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决赛区,北部深山区 慕笙柯猛地向前翻滚,躲过了从天而降的数枚翼匕。 “我靠,这家伙不仅能飞,他那羽毛竟然还能当匕首来使?”慕笙柯回头看向身后被羽翼所贯穿而过的松木,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这图腾,未免也有点太无赖了吧?” 来自天空饱和的羽箭攻击还在继续,慕笙柯无奈,他只得再次集中精神,将体内所剩无几的力量全部压榨出来,强行开启了图腾。 图腾.刹噩,启! 黑色藤蔓状的铭文从他的脖颈处浮现,并迅速向下扩散直蔓延到了双肩。慕笙柯抬起右手,掌心直对准向汹涌而来的箭潮。在他的喝声中,覆盖他身上的黑雾快速旋转,环绕在他的手心前汇聚成了一面黑色巨墙。 密集的羽潮穿刺到那层黑色罩壁上,无一例外地均被吸收格挡。素白的翼匕接连而来,贯穿过松林上溅起了道道飞扬的碎木屑。 位于天空的男人微微皱眉,他挥动手指,操纵着更多的羽翼袭向慕笙柯。利刃撕裂气幕所发出的尖啸声不断,无数翼匕飞驰而过,撞击在岩壁上摩出阵阵砾土。随着羽潮攻击频率的增高,被翼匕穿刺而过所形成的砾尘也越积越多,烟尘不断增剧扩散,直至最后彻底笼罩了这片区域。 —— 在持续了长达五分钟的饱和攻击后,男人抬手,收回了悬浮在半空中的翼匕,他振动羽翅,缓缓地栖落向地面。 男人踩着山径缓缓前行,他侧举起右手,朝着空气做抓取状。 “喙枪,来。” 白色的纹路从男人的手腕处蔓延,一直向下扩散到掌心处。在他的喝声里,一直盘旋游戈在男人背后的翼匕忽然开始震颤,它们争先恐后地飞向男人的手掌前,不断汇聚集结,逐渐凝结成了一柄白色三刃战戟的武器。 男人翻转手腕将长枪负提在自己的手肘前,他舒展开羽翅,单手提枪缓缓地朝着前方的烟尘中心走去。 凛冽的寒光忽然闪过,带着利刃撕裂空气的尖啸声,身披黑色风衣的男孩从天而降,旋舞着古刀朝着男人的脖颈处斩来。 “铛” 男人并没有回头,但他却好像预料到慕笙柯的攻击一般提前横枪格挡,古刀高速滑切过枪身,溅起了道道零星的火花。 慕笙柯脸色微变,借着交击的力量,他一跃向后空翻,尽力拉开了与男人的距离。 为什么,每次来自他背后视野死角的攻击,他都能做到提前预判似的发现并格挡? 慕笙柯咬牙,在落地的一瞬间便又弹跳而起,他俯身冲刺,挥刀直斩向男人的腿部。 男人此时已经转过了身,在长刀即将落到自己膝部肌肉的时候,他才如刚反应过来一般急速后退,挥枪直刺向古刀的刀身。 慕笙柯翻转手腕,旋舞长刀,刀身猛地旋转,原本还是横切面的刀身转眼间便旋成了刀刃。男人的长枪姗姗而来,原本是要刺向刀身将其打落在地的枪尖,此时却是交击在了薄如蝉翼的刀尖上。锐器短暂相接,慕笙柯则是趁机大力猛抡,男人不敌,只得踉跄地大步后退,借以此来抵消长枪所传过来的巨大反作用力。 奇怪,他的反应速度和力量也不过如此啊,那他之前到底是怎么抵挡得住自己的背后袭击的? 慕笙柯挠挠头,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就在他思索的当时,慕笙柯的眼前忽然一黑,一个趔趄半摔倒在了地上,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靠着插立在大地上的长刀才能勉强保持平衡。 附着在男孩身上的黑雾时隐时现,他手臂上所突出的锋利骨刺块也是缓缓褪去,只留下了几个细小的骨刺群。 我靠,图腾的持续时间又该到了? 慕笙柯扶着刀柄,他半捂住脸,缓缓地站直了身子。 这下,可真麻烦了…… 手持长枪的男人显然也是发现到了他的异常,男人凝视着虚弱的慕笙柯,他微微俯身同时猛蹬地面,朝着慕笙柯再度发起了攻击。 慕笙柯无奈,他只得从地上抽出长刀,在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的同时疲于招架。 在勉强接下了男人所发起的第三轮攻势后,慕笙柯最终还是因体力不支而不敌。在侧身躲过男人的纵向劈斩后,他的左腿忽然一软,失去平衡向后倒去,在慕笙柯旋身挥刀试图将刀插入大地从而撑住自己身子的时候,男人趁机横过枪身,猛地抡向慕笙柯的腹部。 枪身横扫在他的肚子上,慕笙柯被巨力带的直接凌空飞起,狠狠地摔在了一块凸起的巉岩上。 慕笙柯咳出了口鲜血,他无力地瘫靠在岩壁上,身上的黑雾与骨刺此时早已全部褪去。方才那一击已经重创到了他,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直接就强行关闭了他那本来就处于摇摇欲坠状态下的图腾。 男人歪歪头,他再度提着长枪,缓缓地朝着慕笙柯这个方向走来。 哎,完了。 