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香烟入肺,缓缓吐出。 烟雾顺着微弱的壁炉而去,雄燃的火焰烧灼着上源少吐出的烟雾。滋啦作响。 或许烟雾本就可被燃烧,又或许一切只是人们的幻想。 “抱歉,要听我继续讲下去吗?”上源少说着,喝了一口鄂名一的酒。 “抱歉,我的酒有些脏了。请您不要在意。” 上源少有些歉意的微笑着道歉。 鄂名一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眼前美丽的有些过分的男人,无论是形体还是面容都很让人怀疑他真的是男人吗? “没事。” 仅仅淡淡的两个字。 随即,鄂名一拿起上源少的酒杯喝了两口酒润喉。 “哈哈,您不怎么爱干净呢?”上源少翘着腿,抽着烟说道。 他依靠在扶手的一侧微笑着,眼神像是想要洞穿看透眼前的男人。 “故事结束了?还有后续吗?”鄂名一问道。 “当然,你想听的话。” 上源少接着开口讲着那古老而又神秘的故事。 主说,要有光,便有了光。 起初晨星与神创造天地时,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晨星像个第一次接受新鲜事物的孩童,见一切都那么美好妙。晨星在水上嬉戏,主看不见晨星那美丽的脸庞,因为黑暗与混沌充斥着一切。 主在水面上,望着晨星时隐时现的虚幻身影。 于是他说道: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主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主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主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将水分为上下。”主就造出空气,将空气以下的水、空气以上的水分开了。事就这样成了。主称空气为天。有晚上,有早晨,是第二日…… 后面主创造了天堂,又怕路西法孤单,便又创造了无数的天使。随后制定了第一戒律,除了主外天使不得跪拜任何人。 可异变出现了,主突然有一天发现,晨星并不是他创造的,并不真正的属于他,她是那么美丽,无忧无虑,她是众人的,是大家的。 所以主嫉妒了,主要只属于自己的晨星,哪怕用谎言欺骗了晨星,让她变成路西法,晨星却还是不属于自己。所以主创造了圣子。接着让众天使跪拜圣子。 可是,晨星毅然决然拒绝。因为对他来说戒律就是一切,是不可改变推翻的。所以晨星毅然决然,他带领众天使反叛。 宁可在地狱为王,也绝不在天堂为奴! 于是神战开始了,开始了……路西法带着天堂三分之一的天使反叛了主,经过三天圣战,最后因为被赐予名字的晨星不再是晨星失去了最一开始的能力,她只能是路西法。 所以她败了。 主又怜惜路西法,将她囚禁在地狱,天堂禁行。 而被一同打落的还有跟随反叛的众天使,而坠入地狱的众天使因此变的丑陋不堪失去天使之翼。 唯独路西法·晨星还是依然美丽,有人说是主怜惜他。 而也有人说是她的能力连上帝都无法彻底左右。 就这样神战失败的晨星,堕入地狱。 因为他宁在地狱为王,不在天堂为奴。 她先是从晨星堕落成了天使又从第一位的天使堕落成了地狱里的堕天使,只有绝美的容颜永远永远,伴着孤独的她。 “故事讲完了。” 不知不觉烟早已燃烧殆尽,烟蒂这时才坠落。 听的无比入神鄂名一,竟没发现整根烟蒂坠落在他的腿上。 “鄂先生,烟灰落了。”上源少微笑提醒道。 “哦,哈哈。抱歉听的入神了。” 这时,突然被打断思绪的鄂名一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拍落烟灰整理衣服。 不知不觉间,两人早就无声的较量了几轮。 什么?你说他们不是只在洽谈吗? 哈哈,往往高手都过招,并非只是非要轰轰烈烈。平淡也可以,甚至早就抉出了胜负。 没错,你要说两人是闲谈也好,交手也罢,都不重要了。 两人都分别失态了一次,就算是平手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鄂名一此时思绪还有些涣散。 不禁想起,之前几次自己的遇险,难道这眼前的俊郎青年真的是之前,想至自己于死地的人吗? 鄂名一不禁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中,完全不像,她…不,他完全不像呢种狠辣的杀手……不是吗?毕竟她的眼泪那么真诚,他那么好看……… 就在鄂名一看着白发男生又有些走神时,啪! 