷心情。 这个家伙…… 曦诗瑶偷偷地斜着瞄了他一眼,她看着男孩脸上都掩藏不住的失落之意,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女孩微微歪头凝视着慕笙柯,黑色的双瞳里只倒映出男孩沮丧的面庞,在水晶吊灯灯光的折射下,她那一汪晶莹剔透的明眸澄澈如水,灿若星辰。 还是跟以前一样,好骗又缺心眼,傻乎乎的,跟他那个心思缜密的姐姐一点都不像。 “这个叫慕笙柯的小子……当真是箫的亲弟弟?”二楼,金发礼服男看着某个舞步始终都不在曲调上的害群之马,不由得抚额,无奈地说道“不应该啊,在我们那届箫可是最会跳舞的那个,探戈芭蕾爵士样样精通。她那样一个极具天赋而且舞技还很精湛的‘舞会小女王’,怎么就会有慕笙柯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呢?” 戴着紫色面纱的窈窕女郎看着台下那个笨拙扭动着身子的高大身影,眉欢眼笑。 “看不出来啊,箫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好玩的弟弟,我还以为他会跟箫一样,是个古板机械毫无情绪波动的冷漠家伙呢。”女郎叹了口气,旋即语气又变得活泼了起来“结果谁曾想到,小柯这小家伙,完全就是箫的反面嘛,呆呆傻傻的,眼睛里装满了清澈的愚蠢,一看就是那种很好骗的憨憨类型。” “嗯,姐弟俩还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啊,两人的心眼加起来刚好可以完全中和,既不多也不缺,完美互补了属实是。”女郎感慨地说道。 黑发风衣男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话题当中去,他只是懒洋洋地仰在真皮长椅上,悠悠地吞吐着青色的雪茄烟雾。男人一直都是这么悠闲,直到他揣在内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男人掏出手机,面对新发来的信息,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立刻从长椅上翻身而起。他整理掉风衣边角上的褶皱,顺便随手把那支尚燃到一半的雪茄按在烟灰缸里捻灭。 “院长发来的通知,学院东门和北门同时出现了大批成规模的武装单位,聚集人数已超过数百位。而据学院设在山路的各监控看来,这还只是第一波,在阿尔萨彦山周边的各个小山脉内,更多的亡命之徒还正在赶来的路上,不论是地行还是空降。现在学院正紧急征召在校的所有A级及以上的社团部长,让我们在九点之前赶到共恩思厅集合入会,随时做好迎敌的准备。” 灰发长辫男此时也顺着楼梯登了上来,步履匆匆。他脸色凝重,手里还握着个尚未熄屏的手机,显然他也是在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后而匆忙赶来。 “搞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个时候?”金发礼服男皱了皱眉头“能否确定对方武装单位的身份?” “猎异会,对方根本没有隐瞒的意思,他们都戴着形式各异的斑斓面具,身披的浅色长袍上也均印有一个狰狞的骷髅头,头骨处还贯穿有两柄尖锐的长柄武器,灰色的螺旋花纹遍布了半个袍身。”灰发长辫男说道。 “这是猎异会的独有徽记,没错了。”黑发风衣男打了个哈欠“他们果然还没有撤离出俄罗斯,所有的人手都分散潜伏在城市各地,只等待着猎异会的集结令。” “还杵在那干啥呢,各位,该出发了。”黑发风衣男从木桌上拿起了一顶黑色的报童帽,随手扣在了自己的头上“我先去东门那边,为了保险起见,你们三个里面最好是再选出两个去北门。而最后剩下的那个就留在这里,哪边形势不利需要支援或者猎异会再搞什么声东击西的把戏,你看情况随机应变就行。” “哦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保护好新生跟地下境的安全,这些可都是莫斯德堡的命根子,可不能在我们执勤的时候出了差错。” “啊?不去共恩思厅集合了么,通知上不是说还要开会的么?”金发礼服男一怔。 “……”黑发风衣男动作一顿,可他却并未回头。 “你忘啦,现在整座学校里,能参与战斗的人可就只有我们四个咯?”女郎拍了拍他的肩膀“学院大部分可作战的战斗力现在基本都集中在法国意大利或者西班牙等欧洲沿岸一带的国家,正跟着联盟执法部的人在边线上抵御尸潮呢,他们哪有时间回来管这档子事。” “若不是考虑到偌大的学院总需要留守那么几个有经验的家伙来保证校内招生活动的顺利进行,这才勉强把我们这几个战斗力相对偏弱的部长们给留了下来,不然就按校长那脾气,他非得把全校所有符合标准的家伙都得搬空了不可。” “也就是说,现在全校能打的也就只有我们四个了,还用开什么会?”女郎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就按亚卡斯说的那么做吧,他的脑子虽然平日里都沉浸在雪茄跟烈酒里,但这并不影响它的冷静与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