慕笙柯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便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 男人高举起长枪,就在他即将投掷出胜利性的攻击时,男人却像预感到什么样停下了动作,他疑惑地转过头,远眺着西边的某个方向。 炽热的风浪扑面而来,明亮的烈光刺得他眼睛生疼,男人在抬手遮挡在自己眼前的同时,他不假思索地合拢羽翅,将自己牢牢地包裹在其中。 汹涌如狂潮的火焰袭来,吞没了男人及他背后悬浮备战着的羽潮,羽翊被火焰所触碰而剧烈燃烧。男人吃痛,他将身体蜷缩成球,就着羽翅在地面连续翻滚了数周后,他才猛地展开羽翅,挣脱开了火舌的束缚。 慕笙柯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他吃力地抬起头,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所发生的突然变故。 “咚咚咚” 高跟鞋踩地的节奏脆响由远至近,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在慕笙柯视野的尽头,身穿黑色套裙与丝袜服饰的女孩出现在远方山路的尽头,尽管是穿的是细高型的高跟鞋,而且还是行走在这样崎岖难走的沙砾土路上,女孩却也依然不管不顾,她双手提起裙子,迈着碎步一路就这么小跑了过来。 “你是,萧……错?” 慕笙柯凝望着女孩,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女孩低头,也同样凝视着慕笙柯,她捋了捋垂落在额前的发丝,眼瞳清澈而急切。 “真好,原来,你也真的没有事。”慕笙柯的意识现在还有些混沌,他对萧错的记忆还停留在上次她被某个家伙一拳给洞穿胸膛的场景,他挠了挠头,含糊不清地继续说道。“虽然我对你还是没有任何印象,但是通过之前你对我所说的话以及态度来说,我猜我们以前一定是认识的,并且还是非常熟悉的那种。” “我认识的人本来就不多,而肯为了我的安危去跟那帮疯子们对拼的挚友更是少之又少,虽然不清楚你到底为什么恨我,但你总归是重视以前的我的人。”慕笙柯垂下眼睑“虽然到现在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我还是想要让你好好的,不要遇上什么危险。毕竟,除了我老姐跟那三个人外,你还是第一个会为我的安危而担忧的人。” 慕笙柯说话的音量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成了女孩所听不见的呓语,他闭着眼重新靠回了岩壁上,又过了十几秒后,男孩头一歪,沉沉地便昏睡了过去。 持续时间的启用图腾,早就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负荷,即使男人那一击没有打在慕笙柯的身上,也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身体巨大的损耗而彻底崩溃。方才那男人那一横扫只能说起了提前了这个进程,而且是强行打断了他的图腾模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还帮慕笙柯的身体减少了一点负担。 萧错半蹲在地,她认真聆听着男孩的话语,脸颊处不自觉地浮现起了淡淡的红晕。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萧错伸手捏了捏慕笙柯的鼻子,小声地道。 女孩双手托腮,她歪着头,端详了慕笙柯良久。 大坏蛋,看在你这么脆弱的份上,出于我的人道主义,那本小姐今天就勉为其难地搭把手,带你一起冲入赛圈好咯! 女孩猫着腰伏低身子,她将慕笙柯的左手搭在自己肩上,缓缓起身把他搀扶了起来。 隔着一道山壑沟谷,男人朝着那边遥望片刻,他双膝微屈,振动羽翅便飞离向了远处。 “搞什么啊,就凭那么几句话,你就原谅他了?”数百米外的断崖,身穿素白长裙的曦诗瑶站立在凸起的青石上,她低头远眺着下方那两个小小的身影,懒洋洋地道“哎,真是,恋爱脑可是不可取的哦,小箫?” “现在你可以确定了吧,天翊根本就没在那家伙的体内,它真正的宿主实际上另有其人。”曦诗瑶转过头,仰望向半蹲在古松树顶上的纳瑟“早就跟你说过,我的情报不会有误的,怎么样,你现在也看见确定了,这下总能给你家二姐一个交代了吧?” 纳瑟缓缓地从树顶上站立起来,他将双手抽进风衣口袋里,眼瞳遥望向慕笙柯两人消失的那个方向。 “任务完成,那就出发,前往北部最终决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