他只觉有人狠狠拍了他肩膀一下。顿时手上黑戒微微颤动。 一股玄妙的正气瞬间充满自身。 他神智瞬间集中,精神不在涣散,眼神回复冷冽狠厉的深色。 鄂名一微微侧头,像肩膀被拍的方向看去。只见身穿一身漆黑君子袍,长发披散的君不跪站在他的身边,眼神凝重的注视着面前的白发美人。 他只是看着,就这样看着。黑色瞳仁凝重如冰。 他看见了什么呢? 没人知道,至少现在的鄂名一理解不了,也看不见。 他从未见过君不跪露出过这种神情。 这种如临大敌的神情。 而上源少呢?依然高雅不失礼节的坐着,仿佛看不见君不跪一般,抽着烟喝着威士忌,对着鄂名一笑着。仿佛她很满意,鄂名一听完故事的反应。 她好像更喜欢眼前这个第一面见到的男人了。 那种微笑是发自内心的微笑,不再是像发现新玩具的开心。 而是有生以来仿佛第一次遇到能理解自己,能懂自己的挚友的表情。 朋友吗? 我也会有朋友吗?就这样想着,上源少开口道。 “故事虽好,酒也甚美,我们不如边下棋边谈谈正事吧。” “好,那我叫人准备旁边会议室。” “……嗯” 随后两人同时起身,鄂名一随即打开门做出请的动作。 “谢谢。”上源少微笑点头,随后走出门外。 鄂名一之所以要换房间是想询问君不跪刚刚自己有些神情不对的具体原因,还有就是既然要讨论正事,最后还是要有自己组员在的好。 这样思考事情,可杺儿也在更周到。 可……刚刚自己提出换会议室的时候,上源少那神情有些落寞是怎么回事? 算了,不去想了。 自己有些太在意他了。 不过,这个世界的上源少跟自己上辈子那个世界认识的上源少区别太大了。 要不是自己强行镇定,真的会想问一句,你真的是上源少? 这个世界的上源少,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高矮都与那旧世界的上源少完全不一样,说话方式也是。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新的人。绝对不是自己认识的上源少。 自己认识的呢个恶魔,怎么可能会是这种宛如天使的人…… “一,你的心神被影响的太严重了。” 只听旁边君不跪突然向他搭话。 “影响很大吗?我自己也有所察觉。” “嗯,很大,而且那个少年不简单。很麻烦,也很危险。” 危险?这是带自己和众组员从怠惰地狱闯出来的人能说的话? “真可怕,连你都说危险,那还真是了不得。”鄂名一有些打趣道。 其实说实话,他发现这个上源少与上辈子那个上源少完全不同后,就已经不在那么精神紧张了。 如果是上辈子那个恶魔,他会警惕到自己时刻会脑神经崩断的地步。 而这个美少年的话,鄂名一这种人精上辈子阅人无数,自然不会掉以轻心,也会全力以赴,但是也松了一口气。 君不跪像是看出来他的想法,连忙开口道。 “如果你觉得这个少年比你记忆中那个要人畜无害的多,那你就太天真了……他的危险程度甚至比…” 铛铛,敲门声响起。 随后可杺儿开门而入,依然是这个双马尾的可爱少女。 不过看眼神她又变回了,那个高冷严厉的少女了。 “走吧,会议室准备好了。学生会会长已经在等你了。” “嗯,走吧。” 说罢,鄂名一跟随可杺儿便出门向会议室走去。 被打断没有说完话的君不跪,冷眼看着鄂名一跟可杺儿走去。 随即有些不放心的他,一指点出。一道金光打入鄂名一的后脑勺。 “希望他,回忆起呢个感觉和画面后,不要掉以轻心。” 被金光打入的鄂名一突然反应慢半拍,他突然发现眼前少女的后脑勺是个大大的血洞。 随后脚步一致,少女转身用可怜的目光质问他!随后两道血泪流出。 “鄂名一,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要杀了!所有人!!!” 这是鄂名一最不愿意想去的过去,那个检查组地下发生的事情,怕他承受太多负面情绪,君不跪有意无意的降低了鄂名一对这个事情的记忆。使他只记得大概细节。 可这一刻,画面重现,记忆如波涛汹涌般袭来,席卷鄂名一的脑海! 可杺儿脑袋裂开,嘶吼着质问他为什么要杀了所有人! 随后鄂名一下意识想要去阻止这一切,想要抬手把少女搂入怀中!可是来不及了,在下一刻,少女脑袋爆炸开来。 一切都完了。 鄂名一满脸血污,血肉脑浆溅了满脸都是,整个走廊全是血红色。 而鄂名一怀里的少女尸体,这个与自己发生过一夜情的少女,这个自己是喜欢还是爱都搞不清楚的少女,这个与自己难以言说关系的少女这一刻,与那一刻重叠了。 尸体,还是热的。 便倒在他的怀里,跟呢次一样谁也没有保护好。伤心、绝望、压抑、黑暗、愤怒充满了男人的整颗心。一股热泪涌出男人的泪腺。 两行热泪留下,滴在男人怀里的少女的尸体上。